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道人找到当时刚血洗完一窝子土匪的小孩儿鬼赵炯,用纯正的道门真炁将其压制,再洗刷消磨掉了它的凶戾煞气,从疯狂的杀戮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
赵炯非常感谢无忧道人拯救了自己,否则的话,恐怕就会彻底迷失在血腥杀戮之中。就算为父母亲人报仇雪恨,但自己也会堕落为恶鬼。浑浑噩噩的生活着,直到某天被正派修士诛杀。
无忧道人不但将赵炯唤醒,还将自己曾经在外游历时得到的一册鬼修之法赠给了他。
于是,“小孩儿鬼”赵炯得以依靠这册鬼修之术,而不需要作为孤魂野鬼自己去摸索修行之法。
对于它而言,无忧道人也是有救命之恩和授业之谊的。哪怕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也过去了好几十年,赵炯依然怀念和感激……
听完了蛇妖、李秀才、赵炯他们仨讲述的故事,结合之前孙无空所说,我心里对于“无忧道人”已经有了一个更细致的认知和印象了。
修为高深,道法精纯,低调平和,为人爽朗真诚,结交不分贵贱……
听起来,确实是一个极有人格魅力的“有道真修”啊!
难怪基本上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称赞有加。
所以刚才他们仨担心我和无忧道人有仇怨的犹豫和纠结,也就能够理解了。
想了想,我又问。
“那你们对无忧道人养的那条狗,怎么看?那条狗的性格和人品……哦,或许应该称之为狗品如何。”
赵炯眼中露出回忆的神色。
“吴道长是说狗爷吗?狗爷是无忧前辈从小养大的,但他们并非主仆,而是以兄弟论交。狗爷虽然有时候嘴上喜欢损人,但其实也是很好的。是纯良善妖,妖气堂堂正正,和佛道真修的没什么区别。”
蛇妖和李秀才也认同了赵炯的说法。
从这点看,无忧道人和他的狗,似乎都很完美,绝不可能做出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
但……
来都来了,总是要去调查一番的。
所以我便点头,语气诚恳说道。
“是啊!那无忧道人和他的大黄狗,都是有道之士。只可惜现在他俩不知所踪,不能与之品茗论道。”
顿了顿,我又继续道。
“但就像刚才跟诸位解释的那样,对于最近渝城灵体形态的犬妖肆虐、附体祸害普通人甚至杀害神修的事,肯定是要追查到底的。我也不相信这件事,和无忧道人养的那位狗道友有关,所以我私下调查,就能还他们一个清白!”
野猪三兄弟的老大又开始叫唤起来。
“是啊!吴小哥真是好心肠啊。喂,你们三个,吴小哥都解释得这么清楚明白了,还在那儿磨磨唧唧的,那就不是我朱老大的朋友了!”
李秀才苦笑道。
“朱大,你这急躁的脾气真要改改了。吴小哥才刚说完,我们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呢,你就抢先插我们的嘴。有话也说不出啊!我们也没说不告诉吴小哥他无忧前辈的道观所在啊。”
哦哦……
朱大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它硕大的野猪蹄儿挠挠头,一副憨憨的呆萌模样。
小孩儿鬼赵炯白了这急躁野猪一眼,然后看向我。
“吴道长想要去无忧前辈的道观楼阁看看,我们自然不会阻止。你想什么时候去?”
我笑道。
“方便的话,现在就去!”
“好。”
于是,赵炯就和蛇妖、李秀才在前面带路,我和他们几乎并行。其余野猪妖三兄弟、两鬼、牛德恒他们都走在后面一点。
小圆这傻鸟表示朱大的脑袋又大又圆,肯定很舒服,硬要蹲在上面。
朱大刚开始肯定不同意,结果小圆释放出一缕无限接近妖王的气息之后,这头野猪妖立刻就怂了。笑眯眯地给小圆当了“临时坐骑”。
……
我们一行人、鬼、妖,从牛毕的小道观出来,浩浩荡荡的在山林中行进着。
这里是缙云山国家自然保护区的最深处,茂密的原始森林,人迹罕至。参天大树和各种藤蔓植物遮蔽了阳光,虽然是上午,视线也和傍晚一样昏暗。
若是有一些户外探险者之类的人在此时无意闯入此地,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吓得屁滚尿流吧?
因为这颇有一点“百鬼夜行”的味道咯。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处乱石林中。到处都是散落的巨大岩石,前方还有一座垮塌了一半的石头山,可能是古代发生过山崩或者轻微地震导致的。
旁边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沿着小溪周边有大片相对空旷的地方。一座道观,出现在我们视野之中,规模和刚才牛毕他们的道观相差不大。
小圆这傻鸟说话总是贱兮兮的,它嘿嘿笑着斜眼看牛毕。
“喂,大牛子二牛子,你看看人家。道观规模和你们这一脉差不多。但好像道法修为要高很多啊!听描述的话,恐怕那道士在好几十年前就已经无限接近【食气】了吧?或者很可能那时候已经是【食气】了,可能还不是普通【食气】境。毕竟连鹅岭鬼市里那只猴子都服气。”
牛毕苦笑着耸耸肩。
“这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嘛。道观什么的,本来就是身外之物,和法脉强弱、境界修为也不能完全百分百挂钩的。你看吴小哥,无门无派,也没有自己的道场。但他现在应该比当年的无忧道人还要厉害得多吧!”
我摆摆手。
“不好说不好说。还是先进这道观里面去看看吧。”
于是,我们朝着前方的小道观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
我才看到这道观外的院门入口上方,用极好的行楷写着【无忧观】三个大字!
字迹龙飞凤舞,飘逸洒脱。能看出写字的人确实是个性情中人。
“无忧观……这名字好。”
旁边的赵炯感叹道。
“真是怀念啊。当初我在这里小住几天,无忧前辈用道门真炁帮我洗去体内的凶戾血煞之气,还传我鬼修之法。此恩,没齿难忘。他离开之后,我也曾来过这里好几次。也就是最近这些年,来的少了。”
听他说这话,我心里也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