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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边,白云航却忙于筹措马干和副食,沈青玉是打老仗了,指点白县令道:“我们虎翼军一向坚韧得很,只要有饭吃就已然是谢天谢地了,可这战马却比不得人,娇气得很!我们的战马非草料不可,虽然满地都是荒草。但是却不能直接当作马料。马吃了充饥是可以的,但是这些湿草却不比干草,吃了后十有八九泄得一塌糊涂,这马干最好是豆子、干草,再搭配点苜蓿、豆饼!”

白县令当即召集县内商户应付支差,他一出场就板着脸,大声叫道:“今天早上,倒有人狗胆包天,竟敢围攻县衙,说要免了应交的税赋,围攻公人,最后就连本县的官服都被扯破……是哪几个!给我站出来!”

当即吓破了一堆商户的胆子,六千虎翼军明日就到,现下登封是白县令说了算,有几个领头的不敢站出来,只敢站在那弯腰赔腰:“大人,咱们都是被猪油蒙了心,听信了那帮少林和尚编造的流言……大人,咱们着实不是有心地!”

白县令仍是板着脸训道:“谁说本官在登封县刮地三尺?”

“全是胡言乱语,大人到登封以来,天都低了一丈!”

……

“大人一向爱民如子,清廉端正,是当世的包清天!”

……

“这些赋税都是我等应交的皇粮国税,大人未曾多收一文一钱!”

……

白云航的脸色好看了些,他说道:“从今往后,这税赋一文也不能少交,不过这少林寺的香油钱你们就不要交了!”

白云航一向收的不是十成赋税,靠近县衙的商户稍多收些,邻近空相庵的商户则少交些,有少林和尚在幕后入股的商户则不用交他那一份,只是白县令借着大兵之威,现下一律改征了十成税赋,但是商户倒是欢喜得很。

要向少林寺交纳的香油钱,大抵是正常年景税赋的一倍有奇,现下的税赋反而减了许多,只是要全数交给县衙而已,当即有商户出来歌功颂德:“大人到了登封,天都低了九丈……”

白县令又问了句狠话:“现在城内有哪一商户是僧产的?我是俗家的官员,绝不干涉佛门的事情,这税赋就不用交了……”

稍缓了一缓,白云航说道:“只是雨小将军手底下的沈大人已经征用空相庵了……”

这意思很明显,一众商户当即道:“并无什么僧产!”

训完话后,按照商户大小,先行筹集了一个月的税赋以备劳军,只是苏琴那一份税赋白县令却是先征后退,非但如此,白县令还奉上了十倍的税赋,他特别交代典史张亦隆:“这一次要多谢苏姑娘来报讯,以后让兄弟们多多照应着,若是有哪一个敢到长青药店惹事生非,你替我剁了他的狗爪!”

张亦隆倒是十分不解地问道:“雨小将军这次大军劳顿,而且还在本县呆上好几个月,我们才筹集了几天粮草而已!这次为什么才筹集上一个月的税赋?总共才二百四十多两!”

白云航苦笑道:“雨小将军若是带上一指挥兵来我登封驻上半个月,我肯定是借机发上一笔财,兄弟也有小财发,为大军支差,那是最有油水不过……”

“可是现下雨小将军现下却是带着五指挥人来,要在我这登封县住上至少两个月!你不想这其中要多少粮草、副食,再加上过年时发的劳军饷,我粗粗算了算,若折起银钱来,大抵就是要筹措个一万五千两的样子,这还是要保佑雨小将军不要把军饷也在本县列支,若是算上这一笔,我这个县令也干不得这等残害百姓的事情,干脆回家种地去了!”

张亦隆当即醒悟过来,他当即说道:“那了不得了!前朝在本县横征暴敛,一年也不过是征了万把两银子而已!雨小将军这两千五百兵在登封驻上两个月,却得花上三四万两银子!”

