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惢,见过你晋嫂。”有鱼引田惢认识尉矢。
“晋——嫂?”田惢愣了愣,才豁然开朗,“见过晋嫂!”
尉矢脸色一黑,同有鱼一顿闹。虞米糯也冲过来,揪住尉矢一顿拳打脚踢。“泼皮竖子,怎能如此顽劣,舒舒身子是你耗得起的吗!阿晋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跟你急!”
虞米糯一个盲踢,尉矢脸都青了,惨叫道:“打人可以,别踢裆中不中!?”
有鱼坐到火堆旁,从田惢手中夺过烤肉,闷闷嚼着。这回不光是有鱼看在眼里,恪酢醍懂的田惢都察觉到异样了。“虞先生,你这么关心郦王,何不去扶持他?”
谁说他只关心舒晋?虞米糯对田惢道:“你少吃烤肉,你的体质容易流鼻血。”
田惢傻呵呵笑起来:“先生也这么关心我啊,跟我回齐国呗。”
有鱼一把拽住田惢的头发:“敢挖你兄长的墙角,皮痒痒是吧!”
“别别啊,不敢!”田惢缩了脑袋。
众人喧闹了许久,到了深夜,舒晋才湿淋淋的回来,破门而入,抬眼瞬间看见尉矢同有鱼在席上打滚,拧得像一根麻神。他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而尉矢同有鱼浑然不知。
“掐人是犯规的!”
“你还咬人呢!”
田惢蹦到舒晋跟前,把鹿肉串递给他:“晋哥怎么才回来呀,给你烤的!”
一听“晋哥”两字,有鱼身后蓦地袭来一阵阴风,当即一僵,下意识放开了尉矢的腰,抬起腿从他身上爬出去。他教尉矢柔道,好不容易才把他放倒…
有鱼整了整扯乱的衣裳,安分地坐到虞米糯身旁。
尉矢看见舒晋,翻了个白眼,无趣的仰躺在席上,像被扫了兴致。
舒晋一进门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怪不得尉矢说他是天煞孤星,煞气太重,所过之处百木不生、一派肃杀。
田惢一直懵在给舒晋递肉串的姿势,舒晋一语不发,眼睛从未离开尉矢。田惢傻愣愣的,不知所措。
“走咯!”有鱼打破了宁静,上去傍住田惢的肩膀,带田惢出去。“你晋嫂要治病了,我们外边玩去。”
“你们玩,继续。”
舒晋比有鱼俩先一步跨出门,心口的闷气堵得慌。亦非见到尉矢同有鱼嬉闹起了醋意,而是怒尉矢把他骗去了江心,又把将久别重逢的第一个微笑给了别人。
“阿晋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有鱼是一脸无辜,解释道,“我不好这口。”
“怎么不是。”尉矢上去搂住了有鱼。
有鱼错愕地瞪大了眼,想推开尉矢,只见尉矢偷偷使了个眼神,欲有求于自己。有鱼会意,往尉矢胸膛挥了一拳。“不害臊!”
“幼稚。”舒晋不再理会俩人,一瘸一拐地走向湖边,寻一个安静地透透气。
这时一门童从湖心岛过来,往小厨房走去。尉矢拦住他问道:“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
门童:“先生饿了,想吃粥,我去煮。”
众人听罢,忙把门童推倒一旁,争先恐后地跑向厨房,想要亲自给柏通煮粥。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献媚”的机会,唯有有鱼是装的。
有鱼跟田惢腿脚利索,率先冲进了厨房,从里边把门栓住。被挡在门外的王侯对门一顿敲打,骂骂咧咧。
有鱼升起了火,对田惢道:“待会儿你去献佛,我帮你挡住他们。”
田惢一边洗米一边感谢:“鱼哥你怎对我这么好呢!”
虽然柏通心有属意,但田惢多去见他一面,多听一番教诲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都叫我哥了,能不偏爱你么。”有鱼架好了锅,走到门后,朝门外喋喋不休的人凶道:“吵什么吵,沽山禁止喧哗!”
纪王挽起衣袖摧门:“宸王,你若有能耐就站出来,我们光明正大拼手艺,你独占炉台算什么本事!”
有鱼痞坏地笑起来:“好巧,我就没能耐!”
“姓郁的,你厚颜无耻!”有甚者怒不可遏,直呼有鱼大姓,骂道,“活该断后!”
