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过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额角,温声软语,“要不娘子现在就和为夫回京城吧?”
蒲薇抬眸望着他,嫣然一笑,“好!”
好……
云羿枫突兀一愣,好似听错了“娘子?你说什么?”
蒲薇看着他呆傻的模样,不禁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红唇轻启,一字一顿道:“我说,好!”
下一刻,蒲薇便见他面若狂喜,一双俊雅之眉高高扬起,抱着她在原地轻旋,爽朗的笑声,在屋子里响起。
“哈哈,娘子,你答应了!”
“哈哈!”
凝视他眉目如画,笑如荷葭。蒲薇也被感染,唇角轻浮笑意,眉眼柔如轻絮,玉指轻轻捧住他的容颜,心中忽然有些满足。
不是她答应他回京城,而是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不管何方,与君相随,也不负她来此走了一遭。
得到满意的答案,某人心情愉悦,恨不得马上就走,可是却往往不能遂了人愿,只因门外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温情。
“神医,两位公子求见!”是左护法的声音。
两人相视一眼,面色同时冷凝。
她不是说过不见得吗?
“抱歉,公子,在下正在休息,暂不见客!还请勿扰!”蒲薇的声音渗出一丝丝冷意,带着一丝不满。
门外之人,左护法顿时面色有些为难的看着另外两位公子,“抱歉,二位,神医现在正在休息,还是请回吧?既然是我们将两位请来的,自然也会亲自将二位送回去!”
那二人神色微变,一人神情闪过一丝不屑,须臾,上前狠狠拍门,“什么鬼神医?给本公子出来,摆什么架子?这建阳城内还有谁敢给本公子使脸色?”
“四弟不可!”他身后男子急忙厉声斥责。
“佘小公子!”左护法面色瞬间难看,这神医怎么说也救过他家主子一命,就连主子对他都客气有加,这小公子竟然如此无礼,果真是城内一霸。
是他们?
蒲薇一惊,听声音,是佘暮阳和佘暮焱?
“找死!”云羿枫眸色骇人。
“来人!”一声招呼,窗外立即隐入一位黑衣男子。
“主子!”
云晓和泠歌佘家人都见过,自然不会是他们。
“将人给爷丢出去!”云羿枫的语气说不出的阴翳,想到佘暮阳,他就来气。
蒲薇看了他一眼,在心里腹诽,人家可是佘家大公子和四小公子,你竟然直接将人丢出去?
摇了摇头,蒲薇梅没心思理会,在他怀里找个位置,准备休息一会,晚上还要回去青陵镇。
“咚咚!开门!”佘木阳俊逸的面上带着气愤,狠狠的拍打着门。
“四弟!放手!”佘暮风面色铁青,对着四弟的性子也是很无奈,索性上前将人向后一拉。
“大哥,什么神医,他们明显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爷很不高兴,从没有听过江湖上还有什么神医的!”他不屑的瞪着那扇门。
左护法一张脸早已变换了多种颜色,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冷声道:“佘小公子这话说的是不是太无礼了?江湖之事小公子并不懂就不要妄加评论,在下遍请名医都没有治好在下友人的病,多亏了神医出手,如今佘小公子如此出言不逊,就是不给在下面子,小心惹祸上身!”
佘暮焱面色骤变,沉稳的眸光闪过一丝阴沉,对着佘暮阳厉喝一声,“够了,平日里由着你也就是了,怎么如今也不分形势了,什么人都要得罪?是不是老太爷太惯着你,让你无法无天了?”
好似第一次见自家大哥如此生气,佘暮阳的气势瞬间偃下了去,“大哥!”
“住口,现在就给我滚回去!”佘暮焱紧紧蹙着眉头低斥。
“可是……”
就在两人争执间,门口忽然从暗处快速出现两名侍卫挡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三人,语气不容置疑。
“我家主子正在休息,几位莫要再吵,否则休怪我等手中之剑!”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侍卫,三人顿时惊愕住,他们之前丝毫没有感觉。
一个江湖郎中还有如此高手保护?
这两人到底什么身份?
