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凑到了乔昕昕的跟前，她惊讶的问道：“买这么多？”
乔昕昕的神情有些无奈，她点了一下头。
“噢……”橙子看了下一旁沙发上摆满的衣服，她原本还以为乔昕昕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现在看来她挺有钱的嘛。
虽然她的言行举止一点儿都不像个富二代……不过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她就是低调呢！
周雨姗拿过了卡，她看向自己的闺蜜，沈梦璃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咳咳……
周雨姗清了清嗓子，她将卡过了一遍，微笑道：“请输入密码。”
乔昕昕输入了密码，按了确定。很快，刷卡机里出来一张字条，她看到上面写着支付了三十二万。
这是她第一次一口气花这么多的钱，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放下笔，她看着那成堆的衣服鞋子发呆，这么多的东西得找搬家公司了？
沈梦璃一把夺过字条，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三十二万！居然真的刷了三十二万！！她她她……她哪来的钱？！
三十二万对于沈梦璃和周周雨姗的家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她俩也都曾一天消费几十万，可是在沈梦璃看来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的脸颊有点发烫，本来还在尽情的羞辱乔昕昕、想看她出糗的模样，结果……结果乔昕昕这钱就像是砸她脸上一样生疼！
真是太可恶了……这么有钱不去别的店买，偏偏要在她闺蜜店里，还非当着自己的面？！
不行，她一定要查清楚乔昕昕怎么会突然多出一笔横财，这个连工作都没有的女人，她怎么可能有钱呢！！
搬家公司很快来了人，他们将衣服都搬到了车上。乔昕昕给李牧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帮忙放一下衣服，而自己继续陪橙子逛街。
虽然她不需要再买什么了，不过今天说好了要陪橙子的嘛，橙子也要选衣服来着。
沈梦璃和周雨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俩离开，周雨姗单手捧腮，抿嘴道：“说实话啊，这妹纸长得还真不错。”
沈梦璃蓦地瞪向她：“你说什么？她不错？她那么寒酸！”
“咳，一口气消费三十二万，不寒酸啦。”
“……”
沈梦璃愤愤地掏出手机，她一边拨号一边朝着试衣间走去：“真是见了鬼了！她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钱？不行、我得查！我一定得查！”
“也许是你男神给的哟。”
“啊啊啊啊啊！”
周雨姗虽然是在跟她开玩笑，可沈梦璃听到这话简直要疯！
“查查查！帮我查查她找到工作没有！十分钟后给我回电话！！”
[要被气死了吧？活该，叫你狗眼看人低！]
[主播萌萌哒~~奏是喜欢看主播花钱的样子！]
[果然女神的世界我们不懂~~]
[三十二万，壕〒▽〒]
[hhhhhhhhhh]
*
橙子买了两件衣服，一双鞋子，她们又一起吃了晚饭。等到回家的时候大约快九点。
直播间已经关闭了，乔昕昕走在街上，酒吧这条街非常的热闹，大老远就能听到音乐声。
路边摊香气扑鼻，她站在蓝鱼酒吧门口犹豫了半天，才跨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到了之前的那个迎宾小男生，他记性特别好，看到乔昕昕后直接走了上去：“昕昕姐，你来啦？找老板吗？”
“嗯，他在吗？”
“在在在，你带你过去。”
这应该是乔昕昕第二次踏入蓝鱼酒吧，晚上客人很多，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桌子上摆着甜点和调制的鸡尾酒。
这家酒吧的驻唱歌手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唱着民谣，声音很沧桑却别有一番韵味。
和那些热闹的酒吧不同，这是一家文艺气息很重的清吧，有着自己的小特色。很多客人都是常来的，和李牧也认识。
乔昕昕到了二楼，里面有一间小房间，她进去后发现是住的地方。
看来，李牧平时就睡在这里？
“你在这里坐一下哈，我去看看老板去哪了……奇怪，之前还在的。”
小男生离开了。
乔昕昕坐到了椅子上，她翻了翻面前的书，都是一些血腥杀戮啊、绝命逃亡啊之类的。
很快，李牧从外面进来了，他大概没想到乔昕昕会来这里找他。
“怎么了？”他将门关上，把凳子从床底拉了出来。
“今天……今天直播间里出现了一个壕，他一口气给我砸了一百万。”
“哦。”李牧坐在凳子上用纸巾擦手，他毫不在意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
乔昕昕愣愣的看着他，轻声道：“没然后了。”
“……”李牧想了一下，“啊，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事儿？你想问的是什么？是……这个钱你能拿到手吗？当然能了，我告诉你啊不管这些壕砸多少钱，太阳tv都不会独吞。”
“不，我是想说……”乔昕昕的表情有点纠结，她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以前觉得做直播能挣钱很神奇，平时大家随意打赏还没什么，突然跳出来一个人给了这么多钱，我有点……有点……”
“受宠若惊？”李牧猜测道。
“说受宠若惊也不太合适，应该是……胜之不武？”
嗯，她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直播行业赚钱吗？赚钱。
