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血洗中东门
洛阳。司空府。
“陶应小儿,欺我袁氏太甚!”
一听陶应要二百万石粮食才肯放了袁术,袁逢顿时大怒。
至于袁基耍小聪明,反而被扣下之事,袁逢自动忽视了。
“二哥,制怒!”
此时的袁隗,脸上一片通红,心中的尴尬怎么也掩饰不住,很想一走了之,可他知道,袁逢正需要他,没办法,只得唾面自干,全力劝慰袁逢。
“救回公路要紧,些许粮食,我袁氏尚损失得起!”
袁基将袁隗的话当成耳旁风,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身陷囹圄,袁隗既解气,又恨铁不成钢。
“士纪啊士纪,太让叔父失望了!”
连日来袁隗几乎每天都向袁逢保证袁基万无一失,结果还是被打脸了。
“怪不得二哥重视公路多过袁基这个老大,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对陶应已恨之入骨的袁逢,深吸一口气,强将自己的怒火掩藏,朝袁福挥挥手。
“你且下去休息,有事再叫你答话。”
等袁福出了屋,过了好一阵子,袁逢才让自己的心气平顺下来。
“看来,可以考虑与赵忠这群阉宦联手了!”
面对陶应这个共同的敌人,袁逢打算暂时放下与宦官集团的争斗。
“与阉宦合谋对付陶应小儿之前,必须等公路离开泰山郡!”
袁隗赞同地点点头,又提醒了袁逢一句。
“自然如是!”
即便袁隗不提醒,袁逢也会这样做,他绝不会拿儿子袁术的命当儿戏。
“本初去了大将军府,尚未回来?”
————
洛阳城。中东门。
被何苗“神操作”整懵的屯卫兵司马赵四,随着颜良炸雷般的一声大吼,打了个激灵,骤然回过神来。
“嘶,坏了!”
赵四第一反应,这次恐怕玩脱了,他隐隐有种感觉,死神在向他招手。
“最终的替罪羊,恐怕就是我赵四啊!”
真相终会浮出水面,以陶应杀起大姓、豪强、宦官毫不手软的性格,赵四很清楚自己的下场。
到时,强大的何氏不会死人,而他这个积极参与其中的小人物,自然会成为各方平息怒火的牺牲品。
“我不死,谁死?”
这一刻,被颜良爆发出的骇人杀意吓得心神乱颤、六神无主的赵四,心中生起深深的后悔。
“快,挡住他!”
看到面红耳赤,目光如狼般阴鸷,盯着自己杀奔而来的颜良,何苗心肝俱颤。
“这个匹夫,对本将军动了杀心啊!”
“陶应小儿他怎么敢?”
“这里可是京师啊!”
来不及后悔的何苗,慌忙招呼身后北军上前阻挡颜良的同时,想也不想,将站在身边已丧魂失魄的赵四当作肉盾一脚踢向颜良,以期迟滞颜良的冲击。
没办法,何苗离杀神颜良太近了。
“噗!”
“呃啊……”
在身后响起赵四凄厉惨叫的一刹那,借着这点喘息之机,狂打胯下战马的何苗,才堪堪越过护城河。
“噗!”
惊魂未定的何苗刚至城门口,一支快如闪电的小铁戟朝他后背飞奔而来,刺入了胯下疾驰的战马后臀,没腹而入。
“唏律律……”
骤然受袭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载着何苗急速穿过城门洞,再也坚持不住,将何苗甩落在地,轰然倒下。
“啊呀……”
亡魂大冒的何苗被摔的七荤八素,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急忙朝伴随自己多年的战马望去,就见口鼻冒血、四肢抽搐的战马,后臀被利器撕裂,血肉模糊。
“关城门,快关城门!”
“起吊桥,快起吊桥!”
何苗真的怕了,他能体会出陶应语气中的寒意,能感觉到颜良的滔天杀气,担心陶应不管不顾地杀入洛阳城,要了他的小命。
“快放箭,射死他们!”
