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崇瑞这厢又将带来的礼物清单让人奉上,
“这乃是家父的一些心意,还请武大小姐不要推辞!”
武馨安听了是大大方方让身边的知袅收下了,又笑着对徐崇瑞道,
“徐二公子,礼物小女已是收下了,昨晚之事便如风吹散,我已不记得了,想来大家都会忘记的,以后再不会提了!”
徐崇瑞闻言深深看了武馨安一眼,又行了一礼,
“多谢!”
这武家的大小姐,昨日里遇事不惊,能护了妹子周全,名声半点无损,已可见侠义心肠,今日有此语言更见玲珑心肝!
徐崇瑞再三谢过武家父女之后,这才拉着不情不愿的妹子离了武家,武弘文这才苦笑着问女儿,
“安安,这……你这整得为父是一头雾水呀!”
武馨安笑眯眯应道,
“父亲,不过一桩小事……”
却是将昨晚的事儿略讲了讲,武弘文听了也是脸上变色,
“你这孩子怎得敢一人孤身犯险?”
武馨安应道,
“父亲放心,女儿又不是傻子,打不过不会跑么,女儿也是掂量过的,我也不能为了救人把自己给搭进去呀!”
武弘文是连连摇头,
“这样的事儿,只得一回,下回是万万不可了!”
武馨安笑道,
“父亲放心,女儿我也没那闲空时时出去救人呀!”
说罢拿了那放在桌上的清单一看,便又笑了起来,
“这徐家果然豪横!”
武弘文接过单子一看也挑起了眉头,原来那礼单上除了各样珍宝之外,却是有一处城外的庄园,又附了十亩的田地,武弘文笑了笑道,
“我们家安安果然厉害,还不等为父给你攒嫁妆了,你自家便给自家寻来了……”
说着伸手弹了弹那礼单,
“安安救了他们家女儿,免了她清白受损,这庄园与田地那是受得心安理得,明儿为父派了武诚去帮着你接收庄园和田地!”
武馨安笑眯眯点头道,
“多谢父亲!”
第二日武诚果然随着武馨安出了城,那庄子在城外二十里地,庄子里有良田有又果园茶园,这徐家送礼是出手大方,不但连庄子送了连庄子上的农户也全数送了,那良田也是全数种了庄稼,眼看着便要收了,武馨安接手之后,只需换个庄头,便能一切照旧了!
武诚看过之后笑着对武馨安道,
“恭喜大小姐,只这庄子和良田在外头便是有价无市,想买都是无处买的!”
武馨安笑眯眯道,
“魏国公府的人出手自然不同一般……”
想了想道,
“我手里一时也没得力的人手,还要请武管事为代管一阵庄子……”
武诚应道,
“大小姐放心,老爷前头已是叮嘱过老奴,让老奴为大小姐看好庄子……”
想了想道,
“老奴那二儿子如今在河南乡下守着老太爷留下来的田产,他伺候庄稼是把好手,不如让老奴那二儿子过来为大小姐看庄子,只不知大小姐可愿赏那小子这口饭吃?”
武馨安想了想应道,
“那敢情好,我也懒得在外头寻那不知底细的人!”
武诚立时笑皱了一张老脸,拱手谢道,
“多谢大小姐!”
如此这般,他们一家便算是团聚了!
回去之后关妈妈便同武馨安提了一嘴道,
“大小姐如今可是不比从前了,您这手里有了银子,要置办产业,手底下没信得过的人可是不成……”
想了想小心翼翼的看了武馨安一眼,
“那个……大小姐可曾想用一用程家人?”
总归是大小姐的外家,想当年因为婚事大小姐与老爷和夫人闹翻,早前为大小姐预备的陪房是一个都没有带,只自己这个奶嬷嬷跟着大小姐到了武家,不过关妈妈总归在程家还有几个要好的姐妹,一年里头也是有几封书信来往的,那帮子人的近况关妈妈也是知晓一些的,却是没一个日子好过的。
“程家?”
武馨安一皱眉头,她长到这般大,武家人都少见,更不用说程家人了,却是从未有人曾来探望过她一回,当下冷哼一声摇头道,
“不必了,程家人与我而言,那就是外人!”
关妈妈还想开口说甚么,见她神色冷淡,便又将话给咽了回去,只是笑道,
“这人手的事儿也不能急在一时,以后慢慢寻便是!”
武弘文这头,当日送走了魏国公的两位之后,想着今日已告了假,便索性回转后院,小程氏见他回来甚是奇怪,
“老爷今儿不上衙门了?”