白云航道:“听说许州五县都供不起雨小将军这尊大神,咱们这小小登封县如何能供得起?他雨小将军事后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我还得干这县令,若是雨小将军把登封搜刮一空,我空得了赃官的骂名,以后靠什么发财,说不定还因此被革职问罪!你们也是登封本乡本土的人,若是雨小将军在登封征发得过份了,难免会在乡里落了个骂名!”

张亦隆愁眉不展,询问道:“大人,那要不要请雨小将军少带些人入境?”

白云航又道:“他是从四品的威武将军,这次又是奉苏会办之意旨移防登封,我只是个七品县令,如何拦得住他!再说了,若不是雨小将军这次来登封,咱家这县衙不是就让这帮暴民给烧了,咱们的饭碗自然也就丢了!”

张亦隆已然明白了:“大人,我明白了!这雨小将军交办的差使非办不可,可是一下子筹得太多了,雨小将军自然以为本县富裕得很,以后肯定屡次索讨财物了!”

白云航点点头道:“再说了,这事情轻轻松松就办成了,怎么在雨小将军面前显得出咱们的功劳!若是筹得少了,雨小将军一个不满意,咱们登封县这帮公人也只能回家种地了!张典史,你与禹田一块采办些副食来!这桩事情你们俩个就不要想着什么捞钱的念头,办好了,我在林府尹面前保举你升个有品级的官职便是!”

张亦隆感激不尽地与茅禹田就去筹备,照着两千五百人的标准筹办了五日份的副食,马干则筹办了两日份,都是按市价置办,还专门斩了四头四百斤的大肥猪用来劳军,沈青玉也赞道:“想不到你们登封县的支差搞得这么好!”

白县令心中有个计较,首先要在雨小将军面前哭穷,其次不能因为支差而祸害本县,所以这番筹办都是在市面上按市价采办的,虽然张亦隆和茅禹田办事十分得力,一众商户鉴于雨小将军的威风也只敢薄利多销,却已然把从空相庵抄没的银钱与收上来的税赋花去大半。

白县令自然也作了些手脚,他指点茅禹田买价上稍稍多报些许,暗地里却又多备了一日份的军需,按他的说法:“若是到了筹不到军需,雨小将军责怪的时候,咱们就拿这些来救急……”

当天晚上,白县令倒是受了些责怪,郭雪菲和李玉霜都冷脸相对:“今日你那些私房钱哪里来的?这家里的事情可由不得你作主啊!”

白云航知道坏了,当即说道:“那是以前在西京长安的时候攒的,两位夫人给我留点饭钱吧……”

郭雪菲厉害着,她妩媚一笑,勾去了白云航的一半魂儿,然后柔声说道:“夫君若是要使银子的时候,就到我和师姐这里领钱便是……”

当即把白云航的私房尽数瓜分,白云航一听银子,想到还得应付雨小将军,不由心中一沉,李玉霜问道:“雨小将军率虎翼军移防登封,正是夫君大显身手的时候!”

白云航当即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最后说:“雨小将军这趟差使,说不定要个三四两万银子……若是筹不出这么多军需,说不定要自己拿银子去填补这天大的亏空!”

郭雪菲对自己的私房钱看得很紧,她让白云航枕在自己的玉腿上,轻笑道:“倒也不怕!咱们夫妻都是走江湖的,顶多到时卷了公款就是!”

白云航的脸儿偎着郭雪菲健美的大腿,这一天的劳累都化作乌有,心中说不出的舒畅,说道:“说得也是!雪菲,算日子轮到你陪我了吧!”

说着,白云航已是一个饿虎扑食抱住了郭雪菲,李玉霜半是吃醋半是笑闹地在背后扯住了白云航,三个人打闹成一团。

温玉软玉在怀,白云航自然是享尽这闺房zhile,那边李玉霜咬着白云航的耳朵哈着气道:“我和师妹说过了,今晚你若要让她睡你房中,非得依我们一条不可!”

说话间,白云航已然在她身上捏了一把,李玉霜娇嗔道:“这样的话,我们俩个回房睡了!”