此时左护法似乎也有些迷惑,不过心中越发不敢怠慢,看来主子的思虑是对的,此神医绝对不能得罪。
他忙抱拳道:“多有打扰,神医好生休息,在下这离去!”
随后,转向佘家两位,淡漠的道:“二位还要继续吗?”
佘暮焱自是精明万分如何会想不到事情的严重性,若是再继续下去只怕不好收场,遂,沉着的点点头,对着屋内之人扬声道:“我等乃佘家之人,今日来并无心想要得罪神医,多优叨扰,还望神医见谅!”
“大哥!”佘暮阳不甘心的道,这个神医真是惹到他了!
“休要再说,还不走!”佘暮焱瞪了他一眼。
佘家马车徐徐行驶在路上,马车内的佘暮阳一张俊脸气的铁青,“哼,爷什么时候受过如此之气?今日真是白跑了一趟,既没见着什么病人,也没有见着什么神医,这分明就是在戏耍本公子!”
佘暮焱沉稳的棱角因为他的话越发的冷硬,沉声道:“不管是什么,你今日都不该如此,那些人分明就是江湖人,如果不是看在二弟和三弟的面子上,你以为他们会对我们如此客气?”
老二鬼医,老三江湖游侠,佘暮焱在那客栈门口明显感觉到了杀意,尽管最初他也是想要试探一番,可是当时若是再不收手后果不堪设想。
佘暮阳一只腿翘在车内桌子上,闻言不屑冷哼,风流不羁的气质慵懒闲雅,“我从来没听二哥提起过什么江湖上还有什么神医存在的,只有医仙东方玉竹和他这个鬼医名副实存,这神医定然是个骗子!”
他就是不甘,竟然敢有人对他使脸色,他一定要查探个清楚。
“是不是骗子不是你能言论的,请我们过去的那位公子也并非凡人,他手中持有的玉玦上面的火龙纹印记,尽管他们没有明说,但是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听风阁的人!”佘暮焱目光有些深沉。
“听风阁?”佘暮阳一怔,潋滟水眸闪过一丝惊讶。
虽然不在江湖,可这听风阁的名声,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所以大哥一句不问的答应前往?”
佘暮焱转眸看了他一眼,“他们定然是想要找老二的,可能是因为病人不得耽误才会去找我们,如此说来,听风阁中定然是有人受了重伤,若是能得听风阁一个恩情,对我们佘家百利而无一害!”
佘暮阳闻言面上顿时闪过一抹深思,慵懒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不愧是精明的大哥,转而轻嗤一声,“而是如今这功劳被那个江湖骗子给占去了,我们还落了一个不动江湖礼数的骂名,似乎没有给人家留什么好印象!”
马车悠悠前行,闻言,佘暮阳阴沉的眸子顿时瞪向他,“你还说,若不是你莽撞的性子会变成这般结果吗?我本是想去探测一下那神医,却被你一句话功亏一篑,下次出行定是不能在带着你前去坏了事!”
佘暮阳自觉理亏,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如今,先不管那个什么神医,听风阁这边,可还有补救的法子?”
他平日里虽然贪玩,可是对于原则和利益上的事,还是能够审时度势的,听风阁那种江湖上庞大的杀手组织,若是得罪,吃亏的只能是他们佘家。
“回去之后,我会亲自选一些珍贵的药材亲自送过去,你休要再跟着!”
佘暮阳撇了撇红唇,“好吧,爷今晚还是去醉月楼过着吧!”
“你!”佘暮焱气结,不让他跟着,他就去青楼?这小子……
佘暮阳没有理会他的怒火,勾了勾唇,忽然遗憾道:“可是最近我才发现,醉月楼那些女子真是俗不可耐,刚一想想就觉得没趣了!”
咦?
佘暮焱黑眸一眯,这小子转性了?
狐疑的看着他,“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佘暮阳忽然转眸看着他,笑的邪魅无比,那不是十五岁少年该有的精明和深沉,“不想玩什么,不过是发现了一只有趣的猫咪,想抓回来养着!”
