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察人心上,古美门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
只要对方露出一丝丝破绽,他一定会像蛇一样紧紧地咬住,给与其致命一击。
当然前提是,对方一定要露出破绽。
“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不好对付的还是女人啊。”
古美门不禁感叹道。
上次那个西谷美帆的案子也是,这个也是。
女人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会表演的生物了。
顿了顿。
“好了,闲话不多说了,我不关心你到底怎么样。”
古美门向越水七槻伸出了一只手。
“剩下的酬金,五百万。”
他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
然而,越水七槻看了他一眼,却摊了摊手。
“什么意思?”古美门皱了皱眉。
“很简单的意思,没钱。”越水七槻说道。
“没钱!你居然说你没钱!”
一听这话,古美门顿时瞪大双眼,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脚来。
“喂,搞清楚,这件事是谁在帮你?是谁把你从牢里拉出来的?是我!事到如今,你还想赖账不成?”
越水七槻摇头:“不是我想赖账,我是真没钱。”
“别扯淡了,伱上次不是还拿了一千万过来的吗?”
“上次是上次啊。”
越水七槻眨了眨眼,看起来特别无辜。
“后来,因为要创办侦探甲子园的活动,我就把剩下的五百万都花光了,所以就没钱喽。”
“靠!”
古美门差点就要冲过去,一把揪住越水七槻的衣领。
“没钱,就去风俗店卖啊!去站街拉客呀!去给人当小三啊!总之,今天不给钱别想跑!”
“……”
越水七槻看了看他,又扭头看向一旁的小哀。
“你哥平时一直都这样吗?”
“是的,他一直都这样。”小哀点了点头,“这家伙就是一个没救了的守财奴。”
“好吧。”
越水七槻又将脸转向古美门。
只见,她深吸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拢了拢脑后的发丝,秀气的鹅蛋脸画风一转,在这一刻露出妩媚的姿态,粉唇微微轻动。
“律师哥哥,其实从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只要你不让人家还钱,人家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哦~”
“滚,别来这套!”
然而,面对女孩如此姿态,古美门却好像看都没看到一样。
他看着眼前极尽诱惑之色的少女,露出鄙夷的神情。
“你这个变性人,妖精脸,想诱惑男人之前先去整个容好吗?至少得变得和高岭爱花一个等级再说吧!”
越水七槻诱惑的动作顿时一滞。
“高岭爱花?那是谁?他女朋友吗?”
她神情疑惑再次看向小哀。
“是一款游戏机上的恋爱冒险游戏,里面的女主人公。”
小哀叹了口气,“你别介意,他这个人就这样。”
“……”
“……”
越水七槻抽搐了一下嘴角。
良久,她看着古美门长叹了口气。
“你这个家伙,简直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也是最难对付的男人类型了。”
“你们女人才是,要是以为遇到什么事,只要脱一脱裤子就能解决,那男人全部都去变性好了。”
古美门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那怎么办,我没钱,你总不能真的硬要拉我去卖吧?”
越水七槻摊了摊手。
古美门皱眉,沉思了片刻。
“你可以去告那个小鬼,来获得赔偿金。”他说道,“那个叫柯南的小鬼,在法庭上不是把偷录你的声音录音放出来了吗?你可以用这个来告他。”
“可那个不应该是你当时故意骗他,用来给他心理压力的嘛?”
小哀在旁边说道。
“我记得没错的话,在法庭上出示证据,这个行为是符合法律流程的,他不能算是违法。”
“谁说他不违法了?出示证据是一码事,侵犯隐私权又是一码事,在法律上是两码事,不要混淆概念。”
古美门如此说道。
“严格来说,法庭也是公共场合,旁听席上那么多记者呢,柯南未经允许偷录他人声音,并且在公共场合播放,有传播作用,民法上是侵犯了隐私权的。”
“那照你这么说,所有证人在法庭上出示录音证据,全部都是违法的,都是侵犯他人隐私权的不成?”
“不不不,这要看受到侵害的程度。”
说到这里,古美门露出了一个经典的,看起来很诡异的微笑。
他转头看向一旁不明所以,完全听不懂法律知识的越水七槻。
“越水小姐,这里需要你的协助——如果你愿意牺牲一点点,有关于女孩子家的清白的话。”
“无所谓。”
越水七槻耸了耸肩。
“什么女孩子家的清白,这种东西在我高中毕业后,早就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古美门挑了挑眉:“你还真是当今女性某一面的典型啊。”
“彼此彼此。”
接下来,古美门和越水七槻商议了一阵有关于民事诉讼的事。
至于之后即将成为被告的柯南……
谁去管他啊。
法律已经足够宽松,足够给未成年人一定权益了。
在这之下,如果还要给这些熊孩子网开一面,那法律的存在简直就是笑话了。
……
天色渐渐地黑了。
高楼大厦,一片片灯光亮起。
东京都内,万家灯火点燃,霓虹灯闪烁,如白昼一般通明,如白天一般热闹。
柯南低着脑袋,神色恍惚,孤零零地走在街道上。
远处的另一条街道,毛利兰正在焦急地寻找他,寻找这个晚归不回的孩子。
柯南置若罔闻。
他的世界是安静的,城市的喧闹和他无关,五颜六色的红尘和他无关,亲朋好友的焦急与他无关。
什么都和他无关。
他的脑海里,只有白天和古美门对线时,古美门那些如同敲钟一般的话语,在不断回想着。
“我真的错了吗?”
他不断地重复。
他如同死尸一般行走着。
不知不觉,他莫名地来到了一座电话亭。
掏出一枚硬币,塞了进去。
这个行为是柯南下意识的,他下意识地想找人倾诉,想找人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但当他拿起电话,想要拨打号码时,却突然惊觉。
他要打给谁?
他能打给谁?
服部平次?
两人算是谈得来,但他是大阪人,本来就没见过几次面。
而且,他现在恐怕也没有余裕,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他的家人不会轻易绕过他,现在一定也在狠狠教训他。
工藤优作?工藤有希子?
他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异地相处,父母与子女之间有隔阂,打给他们能说些什么?
以工藤的声音打给毛利兰?
她不会懂自己的心情。
思来想去,柯南竟是发觉。
他这样的人,竟然没有任何可以打电话倾诉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