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以前,杨晨认为这句话形容多情又绝情的浪子,经历过纷繁琐碎的情感纠葛,看透了世间百态爱恨情仇,豁然开朗。
这是种生活态度,不是龌龊滥情的委婉表述,类似他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应该以这种洒脱的态度,呵护珍惜他的女人,而非刻意为自己戴上一道道枷锁束手束脚计较一丝一毫的情感得失。
杨晨脸上的阴郁荡然无存,抽完一支烟,仰望夜空,呢喃:“彤彤恢复的不错,应该去看看她。”
她爱他。
他也不能没有她。
所以她永远是他的女人。
至于彤彤在哪,吴蕊的只言片语已吐露足够多的信息,若仍为此困惑,多半智商有问题。
叶凤仪在哪,彤彤就在哪。
叶家,他之前忽略的地方,倔强的小妮子能回归那个利益高于亲情的家,着实出乎他意料。
第二天,杨晨吃完早餐,独自离开酒店,乘坐地铁,北京最便利快捷的出行方式,前提是忍受得了几近“春运”的拥挤程度,这对杨晨而言毫无问题。
杨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临近北海公园的胡同,驻足胡同口,可以看到北海公园标志性建筑,白塔。
这条胡同的宽度,超过附近大多数胡同,容得下两辆车并行,想必它最辉煌的时候,往来无白丁,进出尽显贵,如今它依然残留市井小民敬畏的权力气息,两侧多个院落的大门挂着醒目的军事单位牌匾,甚至有哨兵站岗。
胡同未被划成禁区,却冷冷清清,较之胡同东入口外的喧嚣小街,宛若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杨晨缓缓走入,坦然自若。
清晨,叶家大宅的平静被门铃声打破,保姆不敢怠慢,三步并两步走到门口,开门,杨晨闷声不响迈过门槛闯入。
“你你找谁?”保姆焦急跟随询问,尽量掩饰内心的懊恼情绪,怕稍有不慎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拜访叶家的人,大多身份特殊,非富即贵。
杨晨仍未吱声,继续往里走,曾大闹过叶家,知道小妮子闺房在哪,如此粗鲁闯入,就是要小妮子猝不及防,难以避而不见。
保姆急了,嗓门随之提高,惊动叶家的人,两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以及身形雄健警卫员挡住杨晨去路。
“我找彤彤。”杨晨不等对方开口问,面无表情道明来意,俩青年皱眉打量杨晨几秒,大惊失色。
杨晨,他们表妹的男友,悍然废掉张凌峰的变态,原以为这牲口跑到国外逃避法律打击和张家的报复,永远不敢回来。
“你还敢来北京?”纳兰彤彤俩表哥异口同声,心绪的波澜起伏,全表现在近乎呆滞的脸上。
“有什么不敢?”杨晨轻笑,略显不屑,对叶家的小辈儿,没啥好感,淡然道:“请让开,我找的是彤彤。”
两个平日里高傲目中无人的青年,以警卫员难以置信的窝囊姿态,选择性忽略杨晨对他们的蔑视,且如实透露彤彤离家快一个星期。
杨晨皱眉,对方不像说谎,可他不愿轻易离开,眼见为实,否则他不放心,这时一个声音从连通一二进院落的拱门内传出“他们没说谎,彤彤离家一个星期了,说是去上海散心。”
淡妆素颜的叶凤仪现身,平静注视杨晨,似乎预料到杨会来叶家,杨晨收敛对纳兰彤彤两个表哥的轻蔑,彬彬有礼唤一声叶阿姨。
叶凤仪微笑点头,以丈母娘看女婿的视角衡量,除了令人发指的女人缘,如今的杨晨无可挑剔。
“叶阿姨,可以把彤彤联系方式给我吗?”杨晨试探问。
“彤彤不让我告诉你”叶凤仪苦笑一下,道:“我只能透露,彤彤在上海,短期内不会去别的地方。”
上海。
两千多万人口的国际性大都市。
从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杨晨并未知难而退,毫不犹豫道:“阿姨,我一定会找到彤彤。”
叶凤仪点点头,没再多说,看着杨晨转身往外走,心情复杂,既希望女儿有完美的婚姻,又怕女儿错过杨晨这值得依靠一生的男人。
杨晨和叶凤仪交谈时,四合院中多了几个叶家几个长辈,他们对杨晨的突然闯入,敢怒不敢言。
杨晨大闹叶家的余威,往死整张凌峰的霸道狠戾,令他们深深忌惮,虽然张凌峰侥幸未死,但杨晨已然是震慑京城纨绔圈的一个传奇,尤其他这次回归,不知多少人得大跌眼镜。
叶家人瞅着杨晨彻底消失大门外,才如释重负,庆幸杨晨挺给叶凤仪面子没乱来,不然叶家的尊严会被剥的一丝不剩。
杨晨压抑纷杂思绪,走出胡同,环顾喧嚣小街,此次来京的私事基本办完,公事外交部安排在下周,接下来干嘛?
杨晨迷茫之际,想到一个人,绰号小鱼的余晓斌,前几年就事业有成的北大才子如今混的怎么样,想到此处,杨晨掏手机拨号。
下午,闲逛大半天的杨晨终于与阔别已久的小鱼重逢,小鱼一如既往衣着简朴,看不出近况好坏。
“杨子,你换手机号怎么不告诉我?”小鱼埋怨杨晨。
“这确实是我的疏忽,今儿我请客,吃喝玩乐外加一条龙大保健,给你赔罪。”杨晨面对老同学,有啥说啥。
小鱼笑了,奔三的老爷们,仍有那么点当年的腼腆,道:“一条龙大保健还是算了,吃晚饭时我可以陪你喝几杯。”
“好”杨晨豪爽一笑。
坚持请客的小鱼就近找家特色菜馆,酒菜刚刚上桌,小鱼接到个电话,拍了下脑门,面露难色瞅杨晨。
杨晨看出端倪,笑道:“你晚上有事就先忙你的。”
小鱼犹豫几秒,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晚上准时到,挂断电话,苦笑着对杨晨道:“一个在北京的高中同学,搞聚会,你要闲着无聊,和我一块去吧,大多数是咱新丰一中的,都认识你。”
杨晨若有所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