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再不好,我也知道中国地图长什么样。地理再不好,我也知道中国附近的这些东南亚国家都在哪……
泰国和中国,西面隔着缅甸,东面隔着越南和老挝。而从越南和老挝横穿过去,正对着的就是海南岛以及周边的西沙群岛。
而我们离开的逍遥岛。就在西沙群岛中央……
“难道说,逍遥岛上的一部分活死人,漂洋过海,来到了泰国的这个树林里?”
季陆点头,但我仍然难以置信。这些活死人,要漂流过一片海水,然后穿越越南老挝,才能到达这里,这听起来似乎太不可思议。
“这一路上一定会有人发现他们的。他们不可能走这么远。”
“但如果有人帮助呢?”
季陆再次给我抛出了一个假设,但是听起来合情合理“你是说,有人故意把那些活死人引渡到这里?”
“就像你说的,那种规模的活死人活动,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如果有人帮忙引渡,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难道是玫姐他们的那个幕后老板?”
季陆看了一眼佛骨殿的方向“我觉得快要见分晓了。”
……
我始终没闻出过季陆说的味道,就这么一直跟着他往前走。之前玫姐指的方向,就只有这么一处建筑,我和季陆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推门走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从前殿走过来之后,这里就一直处于没有人的状态,好像整个寺庙都已经空了一样。
进来之前我还在猜测佛骨殿里面到底有什么,推开门之后我多少有些失望。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处方桌,上面摆着香炉和没点燃的香。方桌后面是一块黄布,呈筒形围住了里面的东西。
我和季陆绕过方桌,走向两边照不到阳光的角落,这一走进,竟然发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东西。
靠在墙边,摆放着一溜的玻璃器皿,大小不一。里面都盛放着淡黄色的溶液。最令人感到恶心的是,溶液之中竟然泡着一具具赤裸的尸体。
不知道这些东西在里面已经浸泡了多久,但是从外观上来看。除了皮肤略有肿胀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里面的尸体身高,性别,年龄都大不相同。而且从头到尾看下去,竟然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有的是连体的婴儿,背靠着背,身子面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还有的尸体有明显的男性生殖器,却也同时具有女人的身体特征。有的手脚巨大,但是脑袋却像萎缩了一般,不足正常人体的一半大小。
有的头上长了角,还有的胳膊和背部有一块类似于鸭蹼的粘连,上面还清楚的分布着血管。
我和季陆从头到尾看下去,竟然像是在看一场畸形儿的展览。虽然都是死物。但是看得人心里时不时的跟着颤动。
季陆走到了另一边,我依然对面前这个背后长翅膀的畸形标本好奇,死死盯着没有离开。
不知道玻璃容器里面的淡黄色药水到底是什么,能保证尸体被保存的这么完好。锋利的手指甲,还有胳膊上分布的清晰可见的血管,喉结。甚至是眼睛微垂落下的睫毛。
突然!那东西猛地睁开眼!一双眼睛呈青灰色,像是瞳孔和眼白都搅在了一起。我吓得头皮一炸,猛地向后跌坐过去。
下一瞬间那容器砰的炸裂。淡黄色的溶液喷出,溅的我衣服上脸上都是。
“我的妈呀!季陆!”我一边疯狂的往后爬,一边搬救兵。
那东西翅膀张开,扑闪了两下就飞到半空中,张牙舞爪的向我冲来。季陆赶紧两步冲过来,一把拎过我就把我往后扔去。我脑袋咣当一声磕到了后面的桌子角,疼得我直锁脖。
“找个地方躲起来!”季陆冲我吼道。
我顾不上脑袋的这点疼,赶紧连滚带爬的找能藏身的地方。但是回头只看见这么一个被挂起来的黄色帷幔,我刚把脑袋钻进去。转念一想不行,不能留季陆一个人在外面,于是赶紧倒着又爬了出去。
刚往后退了一步。就被季陆一脚踢了进来。外面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还有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响起。我挣扎着想要爬出去,却感觉腰上和胳膊处有一股力量把我紧紧缠住。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枯藤。我顺着树藤往上看去,只见我背后靠的竟然是一座看不清脸的佛像。但是佛像上莫名的伸出了这棵树藤,树枝柔软,像是有生命一般。
我看不见外面的战况,只能凭借声音来判断上下风。只听噗通一声,什么东西跌落在地,两下滚到了我脚边。
我低头认出了那是季陆的衣服,一边努力挣脱身上的枯藤,一边问“没事吧季陆!”
“没事。你老实在里面藏好。”说完,季陆一骨碌站起来,再次和那长着翅膀的怪物缠斗。
我要说的话被憋回来了一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东西,我倒是想动,我也得能动的了算啊。
但这个时候我不敢随意呼救,生怕季陆因为我一个分身吃了亏。我满脑子猜测着刚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什么时候曾经见过那东西。
外面的季陆突然闷哼了一声,不知道被重伤了哪。我刚要开口问怎么回事的时候,面前的黄色帷幔突然落下,眼前却看不见季陆。
只有满地的黄色的溶液和玻璃渣子,还有那个长着翅膀的怪物。他站在墙角。浑身湿漉漉的往下流着粘液,歪着头看我。
“季陆!季陆!”我抻着脖子喊。
那东西似乎听不懂我说话,但看见我挣扎扑闪了两下翅膀就飞到我面前。嘴巴里的粘液顺着我前胸滴到了裤腿上看我的一阵恶心。
“那个,有话好好说,离我远点行不。”我央求道。
拿东西非但没离开,反而得寸进尺。伸出舌头就要往我脸上舔。
“哎呀我日……”我死死闭着眼睛,恨不得把脑袋都锁进后面的佛像里。这时候,季陆突然出现,手里拎着桌子上的香炉向着东西的脑袋狠狠抡去,把这东西从我面前扇走。这怪物在地上滚了两圈,直接撞到了后门的门槛。
季陆一只手撑着脑袋,随手把香炉丢掉,过来给我松绑。
我看着他太阳穴位置,起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忙问道“你这怎么搞的?”
季陆不以为然的说“被那东西砸了一下,不碍事。”季陆说着,伸手在我腰上的树藤抓了一把,却发现那东西纹丝不动。
“怎么可能不碍事,这力气再大点怕是要脑震荡的。”
“脑震荡怕什么。”季陆从腰后拿出了寒冰匕首,想把我腰上的树藤割开。
“怕什么?你万一傻了怎么办?”
季陆立马很严肃的看了我一眼“那可不行,一家有一个傻子就够了。”
“对啊……”我刚同意完,又意识到不对“说谁呢?”
“说你弟。”季陆脑子转的快,立马把话茬转到了我弟头上。
我没空和他拌嘴,低头等着他给我松绑。但是季陆割了几下,锋利无比的寒冰匕首,却不能把这树藤割开一点半点的口子。
季陆把手伸到我腰后面摸了一把,微微变了脸色。
“怎么了?”我问。
“这树藤和佛像好像是长在一块的。”季陆说。
“什么意思?什么叫长在一块的?”
这时,一个我熟悉无比的声音从后面处响起,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温度……
“九厄缚魂,捆世间厉鬼用的东西,没想到我这也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