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说这话,这王婕妤才真正开始害怕了起来,脸上多了几分惧意,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上前几步声嘶力竭:
“事情是我听信了姜贵妃所言,都是我一人所犯,与我父亲无关,臣妾愿意一力承担罪责,陛下为何要牵连无辜之人!您这样就不怕后世评价你是个暴君吗!!”
听到这话,曹公公大惊,连忙让侍卫进来,把王婕妤的嘴给堵住,把她押下。
可他在侍卫的手中使劲挣扎着,两个大男人竟没能堵住她的嘴,“今日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要说!世人说的没错,你就是暴君!你弑父杀兄!你根本不配为一国之君!!”
这句话在大殿之上仿佛丢了一颗地雷,荣玦的怒气一下子飙升到极致,就连抱着晏词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他浑身僵硬,脸色被气得铁青。
曹公公见到这一幕连忙上前拿出了自己的帕子堵住了王婕妤的嘴,“王婕妤,老奴就求您少说两句吧!”
“还不快快把王婕妤带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一边暗叹,冷汗不知何时已经遍布了全身,却听荣玦扯了扯嘴角,目光死死盯着王婕妤,眼里的嗜杀止也止不住:“好得很!”
“这一番话朕倒是头一次从一个婕妤的口中说出来,倒是让朕重新认识了一下自己,既然王婕妤如此将生死置之度外,那朕便成全你,拉下去!毒酒赐死!”
听到这话,王婕妤瞬间便不挣扎了,目光空洞,被那两个侍卫颤颤巍巍带了下去。
【干得漂亮!让你乱狗叫!这下好了吧?作茧自缚。】
而留在殿内的宫女太监们此刻都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惹的陛下怒上加怒。
荣玦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王婕妤的那番话在他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他脑中现在一片空白,只看着那王婕妤消失的位置,眼眶里布满了血意。
【爹爹,不必为了她的话挂怀。】
【您做得已经够好了,现在百姓的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免了流离失所,这都是爹爹继位之后才有的景象。】
【再说了,爹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这些人知道些什么?我就觉得爹爹挺好!】
听到晏词的童言童语,荣玦心中有所宽慰,果然小团子才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皇后见到陛下的脸色有所缓和,便亲自给荣玦重新泡了一杯茶。
“陛下为了今日之事应当是累了,喝杯茶下下火,早些回去休息吧。”
荣玦一脸懵逼地抬了抬眸,这自己茶还没喝下去,就赶自己走了?
还真是不浪费一点时间。
想到这,他也懒得喝茶了,只抱着晏词应了一句,便往外走去。
曹公公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荣玦路上见她玩心大起,就让她安安静静待在了自己的怀里,此时天色还早,他便带着晏词往勤政殿走去,一路上她都在心里喋喋不休。
【今日这事,完全是姜雨宁主导的,王婕妤的死在宫中定然掀起轩然大波,姜雨宁这段时间应该不敢再生出什么事了,爹爹的行动可以加快些。】
【姜家那一党子,向来一致对外,王家被革职查办,他们定然会想方设法替他上折子求情,爹爹刚好可以把这些人通通揪出来,让姜家那一脉吃吃苦头。】
【至于姜雨宁嘛,她马上就要忍不住了,嘿嘿,再过两个月,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了。】
听了晏词这话,荣玦的脚步没有停,只安心走着,但心下却觉得此事完全可以听小词儿的。
听到最后那句话,荣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姜雨宁这条线,自己可是铺了很久的,再过两个月,朝堂上的事情,也差不多可以收网了,到时候刚好可以一网打尽。
刚到勤政殿,晏词便看到早已经有人在殿中等着了,身形挺拔,头发却稍微有些花白,穿的衣裳俨然和那日自己见到襄礼身上的的官袍是一个材质。
瞬间便明白了此人也是三个宰相之一。
只是眼下爹爹和姜涌不对付,况且听说姜涌还当面在朝堂之上给爹爹甩脸子,总说自己身子不适,有好几月没来上朝了。
她也算了,那姜涌现在忙着做别的,根本没有空来皇宫跟爹爹虚与委蛇。
那此人只能是门下省的侍中——庞褚。
荣玦自然早就知道他在殿中等着自己,这不,处理好了王婕妤的事情,就过来了。
见到陛下前来,庞褚回过身朝他施了一礼,“微臣参见陛下,见过公主殿下。”
荣玦抬手免了他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便带着晏词坐在了龙椅之上。
晏词的目光盯着庞褚一动不动,心中也没有说话,这倒是让荣玦有些惊奇,但此刻正事要紧,他便清了清嗓子开口:
“让你做的事情有进展了?”
庞褚点了点头,“荣复此人城府颇深,微臣按照陛下所说的,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把他从监察院里弄出来。”
荣玦目光微凝,这庞褚此次去了足足有三个月,想来那监察院里的确如小词儿当初所说,水深得很。
“如实报来。”
庞褚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一本册子,递给了曹公公让他呈了上来。
荣玦翻开一看,上头密密麻麻的监察院官员名录,不少都用朱砂色的笔迹画了圈。
“果真如陛下所说,这监察院中大部分都是姜家那一派的人,微臣安排了一名属下进去查探,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幸不辱命,把这些人都找了出来,陛下手中这些圈起来的人,就是。”
这监察院是负责监管重大案件的地方,和刑部,大理寺组成一套完整的监察体系。
大理寺负责审讯人犯,拟定判词,刑部核查,同时报监察院监审。
荣玦看着这手里的官员名录,心下寒凉,没想到这姜家竟然在这几十年中,把手伸得这样长,而前朝那个没脑子的先帝,竟然任由他如此肆虐生长!
“做的好,他可有找到定罪的证据?”
庞褚点点头,又交上来一份卷宗,上面记载着每个人贪墨数额和结党的书信证据。
看到这些东西,荣玦狠狠把卷宗拍到了桌子上,“这群狗东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这才问道:“办这事的那人是谁?当以嘉奖。”
庞褚定了定神:“名为齐七。”
听到这名字,晏词眸子一震:
【爹爹,这人不能用!不光是他,这个庞褚也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