脸色煞白的何苗爬起身,一边招呼中东门屯卫兵关闭城门,以防陶应杀入城内,一边奔向一名牵马的屯卫兵,一把抢过他的战马,上马朝大将军府疾驰而去。
至于城外北军护卫、城门屯卫兵的死活,在何苗的眼中都是蝼蚁,不值得为他们忧心。
“活着,就得为我何氏分忧;死了,也得为我何氏尽忠!”
一息尚未喘匀的何苗,陡然想起他的长史乐隐尚在马车里。
“顾不上了!”
乐隐的身影只在自身难保的何苗脑海里微微一闪,瞬息便烟消云散。
“是死是活,就看你造化了!”
对何苗来说,一个长史而已,死了就死了,再征辟一个就是。
只要不是征辟当世名士、大儒,条件稍低点,何苗相信,应征者会趋之若鹜,根本无须担忧无人可用。
当然,身边即便没有长史,对何苗的影响也不大。
……
“何苗狗贼,哪里逃!”
一刀活劈了“挡道”的中东门屯卫兵司马赵四,颜良一息不停地追杀逃走的何苗,却又被一拥而上的北军护卫及屯卫兵围杀。
“死!”
……
“可惜了!”
护卫在陶应身侧的典韦,抬起未进化彻底的毛茸茸胳膊,懊恼地挠挠头,脸上依稀有一层红霞笼罩。
刚刚就在何苗转身偷跑的一瞬,随陶应而来的典韦立即甩出一枚小铁戟,因距离有点远,加之何苗一心逃命,速度太快,躲过了典韦的致命一戟。
“没关系,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面无表情的陶应,始终盯着如地狱勾魂使现世人间收割生灵的颜良,语音淡淡地安慰了典韦一声。
“恶来,你也去活动活动筋骨!”
若非身未披甲,手无兵刃,心中冒火的陶应早就杀入战圈了。
“诺!”
……
“主公!”
再次上了战马,立在陶应身侧的陈登,望着面前已血流成河的局面,眸子里闪现掩饰不住的不安和迷惘。
“元龙,放弃幻想,准备迎接疾风骤雨,准备涅盘!”
一脸镇静的陶应,侧首凝视陈登半晌,徐徐点点头,又将毫无情绪的眸子投向已比赛“砍瓜切菜”的颜良、典韦身上。
“是我陶应准备涅盘啊!”
陶应心里很清楚,从这一刻开始,他真正要面临的考验已经来临了。
当然,最大的考验无非是忠诚与背叛。
有亲情的,有属下的。
“是暴风雨,那就来得猛烈些吧!”
陶应一双如同黑宝石一般耀眼的眸子,好似闪烁着璀璨星河。
……
“呼!”
望着陶应看不出丝毫情绪的俊朗面容,陈登长呼一口气,脸上的不安与迷惘一扫而空,被一抹坚毅所取代。
“那就让我陈登陪主公共渡疾风暴雨,同步涅盘!”
……
何苗跑了,愤怒的颜良,将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融入犀利的大刀里,挥向北军、屯卫兵。
“噗,噗,噗……”
何苗未死,失手的典韦,将胸中充斥着的郁郁之气化进锋利的大铁戟里,抡向北军、屯卫兵。
“嘭,嘭,嘭……”
颜良手中的大刀,迅疾如风,犹如割草般,无情地收割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典韦手中的一对大铁戟,快如闪电,犹如风卷残云般,无情地席卷过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无坚不摧的大刀,所向无敌的大铁戟,这一刻展现了它们最为恐怖的一面。
不穿护甲的北军,一刀两断,肠肚横流。
穿着护甲的屯卫兵,同样一戟活劈,骨碎筋断。
每一刀劈出之后,必会溅起一片鲜血。
每一戟砸下之后,必会出现一滩肉泥。
“啊……”
“呃……”
碰上颜良、典韦这两个杀神,北军、屯卫兵算是倒了大霉,擦着就死,碰着就亡。
很快,颜良、典韦的黑色铠甲便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