白云航依在郭雪菲柔软的身子上,闻着她的女儿幽香,心中早已有了情火,当即说道:“我依你们便是!”

“我们师姐妹们在川中的时候就听闻过雨小将军的威名,都说他是天下少有的奇男儿,心中仰慕得很!明日夫君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雨小将军!”

白云航在李玉霜的脸上香了一下,笑道:“好!”

这一夜郭雪菲却是不胜羞意,任由白云航抱紧她丰软的身体百般摆弄,明明是抵死缠mian,却是咬牙颤抖着没发出一丝声音,只是在高潮之后把自己的玉脸依在白云航的身上感受他的温柔。

第二天起来白云航很有精神,早有商户连夜替他赶制一套新衣,郭雪菲带着笑意替他穿上,俏脸着实娇翠欲滴,那边李玉霜也备好了食物,只是这雨小将军一行迟迟未到。

沈青玉这一行骑兵在马上立得笔挺,任由冷风吹过连眉头都不皱,登封县的一众公人与推举出来的商户代表却不住喧哗,李玉霜拧了把白云航,问道:“现下都是下午了,这雨小将军今天是不是不来了?”

正说着,那边已经有快骑回报:“雨小将军来了!”

白县令当即站直了衣服,对下面训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万一在雨小将军驾前有个闪失,我回衙后赏他一百板子!”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雨小将军的前队已然进了登封城,先是一队长矛兵,个个身强体壮,剽悍得很,身着轻甲,铁矛向天,一看就是打老仗的兵,过了八十长矛兵,接着是一队火枪兵,约莫有百五之数,白云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火器。

沈青玉低下头来,朝白县令轻声说道:“这是雨小将军的亲兵队,老八队出来的精兵!”

紧跟其后是十余骑,马是上好的河曲马,装具齐全,在河南这算得最精锐的骑兵,马上人多是掌旗、指挥一级的军官,还有几个亲卫,正中间有一个锦袍将军,很是俊秀,看起来比白云航还要年轻上两三岁,只是脸上却还有几分稚气。

李玉霜和郭雪菲大失所望,李玉霜轻声说道:“这便是雨小将军啊!却原来是个半大孩子!”

白云航一听这话,再看雨小将军唇上唇下光洁得很,不由心中暗喜,只是雨小将军看起来稚气未脱,他身前身后的那些指挥、掌旗却对他敬畏得很,沈青玉更是一看雨小将军的面,当即就跳下马来,快步奔到雨小将军面前跪了下去:“威武将军大人,掌旗沈青玉奉命来登封筹办军需,现下正与登封白县令特来复命!”

白县令也赶了上来,向雨小将军马前弯腰行了个大礼:“登封县令白云航见过威武将军大人!”

雨小将军在马上点点头,他朝沈青玉说道:“辛苦了!请起来”

说着,他已经跳下马来,动作利索得象只猴子,接是竟是出人意料行了一个大礼,腰久久未能直起来:“多谢两位为我虎翼军筹办军食!雨辰实在感激得很!”

雨小将军是从四品的武官,白云航只是正七品的文官,因此白云航当即又施了一个大礼,直到雨小将军直起腰来,他才把手上的呈文递了过去:“威武将军大人率虎翼军移防登封,这是登封县民之福,这是县民犒劳大军的一点心意!”

雨小将军客气得很,他接过了呈文,翻看了两眼后又施了一个大礼:“多谢白县令!本将军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可是没一个地方能象贵县这般把军需办得如此漂亮,实在是多谢了!白县令年龄比我长,也莫叫我威武将军大人,称呼一声雨小将军或雨辰便是!”

白云航见雨小将军十分满意,当即放宽了心:“登封商民已为雨小将军设了洗尘宴,还望雨小将军大驾光临!”

雨小将军却又朝这帮欢迎虎翼军的商户和公人施了一个礼:“雨辰在此多谢大伙儿照应了!”

“雨小将军,您先请!”