星际的行情乔昕昕不了解，她做了这份工作后特地去查了这几年火起来的直播行业，发现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些当红主播，真的很赚钱。
只是，当她真正接触这一块的时候，她觉得有点心慌。
好像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吧？突然一大笔钱从天而降，压力好大。
李牧用手摸了摸下巴，嗯……他大概知道乔昕昕的意思了。
“昕昕，一百万不算什么。”
李牧是这个行业的王牌经纪人，他可以说是伴随着太阳tv一路走过来的，什么样的情况他都遇到过。
前些年经过他手里走出来的主播们各个都比乔昕昕挣得多，她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可能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个领域，所以一下子自乱阵脚。
“我知道，比我挣得多的主播比比皆是，只是……我跟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不一样？”
“他们……他们多才多艺，有自己的强项，所以有那么多观众为他们的直播买单是应该的。可我不是，我的直播……很平淡，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吃吃喝喝，我觉得，我觉得我……”
“你觉得你不值得大家的喜爱？”李牧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昕昕，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每一个收藏你的直播间的粉丝，都是真的喜欢你。就好像明星一样，你喜欢的明星别的人未必喜欢，而别人都喜欢的呢你也不一定会粉啊，对不对？难道因为这个明星没有那个明星漂亮，他就不应该踏入娱乐圈吗？其实，直播行业就是一个小型的娱乐圈，主播百花齐放才好，这是市场的需求。”
乔昕昕没有吭声，她在消化李牧说的这些道理。
李牧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道：“再说了，你又不是观众，你怎么知道你的直播对他们而言没有意义？你别忘了，最初太阳tv会选你的原因是‘女神养成计划’，那么多的人每天准时守在屏幕前，那么多的人买爵位、给你打赏不都是因为——他们所期待着的那个更好的你。”
“他们……所期待着的，那个更好的我？”
恍惚中，她想到了第一次跟管家君对话，它说“欢迎来到女神养成直播间”，乔昕昕一直对这个新频道不怎么了解。
直到今天她才开始严肃的思考，直播这个副业，是不是应该让自己花更多的精力？
当初人气惨淡，可以说经常露面的只有卡卡一人，那个时候她都不觉得自己的直播可以做下去。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赚到钱了，而且赚的钱越来越多……多到几乎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所以她慌啊！
“那，我要怎么做呢？”
她要怎么做，才能不辜负大家的喜爱？
李牧笑了，他语气温和的说道：“你不用刻意的去做什么，现在的你，就很好。”
是啊，现在的她就很好。
那个一直努力工作的她很好，那个认真生活的她很好，那个即使有社交障碍也在尽力融入人群的她真的很好。
乔昕昕的直播间才没有她想的那么弱小，这么多观众聚集在一起，死亡直播结束了那么久常驻观众依然很高，这说明大家是真的喜欢她。
“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愿生活吧，过好现在的每一天——你的梦想，事业，以及未来可能会出现的爱情……大家都很好奇呢。你的一举一动，能牵动人的喜怒哀乐，这就是你的价值。”
乔昕昕的情绪已经平稳下来，李牧说的话她都听懂了。
温柔的话说完了，那接下来也要说点正事。
李牧清了清嗓子：“咳咳，别说我给你压力啊，昕昕——上个月你是新晋主播第一名，这个月，我要你上人气排行的月榜——人气排行榜月榜，所有新老主播一起pk，分数高的入围。也就是说，我对你的要求是这个月进入太阳tv的前一百名。”
“……”
啊？
李牧画风转变的太快，刚才还是知心大姐姐，现在直接变成了盯梢孩子中考的老妈。
前……前一百名？
乔昕昕连忙摇头：“不不不！不行！这个要求太高了！”
她可以看到自己的排名的！管家君会定时告诉她的！她目前的排名在三万左右！
从三万，到前一百？！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她再开一次死亡直播，也做不到的吧！
李牧笑眯眯的看着她：“高吗？我李牧的艺人不上月榜怎么行呢？我现在手里的主播可只有你一个啊，给我争点气好不好？”
“我问过管家君的，能上月榜的那些主播真的超级厉害，每一个收藏都在百万以上！”
百万啊！
她的直播间……才几万人收藏而已。
“放心，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超级棒的推荐，只要你好好做你的死亡直播——嗯，保持自己的风格，你一定可以留下他们。”
那个推荐位的曝光率真的很强，当天的游客肯定爆满，而究竟有多少人愿意为乔昕昕留下来则全靠她的本事。
“我……我能行吗？”
“当然，别忘了你的骷髅岛，不是完美落幕了吗？”
“可那是悲剧。”
“然而很完整。”
那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这就够了。
死亡直播就像是电影一样，不是只有喜剧才要票，悲剧同样也需要花钱。
能牵动观众的情绪，让观众跟着主播的视角走，这就是成功的。
李牧相信，乔昕昕的第二次死亡直播一定可以获得巨大的反响，这一次她将和很多很多的老主播一起竞争。
他的视线落在角落里的那堆书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