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本营被夷为平地。
对于北极狐的人而言,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裸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报复,终身难以释怀,不过此时仅仅几个粗人脸红脖子粗嚷嚷报仇雪恨,以林凯为首的大多数骨干凝视杨晨。
只有这位年轻的北极狐领袖才能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看作战地图许久的杨晨,缓慢转身,皱眉瞥了眼扯开嗓门叫嚣怒骂的几人,几个生性桀骜的粗人下意识闭嘴。
至高无上。
这便是杨晨在北极狐所有骨干心目中的地位。
“当务之急,集中全力解决威斯兰战事。”杨晨不温不火拍板做决定,事分轻重缓急,威斯兰局势已到即将见分晓的关头,最好心无旁骛一鼓作气拿下。
大本营被夷为平地,杨晨心里也相当不爽,那是他第二个家,凝聚着他无数心血,但做为上位者,这厮不会为一时半会儿的得失罔顾大局。
狡兔尚且三窟。
何况杨晨领导的北极狐。
人员安全撤离,失去个庄园算得了什么。
杨晨的决定,没人反对,倒不是说北极狐的骨干盲听盲从,没什么主见,这个决定本身无可挑剔。
“都散了吧,下去做好向威斯兰首都进军的准备。”杨晨环顾众人,微微一笑,二三十号老爷们陆续离开帐篷。
“头儿,坎帕拉”
“我已经知道了,并让蝎子展开调查,随机应变。”
杨晨知道林凯想说什么,乌干达政局出现的异常状况,他第一时间获悉,基本可以断定是他那位老朋友和蒙博卡斗争导致。
林凯掌控北极狐情报部门,各地眼线上报的信息全得先经他的手,此次他尚未汇报,杨晨已知晓坎帕拉发生什么,说明北极狐还有一个更为隐秘的情报系统,直接对杨晨负责。
林凯一愕,旋即释然。
制衡古往今来所有上位者惯用的伎俩,这不是不信任,是北极狐不断发展壮大的必然产物。
杨晨双手插兜,平静目送面露了然之色的林凯走出帐篷,为更好收集情报,他确实成立一个更为隐秘直接对他负责的情报系统,也有制衡的意思。
“小叔叔,什么时候能杀回首都,为我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们报仇。”
林凯前脚离开,哈托尼后脚走进来,询问杨晨,杨晨笑了,抚摸小家伙脑瓜顶,幽幽道:“很快。”
小家伙使劲儿点头,相信世上唯一的依靠不会骗自己,想到惨死的亲人,心里很酸很酸,想哭。
“要坚强,你已经是国王。”杨晨蹲下,抹掉哈托尼眼角的泪,家破人亡的伤痛,对于七八岁的孩子而言,属实太过沉重。
“恩”哈托尼忍着不哭。
杨晨心疼叹息,拉起小家伙的手,走出帐篷,所到之处,军官士兵恭恭敬敬,几个参与过叛变的国王卫队军官跪哈托尼面前,痛哭流涕忏悔。
“小叔叔说,身为国王要有国王的气度胸襟,我现在宣布,赦免你们,赦免改邪归正继续为努瓦西家族战斗的所有有罪的人。”哈托尼认真说话,像个小大人,惹得国王卫队三千人高呼万岁。
哈托尼向群情激昂的士兵摆着小手致意,在杨晨陪同下,渐行渐远,国王卫队驻地的军官士兵仍行注目礼,不少人也暗暗琢磨,一手扶持哈托尼的杨晨,会在未来的威斯兰王国扮演什么角色?
三天后,扼守战略要地这两万人,迅速进军,摧枯拉朽突破政变联军的多条防线。
北极狐五千人,国王卫队三千人,经过整编集训换装的一万五千陆军,构成威斯兰境内最强大武装力量。
毫无斗志的乌合之众哪挡得住,一路丢盔卸甲溃退,台湾援建的公路上,政变派民兵到处遗弃坏掉的武装皮卡、摩托车。
这不像战争,像闹剧。
威斯兰首都,哈格里斯,聚居全国三分之一人口,将近百万人,若在此激战,将是场灾难。
所以,兵临城下的杨晨给政变派发最后通牒,以求不战而屈人之兵,和平获得胜利,少些杀戮。
威斯兰王宫。
昔日王室成员开会的复古奢华会议室内,鲁瓦涅为首的各政变派系首领如坐针毡,王宫外,民众要求他们接受哈托尼国王和平条件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搞得他们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对方承诺我们以党派名义,参与内阁组建,前提是解散民兵武装,这我觉得可以接受。”
说话的人,戈佛雷-卢莱,曾在努瓦西二世短暂的立宪时期担任内阁首相,努瓦西二世解散内阁,他逃亡境外,组建威斯兰自由民主党,致力于颠覆王室的集权统治,是文官和大商人这精英阶层的代表。
此时这位威斯兰的“革命家”明显想妥协,为革命粉身碎骨,不是他追求的结局,何况君主立宪制已能实现他的政治抱负。
“胆小鬼!”前陆军总长鲁瓦涅毫不掩饰对戈佛雷卢莱的不满,拍案而起,大义凛然道:“我仍坚持我的信念,为民主自由流尽最后一滴血。”
戈佛雷卢莱撇嘴,面露鄙夷,鲁瓦涅哪是为民主自由,利诱国王卫队叛变屠杀王室的罪魁祸首怕被秋后算账。
鲁瓦涅眯眼盯着戈佛雷卢莱的气人嘴脸,嘴角抽动,差点破口大骂,在座的人,谁都可以妥协,唯独他不行。
“报告,外面平民快要闯进来了。”一名军官急匆匆走入会议室,向鲁瓦涅汇报紧急情况,鲁瓦涅离开座位,走到窗边,居高临下眺望,看到王宫铁栅栏墙外,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高喊口号,不少人往里扔石块、鸡蛋、汽油瓶,栅栏墙后的士兵狼狈躲闪,还有人攀爬铁栅栏,局势几近失控。
“马上开枪镇压,对于支持王室的暴民,绝不能手软。”鲁瓦涅歇斯底里下令,只是为时已晚,越来越多的人翻过栅栏墙,守卫王宫的士兵本就丧失斗志,见此情形,干脆临阵倒戈。
窗边的鲁瓦涅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