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润润喉咙,继续道: “远的我就不说了,就说这近的吧,雪儿的身子,也是她来了以后,一点一点好转的。还有我身上的暗伤,一到天气骤变,尤其是下雪天,伤口就酸疼,骨头缝都痛得钻心。喝了她给我配的药茶,最近明显减轻了不少。微儿的祖母,以前头痛失眠的毛病,也缓解了……你说,臣说她是旻王府的小福星,有没有言过其实?”
元庆帝心道:谁也没反驳你,说你闺女不是福星啊?你闺女一连救了朕两次,还养好了朕的胃。这么说来,小姑娘身边的人,的确都曾从她那儿受益颇多呀!
“你想说,这本书的问世,是你未来女婿沾了你闺女的福气?”元庆帝问道。
“那当然!”旻王腰板挺得直直的,有种“得女如此,夫复何求”的自豪感,“不过嘛!能从皇上您口中得出‘精妙’二字的评论,说明那小子还是有些才气的。换了旁人,也写不出这样的算学书!”
旻王不得不说,姓江的臭小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别的学子,到处去寻算学方面的书,甚至为了抢一本算学书都快打起来了。这小子倒好,不声不响地写了一本算学书,在算学界的评价还挺高的!
他亲自调查过了,姓江的臭小子,去京郊拜访的那位老者,的确是前朝有名的大儒薛老。这小子不会是薛老的亲传弟子吧?这本算学书,不太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子能写出来的!难道……是薛老借臭小子的手,推出的这本书?
旻王还没找到机会问江陌寒呢,没两天,墨香阁又推出配套的《九章算术试题册》,里面针对性的题型,巩固了从注解版《九章算术》中学到的知识,达到了加深、理解的效果。
京郊,一个风景秀美、安谧祥和的庄子上,薛老认真地翻看着手中的书册,不住地频频点头。袁觉则在他的身边,奋笔疾书,努力地刷着试题册。
完成一个难题,袁觉把自己的答案拿给师公看。薛老对这个题目,也拿不准,便翻开试题册的最后几页。对照答案之后,瞬间恍悟明了。他不住地点头,道:“江小友这题出得精妙,答题的角度也刁钻,却能化繁为简,让人豁然开朗!妙哉!妙哉!!!”
袁觉愈发感觉到自己跟江陌寒的差距,他不死心地问薛老:“师公,江解元他在仁安镇的时候,未曾跟您交流过算学方面的知识?”
薛老抬眸看着他,摇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问老夫,有没有在算学上指点于他!老夫确定地告诉你——不曾!!江小友这算学水平,已经远远超过老夫!不得不说,江小友这天资、这才华,几百年难遇啊!”
袁觉心中忍不住感叹——人比人,气死人!江解元不但学问被师公夸赞,他的书法、绘画,也自成一家,为名家赞赏。就连最冷门的算学,他居然也十分擅长。他想知道,还有什么是江解元不会的吗?
袁觉有些灰心,他征求薛老的意见:“师公,会试突然家了算学题,您说我今年下不下场呢?”
“如果你奔着状元去的,老夫劝你再等三年。毕竟,你无论经义、策论还是算学上,在江小友面前都不占优势!若是你不在意名次的话,金榜题名还是有希望的!”这个徒孙的才学,薛老考较他很多次,还是颇为了解的。不过,性子还得磨一磨,不够沉稳!
反观江小友,根本不像个年仅十六的少年。文章笔触老练,有些观点、看法就连他都有所不及。薛老愈发对江陌寒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袁觉想了想,眼神变得坚定,带着几分斗志道:“师公,徒孙想试一试!恳请师公帮我……”
薛老笑着点点头,道:“好!年轻人嘛,就是要有冲劲儿,有斗志!接下来这两个多月,老夫会针对你的算学、经义和策论,给你辅导。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以你现在的学识,二甲绝对没问题!”
于是乎,袁觉进入了魔鬼式的刷题模式,即便是春节那几日,也未曾放松。袁学士见了,甚为欣慰!
不知不觉间,到了林微微及笄的日子。虽然,从准备到及笄当日,总共不到二十天,但这个及笄礼却十分隆重。
受邀请的宾客,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员及家眷。及笄礼上的正宾是皇后娘娘,赞者是皎皎小公主,有司两人分别为国子监祭酒的女儿丁灵儿,和宁王府的小郡主墨青璃。
及笄礼上所用的一切,都是顶级的。旻王和王妃,几乎搜罗了大夏最珍贵的宝石、美玉,制成及笄礼上所需要的钗笄。三加所换的衣衫,也用最好的料子,最新的款式,最美的配色……一切无不透出王府对这位微微公主的重视。皇上虽然没亲临,却赐了不少好东西,还派太子前来祝贺。
最让全场轰动的是,传说中福气与智慧的化身——薇灵簪居然在微微公主的及笄礼上出现。旻王妃震惊地看着托盘上的薇灵簪,不会错的,这通透空灵的玉质,这灵动的雕花,这精巧的设计……
哪怕经历了数百年的传承,却依然光洁温润,只是增加了它的内涵积淀……皇后娘娘带着几分激动地拿起薇灵簪,看着上面隐秘角落刻着的小小的“微”字,跟簪子上雕刻的纹饰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设计的花纹呢!
皇后娘娘笑着对旻王妃道:“你呀,为了你这宝贝闺女,可谓是煞费苦心。薇灵簪现世的消息初传开,本宫就派人去寻,却得到薇灵簪已有新主人的消息。没想到,居然是被你抢先了一步!”
旻王妃脸上的惊讶已然淡去,她但笑不语,心中却纳罕不已:她去寻薇灵簪的时候,也跟皇后娘娘一样,空手而归。没想到这薇灵簪却出现在女儿的及笄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