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笑着应下离开,却在走出来之后,看到天空之中的大太阳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虽然对医术一窍不通,但毕竟也是怀孕过的人,而且还不止怀过一次,看华妃的脸色,就不像是能健康生下小皇子的。
自己想要推儿子上位,家世不够,那就只能依赖华妃,自从自己投靠华妃之后,已经彻底得罪了皇后,除了一条路走到黑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只要华妃生不出来儿子,或者生下儿子之后不小心没了,那年家依旧会支持自己,当年温宜出生的时候,华妃原本就是想要抱养自己孩子的。
如果华妃没有了儿子,那自己的儿子就是首选。
为了登上那个位置,哪怕儿子被华妃抱养,她也认了。
真是上天都在帮助自己,她刚刚在华妃那里明明就闻到了烧艾的气味,这才几个月就需要烧艾保胎,就算生下来孩子也不会太健康。
不过这其中还有操作的余地,如果华妃的胎是因为莞妃而掉的,那这两人绝对就算不死不休的仇人了。
而曹琴默离开华妃这里之后,并没有立马就对甄嬛动手,而是又去了另一个人那里。
——
端妃回到自己宫殿之后就把剩余的其他东西给砸了。
她身边唯一伺候的宫女吉祥看着自己家主子的举动欲言又止。
虽然说自己家的主子是妃位,但却是最惨的妃位了。
不能住在东西六宫,只能住在偏远的小地方,而且因为内务府主管是华妃的人,所以主子连份例都没有领全过一次,更别说是其他东西了,小主平时都很少能吃上一碗热汤,生病的时候华妃更是不允许有太医给主子看病,更别说是宫殿里的东西了,那干净的就跟雪花一般。
这次为了去参加皇子们的周岁宴,主子已经把自己仅存的一点好东西全部都带了过去,而且因为只有自己一个宫女,所以那么多东西都是自己一个人抬的,抬得都快翻白眼了,现在主子又回来砸东西,原本就不富裕的宫殿很快就要变成雪洞了。
但吉祥也知道主子心里苦,那没有办法,不如就让主子好好发泄一次。
端妃真觉得自己大脑都要炸裂了。
她一向都是一个聪明人,当年给华妃的那一碗堕胎药,她其实是知道有问题的,但却拒绝不了。
她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不要轻易给怀孕的人送吃食,更别说那还是一碗已经煮好的安胎药,用脚想都能想出有问题,但端妃拒绝不了。
她其实早就想明白了,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敢给华妃打胎的人,绝对不会是当时还是福晋的衣袖,对方要是敢那样做,也就不会是福晋了,一定是王爷吩咐的。
自己这些年都是在为了心爱的人背了黑锅,不断的被华妃折磨,这些她全部都忍下来。
因为端妃爱皇上,认为对方顶着华妃的压力还给自己封妃,是心里还有自己,她这些年靠着皇上对自己那微末的爱坚持着,不断告诉自己,皇上不会容忍年家嚣张太久,华妃一定会遭受报应,结果呢?
华妃怀孕了!
端妃在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被气笑了,她多年被华妃苛待,身边的宫人只留下吉祥一个,其他的宫人都被自己派出去打探其他人消息了。
他们都很忠心自己,所以传回来的消息不会是假的,正因为不是假的,所以端妃才被气笑了。
她就感觉自己踩在云端一般,气得脑子都跟着飞走了。
如果华妃怀孕了,那自己经历的这些多年折磨算什么?
她原本以为,皇上不会让华妃生下孩子,所以她才感觉心里舒服一点,毕竟当年华妃给自己灌下的那一壶红花,直接就绝了她生子的希望,如果华妃这一辈子也不会有孩子,那好歹大家都是一样的,她的心情也能平和一点。
但现在,华妃既然有了孩子,而自己却是要真的孤苦一生,端妃怎么能不生气?
况且她一直坚信,皇上不会让华妃有孩子,不然怎么解释这么多年,华妃盛宠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可如今的有孕,只能证明,要么真的是皇上没有对华妃动手,要么皇上不打算对华妃动手了。
这不管是哪一个理由,都是端妃不能接受的。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么多年都不出宫门,就算是被华妃欺辱,也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泥菩萨,不会有什么大幅度的心情变化,但现在才知道,原来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现在气得想要杀人。
端妃身体本来就不好,虽然说没有装的那么严重,但确实是很虚的,砸了一会东西之后就浑身没有力气了,只能瘫坐在床上。
看着满地的狼藉,落下一滴泪来,嘴里低声说这:
“皇上,当真就那么爱华妃吗?”
那自己呢?
难道自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华妃子孙满堂?!
不,绝对不可能!!!
曹琴默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满地的狼藉。
因为端妃只有吉祥一个宫女,所以没有人招待曹琴默,她也是知道端妃的情况,自己推开宫门进来的,看到满地狼藉也是没有任何脸色变化,如果要有的话,那也是眼里多了一丝兴奋。
生气?生气好啊,只有生气,才会想着要怎么报复!
“你来做什么?”
端妃坐在床上,睥睨了一眼曹琴默,她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根本就不在意其他的东西,就算来的人是曹琴默,是华妃的狗腿子,她都新奇很平淡,除非来的是华妃,那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和华妃同归于尽。
但端妃心里也清楚,哪怕年世兰不聪明,但这个时候也绝对不会怀着孩子到处乱跑,更不会到自己这个仇人面前来。
曹琴默面色淡定,能在一群破烂之中找到路,然后安稳的坐在为数不多还好的椅子上。
“我来,自然是来找端妃娘娘合作的,相信娘娘也不愿意看着仇人得意嚣张吧?”