“威武将军,您请……”

二十四岁的雨辰望着这些满脸堆着笑的脸,第一个登上了一品楼的楼梯,心里却暗叹了一口气。

他是个孤儿,多亏了这张俏脸,翠烟门的几位好心师姐收留了他,还教他这个男徒习文习武,那日子虽苦,却是雨辰很难忘的一段日子。

只是与世无争的翠烟门终究敌不过恒山派的鲸吞,门派连带着地盘被恒山派强行吞并,师姐师妹也流着泪水上了恒山,只是恒山派的师伯师叔嫌他是个武功低微食量不小的少年男徒,当即就把他赶出恒山,他自此便在江湖上飘泊,那是大明崇祯十六年的事情。

在江湖上漂泊了一年,大明崇祯十七年,或者说是大顺永昌元年的七月,锦候李过的大军路过了山西,见他很有些力气,就把他强抓了兵,初时编入了孩儿军。

在乱世中,雨辰为着自己的小命活着,多少次他的身上全是鲜血,也不知道这是自己流的还是敌军洒的,辗转在襄京留守高一功高大人帐下效命,却始终都失意得很,只是领着十来个老兵的哨总,连部总都不是。

转机来自永昌三年小北门之役,那一役他奋力杀敌,襄京留守高一功高大人,不!是今上对他赏识得很,当场就把他提拔成掌旗,白旺白将军更是将他自己视为自家子弟。

以后从掌旗、副指挥、指挥一直晋升到现在的从四品威武将军,自己也一心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博个功名富贵,只是难啊……

要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怎么每一步都走得这么难啊!

该死的永昌元年!只有这一年前投入大顺军的才能算开国元勋。

他是永昌元年七月才投到太宗皇帝李过的帐下,可永昌元年三月太祖皇帝都进了燕京,前明的崇祯皇帝在煤山上吊,老八队出身的那帮老部总、哨总私下说到自己往往就是一句:“他算个什么玩意!咱们跟太祖皇帝在潼关南原大战的时候,他在哪里?”

哼哼!雨辰心里不由冷笑一声,南原大战之后你们又在哪里?

他对手底这支虎翼军的了解比那些夸夸其谈的老部总还要深,严格来说,历史的那支“虎翼军”已然不复存在了。

那支虎翼军的历史可以一直追溯到太祖皇帝李自成的老八队,潼关南原之战被打散后,没回去投奔太祖皇帝,反而跑去参加了革左五营,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部总、哨总全是那个时候才入了革左五营,

一直到太祖皇帝李自成入湖广,革左五营迫于形势才投入太宗皇帝帐下,虎翼军的前身才重新编入了老营,以后跟着贺锦西征过青海,放弃陕西后与太宗皇帝李过会合,参加了襄阳解围,因为是后队,根本没赶上交战,后来被调到大别山游击,中兴的时候和太宗皇帝李过的本队会合,参加了运河阻击战。

以后虎翼军便在河南改编,下属各标分散到各军。旧虎翼军虽不复存在,但是由于天下未定,实际上仅仅取消虎翼军这一个指挥层次,部队全保留下来了,有的部队并入了其他军,有的转成了各省属的独立标,还有一部分改编成河南各地的地方军。

程系程大人的理由是虎翼军在大别山长期打游击,缺少军一级协同经验,但是明眼人都明白着,这是今上对革左五营出身的部队不放心,只是虎翼军运气也确实有点背,只要赶上襄阳之役绝无解散之忧。

虎翼军解散之后,所属的两标及一部分直辖部队留给了河南省,这支六千人的部队便是河南境内仅有的一支野战军,黄河以南的许州和黄河以北的卫辉各驻一标,雨辰所领的这支部队便是驻许州的一标,只是上下仍将许州这支旧虎翼军的精锐称作虎翼军,甚至在行文也直呼:“许州虎翼军威武将军雨辰!”