田惢一听,吓得深深埋头,不敢作声。有鱼拿起砧板上的菜刀转身就往门外劈去,菜刀打着旋穿破柴门,擦破了那人的颈项。“再多一言我要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就此,门外安静了下来。
舒晋看诸王你争我抢,无意去争那一碗粥,趁众人不注意,转去登船。可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尉矢拽走,扔进了黑乎乎的小柴房。
“你闹够了没有!”舒晋爬起来推开尉矢,严厉道。这个人已害他失了一次见到柏通的机会。
“你不是挺威风的吗,来啊,叫人吧,叫他们来把我拖走!”尉矢随手再次将他撂倒,单膝跪在他背脊上,令他不得翻身。
尉矢得意的笑着,不枉他磨了大半年,终于轮到他给他摆尽冷脸。“你想趁机见那老头,我偏不让。”
“你坏我大事,我决不饶你!”舒晋趴在蒿草上,像一只背负石子的蚂蚱,吃力地蹭着四肢,毫无抗力。
“大事?我怎么不知道,郦王有什么大事舍得跟封淡淼说都要瞒着我?”尉矢一手将舒晋的脸往草里扣,他骨子里可是埋了大半年的怨气。“你的命都是我的,我真好奇你哪来的自信对我颐指气使!”
“放肆!你不过是我买来的低贱的奴仆,岂轮到你以下犯上!”草堆下,舒晋发出沉闷的声音。他话里带刺,可他何曾想贬低他。他寻他寻了半年,寻到没了傲气,只眼巴巴盼他回来,什么都可以不计较。若不是一见面他就玩了他,他着实想认认真真地跟他道个歉。
“以下犯上?哈哈,哈哈哈…”尉矢丧病地笑起来,将舒晋翻了身,勒住他的喉咙,威胁道,“郦王还有什么遗言吗?”
见尉矢阴沉的脸压下来,阴郁得像雷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舒晋耳迹嗡嗡作响,知道尉矢又想作乱了,而且断不会轻饶他,想到此,他心都快卡到嗓子眼。他求道:“求求你,我不能错失柏先生。”
尉矢肆无忌惮的捏着舒晋脸蛋:“啧啧啧,柏先生都老了,能给你滋润吗?”
舒晋再次被激怒:“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怎知道你什么意思?”尉矢故意作懵,跨坐在舒晋胸膛上,冷言冷语,“我想想,噢!你要他辅佐你打天下。封淡淼可以比我重要,老头也可以比我重要…哼哼,晋奴啊晋奴,你看看你…”尉矢忽的语气一狠,“跟苍鸾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疤在脸上,一个在屁股上!”
舒晋寒毛炸立,不能接受如此羞耻的话从尉矢嘴里说出,并打在自己的身上!他扇了尉矢一记耳光,撕破脸大骂:“我是脏了怎样!我让你缠我了吗,你滚!”
尉矢彻底被激恼了,把舒晋的衣裳撕得粉碎,丝帛撕裂的声音在小黑屋里分外清晰。尉矢将膝盖顶住他的□□,凶凶的磨蹭,报复道:“那就让我这种流/氓痞夫来成全你更脏!”
他从来没有哪次像这次这样简单粗暴的干戳了他。
---------敬业福---------
“粥煮好了。”田惢盛上满满一碗,躲在有鱼身后向湖边走去。
有鱼手握菜刀羽护田惢,送田惢上了船。诸王无望,恼火地回了舍房。有鱼肚子饿了,折回小厨房,盛了剩下的粥喝完,不幸听到隔壁柴房传出咿咿呀呀的声响。
就知道他俩一定会整个你死我活。
有鱼爬在墙上偷听,像一个变态窥窃狂。尉矢曾经告诉过他一个歪理:酒后真言未必真,性至深处假不了。听舒晋重重的鼻音,该是被整哭了,神志估摸也彻底乱了,呻/吟声不遮不掩,放浪形骸,好似就算被人看见也毫不在意。他一定是气得豁出去了,不然哪怕尉矢撼天动地,他也绝不吱声,他脸皮曾经何其的薄。
“还敢不敢瞒我,说!”
“呃…啊!”
“不说话?不说我就让他们看到你这副羞耻的模样!”
“好哇,让他们看清楚你是谁的狗!”
有鱼心叹:作死!
果不其然,舒晋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不过,真好听。
好一阵后,舒晋终于丢盔弃甲,乏了哑了,嘴刀子也软了下来。但尉矢怼他的声音依旧铿锵有力。
“我错了,呃…别生气了好不好?”
“错哪儿了?”
“我不该瞒你的,封淡淼答应帮我…呃…他说他只要北僚…呃!我是想争天下,怕你说我不安分,我好累,啊!你慢一点噢…”舒晋气喘吁吁,断断续续道。
“争天下就争天下!有什么不好说?”
“你是喜欢单纯的人的,我以为你会恨我,我是念你的,每天都念…”
“还敢不敢叫人拖我走,还说不说我坏你大事,还骂不骂我是你的奴仆?嗯?”
“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
有鱼能脑补出舒晋像只老鼠一样战战兢兢地往墙角里缩,退无可退。
“嗯?”
“夫君夫君!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不好!”
“啊!…”
接下来的声音更惨不忍闻了,若不是轻耳听见,有鱼都不敢信舒晋在尉矢面前面子那么低。有鱼打了个哈欠回了舍房,听他俩闹腾了一个晚上,只一句话最有价值——你是喜欢单纯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