武弘文应道,
“今日有客来访,便告了假,如今客走了,便索性偷半日闲!”
说罢到那临窗的罗汉榻上一坐,小程氏上来弯腰为他去了鞋,便笑着道,
“即是如此,妾身为老爷沏上一壶好茶,老爷歇息半日!”
武弘文点头,便依在榻上看书,品茶,一旁小程氏取了针钱活坐在榻上陪他,夫妻二人一个看书,一个绣花,倒是安静惬意,武弘文看了几页书才想起今儿的事来,便对小程氏知会一声道,
“魏国公府三小姐那里,安安帮了她一个大忙,三小姐的亲兄今日一早上门,送了些礼物……”
小程氏闻言好奇道,
“安安帮了三小姐甚么忙?”
武弘文应道,
“女儿家的事,我又如何知晓,总归三小姐很是感激,将城外一处庄子和十亩田地给了安安,我派了武诚明儿出去给安安瞧瞧……”
小程氏这阵子在南京城里买宅子,也是知晓这行事的,闻言不由啧舌,
“魏国公府果然出手大方!”
南京城外的庄子和良田那可是有价无市,便是拿着银子也无处去买的,这武馨安倒底是做甚么事儿,讨得那徐家的小姐的欢心,出手这般大方?
心下不由的甚是嫉妒,
武弘文看了她一眼道,
“这事儿我只告诉你一个,旁人并不知晓,也不要到处宣扬!”
小程氏应道,
“老爷……放心,妾身知晓分寸的……”
咬着唇想了半晌道,
“大小姐那名下倒是添了产业,下头弟弟妹妹可没一个名下有产业的……”
武弘文应道,
“安安的产业都是她自己挣的,那是她的本事,至于下头的孩子们嘛……我自有安排的……”
说罢看了小程氏一眼,
“都是我的儿女,我这做父亲的自然不会厚此薄彼的!”
小程氏闻言心头暗骂,
“胡扯,她那间宅子怎么说,不是你给她买的又是谁买的!”
面上她倒是不显,笑了笑道,
“妾身自然是信老爷的……”
顿了顿装作不经意道,
“今儿妾身收到京城的来信了……”
武弘文听她一提起程家,便不由皱眉,但总归是两任妻子的娘家,这面上他总归是要过得去的,想了想便问道,
“可是说有事儿?”
小程氏应道,
“正是有事,大哥三子冀南要到南京国子监进学,说是让我们在外头给寻间宅子!”
武弘文一听这眉头便皱得更紧了,
“翼南要来南京,他在京城国子监便读不得书了?”
小程氏叹了一口气道,
“那孩子读书读得有些傻了,性子太过老实,京城的国子监,妾身不说老爷也是知晓的,那里头都是些甚么人,翼南在那里如何能安心读书,眼看着明年便要科举了,大哥便想着将三哥儿送到我们这里来的!”
武弘文倒是知晓一些妻子娘家的事儿,自家那大舅子程昱道便不是个读书的料,想当年就是使银子想法进了京城国子监,在里头混了三年,好不易考了一个举人,却是再难有寸进,之后便在京城衙门里做了一个小吏。
程昱道生了三个儿子,大儿顾东,二子济西,三子翼南,就这三儿子翼南有些出息,学问倒也算得不错,武弦文也是读书人,虽一直对岳家淡淡地,但总归是想着翼南十年寒窗不易,闻言应道,
“即是如此,我们能帮也是要帮一下的……”
小程氏见他应承了不由大喜,
“那……老爷,翼南到了南京城,我们是要给他寻个宅子的……”
武弘文应道,
“进了国子监,便吃住在国子监,又何必在外头寻宅子?”
小程氏应道,
“翼南一心科举,如今的国子监鱼龙混杂,在京城时他便是住在国子监里受同窗拖累不能安心读书,因此跟人起了争执,对方家大势大,大哥才想着将他送到南京的,他在信上还特意叮嘱说是不能让翼南在国子监里食宿,要在外头寻宅子,且三侄媳妇也是要跟着过来的,她也要想法子安置……”
顿了顿道,
“妾身原是想着接了他们来家里,可家里的院子早就满了,这只东面还有一间小院,那院子正屋还在修缮……,且那处在后院,翼南虽说是自家孩子但总归女儿们都大了,进进出出不甚方便,还是在外头寻宅子好些!”
武弘文闻言眉头又皱了皱,终是松了开来,想了想应道,
“即是如此,那待明日武诚回来,我吩咐他出去瞧瞧!”
小程氏应了一声,用眼角余光偷偷瞧了瞧武弘文,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老爷,安安那处不是有座宅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