只是雨辰也是期盼有一天能真正执掌一军,作一个威风八面的制将军,至于权将军,他却是不指望了。

虽然手下的小卒时常说:“白都督要把雨小将军提拔成制将军甚至是权将军!”他心里却明白着,权将军可是一品的武官,太祖皇帝在襄京的时候,权将军不过二人,一位是已故的刘宗敏刘大人,另一位是田见秀那老家伙,别看那老家伙尸位素餐,他当权将军的时候,他雨辰还在江湖上飘泊。

大顺朝的权将军,现今也不过区区数人,就连白旺白大人也不过是个权将军而已

等作满这一任威武将军,大致可以回中军部作一个没有兵权的四品果毅将军,可若是等到有了缺,外放做一个握有兵权的果毅将军,也不知道是哪个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毕竟大顺不过十军,每军也不过一个果毅将军。

至于能执掌一军的三品制将军,大约也是他雨辰这一生奋斗的极限吧!罢了,先把这一任的威武将军干得漂漂亮亮再说吧!

雨辰一边想着前尘往事,嘴上却是客气得很,他转口询问白云航:“白兄弟,原来那两位是足下的夫人啊!想不到白兄弟与我同岁,却已成家立业,娶得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白兄弟当真是有福气啊!”

他这人不喜酒色财气,也不爱杀人,天性有些凉薄,却满心思热切想博个功名富贵出来,待人礼数着实是做到家了,口口声声一个“白兄弟”,白云航着实是受宠若惊:“内子是听说雨小将军的威名之后,求下官让他们来看雨小将军一面,现下已是心满意足回家去了!这么说,雨小将军也是二十四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雨小将军才过了二十!”

雨辰笑道一点头,见几桌人都已然酒饱饭足,说道:“代咱谢过了……白县令,现下有一桩重要的事情,虎翼军驻在这登封县是个长远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白县令正声说道:“雨小将军交办下来的事情,咱们当地方官的,尽力去办就是了!”

雨辰点点头道:“我们虎翼军在登封可是要好几个月,白县令筹办得十分周到,我代将士们谢过了,只是这其中的差额实在太多了些!”

白云航从酒桌上站了起来,施了个礼道:“雨小将军实在想得周全!不过这等俗事下官早去操办了,无须雨小将军记挂了!方才已得了大好的消息,少林寺的各位大师已经答应出一百石粮食和一百两银钱!”

这番说得天衣无缝,雨辰原本是让白云航先给他筹办六千石粮食和五千两银子,狠狠地敲上白县令一笔,现下却只能说道:“白县令,办得好!只是这些粮钱恐怕还怕顶不了几天啊……”

白县令赶紧说道:“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尽力去办!”

雨辰又问道:“白兄弟,我听说你很是受少林秃驴的欺负,要不要我派些兵到少林寺替你助威,顺便再催讨些银钱来!”

白县令又施了一个大礼道:“雨小将军,也没什么!就是僧产上有些小小的争执,无须雨小将军兴师动众,这催讨银钱粮草的差使,也不劳各位将军的大驾了,各位将军坐享其成,要知道大顺律是严禁军中干涉地方事务的!下官辛苦些便是!保证让大军能揭得开锅!”

可雨辰自己心里有数,一百石粮食和一百两银子顶多就只能顶上五天!自己的虎翼军没有什么家底,许州现下也穷困得很,许州父老都巴不得虎翼军移防,偏生自己的防区却在许州,正想在登封刮上一大笔,以后行军打仗也有些家底。

哪料想这县令也滑头得很,按照两千五百人标准筹办的军食,虽然是饿不死人,只是按他交过来的银钱粮草,也只能让将士饱饱肚子,自己手上却着实剩不下半点一滴。

非但如此,这县官事情也办得利索,虎翼军驻的是少林寺下院,无需象许州那般到处占用民房,自然是商民两便,而且这些寺院都甚为宽敞清净,将士们也连声叫好。

至于请自己的虎翼军坐享其成,更是厉害一着,若是带他虎翼军冲上少林寺替他催讨银钱,那也不管其它,先直接将登封全县搜刮一空,反正他是野战部队,事后带着收获拍拍屁股回许州便是。可这样一来,要供应多少银粮,全由白县令一人说了算。

