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赵声怒视赵范,大脸涨得黑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是要我把老婆交给刘璋?岂有此理,好你个二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撕了你。”
“大哥别急,大哥别急啊。”赵范连忙扬手求饶:“大哥听我细细把话说完,如今刘璋大军压境,手下皆是益州精兵中的精兵,孙氏又不肯发兵相援,我们断不能敌,只能委曲求全。
可是要大哥就这么投降刘璋屠夫,那是万不可能,我们只要保得桂阳一地即可,如此一来,若刘璋败给刘荆州,我们自然还是荆州之臣,如果刘璋侥幸胜了刘荆州,占有整个荆州,我们不还是荆州之臣吗?难道大哥希望死在刘璋那屠夫的屠刀下吗?
而要让刘璋同意我们名义上归顺,实际据有桂阳,必须用非常手段,观刘璋之行,为了一个蛮女竟然闹得君臣对立,可见十足是一个好色之徒,大哥的妻室樊氏,那可是我们整个荆南,甚至荆州也找不出第二个的美人,刘璋见了能不心动吗?
樊氏本是大哥斩杀其养父张怿部将樊常的战利品,哪里算得大哥正妻,既然是战利品,那就送给刘璋也无妨嘛,如果过了这一关,大哥想娶什么女子娶不到,大丈夫不该为一女子所累啊,鲍隆,你说是不是?”
赵范急于说服赵声,拉了鲍隆助阵,鲍隆忙道:“是,是,是,二将军说的是。”心里却鄙视,还大丈夫呢,把女人送出去就大丈夫了?
“可是……”赵声还是下不了决心。
“大哥不要再犹豫了。”赵范和鲍隆都急切地看着赵声。
赵声挣扎道:“我不是分不清一个女人一座城池,孰轻孰重,只是那樊氏我才得没多久,水灵灵的,都还没调教好,实在舍不得啊,唉,也罢。”赵声叹了口气:“就依了你们吧。”
“大哥(将军)英明。”赵范与鲍隆顿时大喜。
川军大营,刘璋与诸将正商讨军事,忽有士兵来报:“桂阳太守赵声,有使求见。”
“赵声派了使者?”刘璋眉头一皱,放下笔,洗手之后带着众将到了中军大帐。
“下面何人啊?”刘璋坐于主位,一边喝茶一边慢悠悠地道。
“桂阳太守赵声麾下参军鲍隆,拜见益州牧刘皇叔。”鲍隆躬身答道。
“赵声是派你来投降的吗?”
“正是。”
刘璋一口茶水差点没吐出来,他不过随便一问,鲍隆却答的爽快,刘璋还真没想到赵声会派使请降。
“除了请降,我们赵太守还为刘皇叔送来一件礼物,还请皇叔笑纳。”
鲍隆说着拍了一下手,帐外一名女子款款而入,女子一身洁白汉绸,脸蛋清秀白皙,步态端庄典雅,轻抬莲步,刚一露面,顿时艳惊全场,仿佛让整个大帐都为之一亮,连川军的几名主要将领都微微变色,刘璋看着那女子也愣了一下。
鲍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刘璋,很满意樊氏出场的效果,恭声道:“刘皇叔,我家太守深为痛恨刘表麻木不仁,身为宗室,毫无拯救天子匡扶汉室的雄心,早有弃暗投明之意,盼皇叔如大旱盼甘霖。
今皇叔大军到此,太守愿倾城拜伏,只求能为皇叔守荆南门户,内通德政,外抗山越孙策,此女樊氏,就是赵太守效忠皇叔的铮铮明证,还请皇叔应允赵太守的一番良苦忠心。”
鲍隆说着九十度躬身下拜,刘璋旁边的法正沉声道:“鲍参军,据我所知,樊氏乃赵声的妻子,为何送给我家主公?赵太守他愿意吗?”
群臣也纷纷望向鲍隆,俱有取笑之意,鲍隆却不慌不忙地答道:“想来这位就是皇叔身边第一谋臣法正法孝直先生吧,先生谋略超群,天荡白水瞒天过海,大败张鲁五万大军,为何却如此拘泥不化。
想拯救天子匡扶汉室,是何等高尚而光荣,又是何等紧迫,樊氏能促成像刘皇叔赵太守这样的仁主良臣之合,对江山社稷有大功,当大义,又何必拘泥礼教乐方?”
鲍隆说的义正言辞,法正哑口无言,他还真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把一件无耻的事粉饰到这个地步,还看起来一派正气。
“何况。”鲍隆振了振衣袍,又道:“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个缘故。”
“哦,什么缘故?”刘璋笑眯眯地问道,听着鲍隆乱侃,刘璋觉得也不失为一件好玩的事情。
鲍隆理直气壮地说道:“樊氏原名樊梨香,乃张怿手下猛将,原桂阳太守樊常的养女,樊氏继承乃父之风,有巾帼义气,樊常死后,那曰樊氏见到赵太守,就直言太守不是理想郎君,樊氏自言心穆的英雄,必须具备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刘璋看着晶莹如玉、却带着如深潭般惆怅的樊氏脸庞,反正是没看出哪里有巾帼义气,不过也由得鲍隆说下去。
“首先。”鲍隆伸出一个手指头:“必须是一方诸侯,手握重兵,杀伐决断。”
刘璋点点头。
“第二,必须是汉室宗亲,皇家正统。”
刘璋皱了皱眉,微微点头。
“第三这个人还必须得是江夏人。”
“恩?”刘璋一愣,鲍隆的话突然让他想起了这个樊氏出处,历史上赤壁大战之后,刘备收取荆南四郡,赵范就想把樊氏送给赵云,以保得桂阳,当时赵范就说了樊氏改嫁的三个要求,全照着赵云设计,没想到今天其兄赵声还在,竟然把妻子送了来,也照着自己框了三个条件。
可是刘璋还是有一点疑惑,问道:“本官的确是江夏人,不过樊氏为什么要选江夏人?难道我们江夏男人比其他地方的好吗?”
“哈哈哈哈。”众将哈哈大笑。
鲍隆面不改色道:“皇叔有所不知,樊常投靠张氏父子之前,一直以走街卖艺求生,可是正值天下大乱,百姓疾苦,父女收入微薄,每每食不果腹,几乎沦为乞丐,只在樊氏九岁时,路过江夏,有人施舍了樊氏一碗清汤面,从此樊氏小小的芳心里,就刻下了江夏情节,所以对江夏人别有好感。”
鲍隆说着还擦了擦眼睛,仿佛无比感动,而身后不远的樊氏却平静如水,一脸麻木。
“赵太守本来以为这世上已无符合樊氏要求的人,苟且纳了樊氏,如今樊氏得遇良人,自当让出,既成全樊氏,也成全一段佳话,还请皇叔体谅赵太守一番良苦用心。”
“原来如此。”刘璋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樊氏留下,你自个回去吧。”
“啊?”鲍隆张大了嘴巴。
刘璋喝了一口茶,慢腾腾地道:“樊氏这三个条件,天下恐怕除了我刘璋,没人能满足了,她不跟我跟谁?人收下了,其他事情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