想起那双清冷无波却又美得惊心动魄的眸子,他心底就是一阵荡漾。
佘暮焱眸光微微闪过探究,有些不明的望着他的侧影。
红罗账内的绣花被褥中,相拥着一对男女,温情四溢,痴痴缠缠。
感受着耳边终于恢复平静,蒲薇略带疲倦的想要阖上眸子,忽然感觉耳边一阵瘙痒。
“别……我要睡觉!”半阖着眸子,浓黑修长的睫毛扑闪在莹润的肌肤上,樱唇微微翘起,声音软绵无力,好似猫咪的嘤咛和撒娇。
“娘子,你真的答应要跟着为夫走了?”某人将唇瓣贴在她耳边,轻轻呓语。
蒲薇有些不舒服的伸出小手挠了挠耳朵,轻轻嗯了一声。
“娘子,你不会是故意哄为夫开心事后又不赖账的吧?”他忽然抬起眸子看着眼皮跳动似乎马上就要睡着的小女人,眼里划过一抹笑意。
蒲薇从没有觉得耳边之人是如此的聒噪,不耐烦的呢喃了一句,“让我睡饱了,醒来,你想去哪都行!”
双眼已经完全阖上,唯有那张娇嫩的红唇一张一合的蠕动着。
云羿枫不禁轻轻咽了一口水,在心里补上了一句,看着似乎很好吃。
“唔!”
所以当蒲薇知觉一只脚已经踏入梦中了,忽然又被一股窒息感强拉了回来。
细密强烈的吻,让她迷糊的神智忽然清醒,本来已经占满脑海的瞌睡虫忽然被驱的一干二净。
一吻过后,某人终于缓缓放开她,轻轻喘息着,望着她溢满清水的眸子,一瞬间下腹的火腾地升了起来。
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呢喃,“娘子,你可知你每次这样看着为夫,都让为夫把持不住!”
细碎的吻再次落在她脖颈,温柔细腻。
蒲薇瞪他,“你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嗯哼,可不是娘子错了,若是娘子怕着娘子受伤,为夫早就把娘子吞下腹中了,何苦忍到现在?”撩起她一缕发丝在鼻尖轻嗅。
暧昧的话语能被他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蒲薇都觉得害臊,被中的手向后狠狠拧了一把,“你若是再这样口无遮拦,小心我让你跟那墨秋风一样变成哑巴!”
他不屑一哼,“爷就算是变成哑巴,也是娘子的哑夫,那家伙太没用了!”
蒲薇从没有见过这般无赖,愣是把别人的恶语变成赞美。
“你有用,能不能让我先睡会觉?”
“娘子,你还能睡着吗?”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吐在耳畔,激起女子身子一阵颤栗。
蒲薇一噎,咬牙,“是不是很想让我把你踢下去?我睡不着你很开心?”
他倒是很诚实的点点头,无比愉悦一笑,“嗯嗯,娘子不睡就能陪为夫说话了!”
蒲薇狠狠剜了他一眼,嘀咕道:“那我还不如去陪着墨秋风那个病人呢!”
“不准!”
“娘子以后都不准再去见他,要不然为夫现在就结束了他,省的他再受罪!”
“……”
屋内阒然,离离疏影,蒲薇目光停留在被黄昏映红的半边窗户,须臾,出声道:“我猜佘家人今晚应该还会过来!”
“嗯!”
“佘暮焱可是佘家能够说话的主子,轻易被右护法请来,他应该是猜到了什么,这么好的拉拢机会,他定然不会错过!”
“嗯!”
“那,”蒲薇刚开口忽然顿住,觉得不对劲,转而回眸,就见到枕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张俊脸,安详闭着眸子,眼睑下留着一道美丽的弧度。
她的小脸顿时由青转白再专青,咬着牙,低骂,“云羿枫,你不让我睡,自己竟然睡着?”
她气愤的伸手去捏他的耳朵。
云羿枫闭着眼捉住她乱动的小手,呢喃道:“乖,娘子……不要动!”
不动你妹!
手下不禁用力,娇嗔:“不准睡!”
她可是困倦了半日都被他给扰着睡不得,他现在怎么能如愿?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