白县令也奔波了一天,今日凌晨他专门派茅禹田骑马赶到少室山去,他在少林寺熟人不少,净慧院主、道真班首……只要是被罚过银子的,茅文员全都认识。

少林寺正等着消息,一见茅文员赶来了,赶紧请到方丈室去奉上好茶,几位终日不见客的净字辈高僧也急切地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茅禹田当即传了白云航的口信:“一百石粮食,一百两银子,立即交到登封县衙!若是惹得雨小将军不快,后果自负!”

一百石粮食,一百两银子,这点物事虽然不少,可算不了什么,少林寺出了骡马,当即让茅禹田带了回来。

昨日沈青玉的骑兵连占了少林寺八家下院,只是没像沈青玉想象的那样抄出大量粮食,统共只找到了四十多石细粮,沈青玉想把这些一百二十石细粮全移交给雨小将军,没想到今早白云航一听说这事,就差点给沈青玉跪下去了:“沈掌旗!就饶我一命吧,您这个掌旗要吃多少细粮都可以,这千二百的粗粮本县勉强还可以交得出,可若是现在把百二石的细粮交过去,大家都吃惯了细粮,雨小将军向我催要千二百的细粮,本县如何如何交办得出!”

细粮价格远高于粗粮,可不如粗粮耐饥,沈青玉觉得十分在理,他又问道:“白兄弟,那怎么办?”

白云航说道:“百二石的粗粮,本县还借得出!以后在粗粮夹杂些细粮,这百二石的细粮全是供给大军的,绝不让大军吃了大亏!”

可是白云航在这里早有了个心眼,他向茅禹田私下交代:“到时候大斗进小斗出便是!”

茅禹田赞道:“大人高明,虽然这些粮食全是给虎翼军的,可这样一来在雨小将军就显得数目多了!只是为何就这般便宜了那帮少林和尚!只要了这一百石粮食一百两银子!”

白云航冷笑一声道:“便宜不了他们!既然开了这个先例,以后还怕他们不继续交!好处不能光让虎翼军得去了,你们赶紧去查一查全县有多少口丁,多少税亩,多少商户,全给我查个一清二楚,借着这次的东风,我要好好的厘一厘登封县的僧产和俗产,若是俗产就得给我把皇粮国税给交上来,若不是俗产,就请雨小将军征用去吧!”

雨辰见白云航做得滴水不漏,知道他这里没有太大便宜可占,猛地话题一转:“不知道这登封内有什么盗匪没有?我们虎翼军都是打老仗的兵,对付些游寇还是有些经验!”

白县令想到前段在檀香村弑羽而归的事情,当即答道:“本县有些魔教教众聚乱滋事,下官带公人屡番查办,终因人手不足未奏全功,现下雨小将军率了精兵来到,那是最好不成!”

雨小将军也不知檀香村有数千魔教教众,当即轻轻松松地答应下来:“剿办魔教教众,这本是雨辰份内的事情!这样好了!这来往的呈文事后补办便是,我明日就调一指挥兵随你去围剿魔教,事后我再向苏会办行了个呈文,表彰白县令剿办魔教的大功!”

白云航又行了个大礼谢过,雨辰又问道:“白县令可当只和少林秃驴只在僧产上有些小小的争执……白县令前次给苏会办的呈文可不是这般说的!”

说着,他手里拿出一份呈文,正是白县令前次呈给苏安琪苏会办的呈文,在那封信上白云航在信中把自己同少林的争斗提高到宗教斗争的高度,然后很委婉地表示,王师时下平定叛匪不遗余力,不敢劳动,但如果王师在调防之际能顺路经过登封,那就能狠狠地打击少林和尚的嚣张气焰,怎料想竟引来雨小将军这两千五百个骄兵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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