端妃听到这话身子都坐正了,“哦?你要背叛华妃?华妃虽然说是我的仇人,但也是你的恩人啊!”
曹琴默听到这话面色都扭曲了,虽然说她的孩子确实是靠着华妃才保住的,但之后皇后也没有对其他孩子出手,所以曹琴默十分怀疑自己之前下的判断,说不定王府里那些孩子真的就是意外流产,哪怕这些意外怎么看都巧合得不像意外。
而且华妃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下属,对自己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明明自己大小也是一个主子,在翊坤宫里却是要看一个宫女的脸色。
这哪里就是自己恩人了?
曹琴默沉下脸,不想和端妃继续绕圈子了。
“如今你的人可不多了,我知道你想报复华妃,但依靠你自己的力量,估计是等到你死都不行,而一旦华妃生下孩子,如果是阿哥的话,那你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登上高位,毕竟现在的皇后可以没有阿哥的!”
皇后没有阿哥,那依靠家世和地位,华妃的孩子就是第一人,端妃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会生这么大的气。
端妃深吸了一口气,她这么多年病重都熬过来了,忍辱负重的活着,自然不会现在就选择放弃。
“好,我们合作!”
——
宜修现在的日子十分轻松,因为知道所有剧情所以平时就像是在看戏一般,而且她现在可是有外挂的人,就算是谁都伤害不了自己,整个人格外的放松。
只有剪秋看着后宫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很是为自己家娘娘担心。
宜修爱上了作画,她之前在宫中打发时间会练字,但后面穿越的时空多了,会的技能就多了,作画就是其中一种。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很多美景都不能拍下来,所以宜修打算画下来放到自己购买的空间里,也就相当于到此一游的打卡了。
剪秋给宜修换了一杯热茶,看了一眼正在认真作画的娘娘,有些不忍心打扰,所以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没有说话,继续让自己家娘娘作画。
倒是宜修看到了剪秋的欲言又止,慢悠悠的继续作画,画完之后还添了几笔,然后才拿起整幅画满意的点头。
“说吧,有什么事情?”
剪秋这才恭恭敬敬的说道:“娘娘,外面四阿哥求见,说想要给娘娘请安,来磕个头!”
宜修挑了挑眉,四阿哥弘历,甄嬛的好大儿,甄嬛也是靠着这个儿子,登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太火宝座,还借着自己好侄女青樱的手把自己给毒死了,真正成为了唯一的太后。
其实在之前,雍正还做王爷的时候,就会带着王府其他人来圆明园,自从弘历长大一点,一直都会来请求拜见,但宜修知道雍正不喜欢他,所以都是从来不见弘历的。
这次剪秋也不过是照例询问一声,因为她知道自己家娘娘是不会见……
“让他进来吧!”
啊?
剪秋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了一眼宜修。
宜修却是无辜的回望,“怎么了?”
剪秋立马摇头,随后意识到这样的动作不合适,心里有些懊恼,最近真就是因为对下人太过宽容,连自己都放松了警惕,那怎么行?
剪秋立马收敛自己散漫的表情,恭敬的点头,“是,奴婢这就请四阿哥进来!”
弘历原本都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毕竟他现在已经十岁了,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而且他还是阿哥,本应该生长在皇宫,身份高贵,百姓都是自己的奴婢,谁知道却因为出生在圆明园,被皇阿玛不喜欢所以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皇阿玛。
他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尤其是在得知自己阿玛成为皇帝之后,弘历更是确定了自己一定要回去的心思。
他不想再继续待在这平淡无波的圆明园里,圆明园里虽然说都是自己的奴才,而自己的阿玛也是皇室,但不管在哪里,不受宠的主子都不如受宠主子身边的奴才。
虽然说不至于虐待弘历,但想要什么好东西,吃什么山珍海味,那绝对是没有的。
弘历不想要这样过下去,他要过好日子,而且皇阿玛的儿子那么少,自己要是回到了皇宫之后,说不定还能坐上龙椅。
结果才一年,皇阿玛就多出了那么多的儿子,弘历本来就慌的心更慌了,原本自己就不被皇阿玛喜欢,如今多了这么多小儿子,皇阿玛眼里还能有自己。
他有些慌了,一大早就去了勤政殿,想着皇阿玛都有那么多儿子了,说不定会转变想法想要见自己,结果还是被拒绝了。
但弘历没有其他的办法,又只能来求见皇后,皇后自己也是能称一声皇额娘的,但他心里清楚,对方不会见自己。
所以这次弘历的目标是皇阿玛的妃子,原本他想的是,自己去找一个皇阿玛的宠妃,然后让对方心生怜惜,说不定会有别样的效果。
但一打听,皇阿玛的妃子基本都有孩子了,不管是华妃还是莞妃,他自然不能找,他最后把目标放在了端妃身上,毕竟现在后宫之中还没有孩子的,也就只有皇后和端妃了。
弘历很聪明,当然知道皇后是最好的选择,毕竟自己如果成为皇后的孩子,哪怕只是一个养子,不改玉碟,那都是半个嫡子。
但皇后无子这么多年,想要抱养孩子早就抱养了,更别说最近皇宫还多了那么多小孩子,作为养子自然是孩子越小的时候开始养越好。
所以弘历艰难的把目光从皇后身上挪开,这次的目标是端妃娘娘。
来皇后这里拜见,只不过是按照惯例来的,谁知道这次剪秋姑姑竟然会迎自己进去?
弘历差点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但随后就是心里一阵狂喜。
能选最好的,谁还会去看第二选择呢?
“多谢剪秋姑姑!”
弘历客气的给剪秋行了个礼。
不得宠的皇子甚至不如一个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