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你们这对奸夫□□!”
虞米糯挥着他那把桃木剑,闯进了广禄宫,一顿乱砍乱砸,还将有鱼的发冠打落。
“朕念你有丰功伟绩不罚你,但你若再闹下去朕决不轻饶!”有鱼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躲开虞米糯砸过来的瓷瓶。
虞米糯演技真不是盖的,显尽一个孤独老人对杀亲之敌的怨恨,势不两立,倔强蛮横。
林稚灵一身狼狈的躲在有鱼身后,舒晋已死,虞米糯再怎么闹她都认了,终究是对不住他。
虞米糯冲过去,揪住了有鱼拳打脚踢,林稚灵趁机跑了出去。
“别打了,她走了。”有鱼累得瘫在了地上。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虞米糯终于好受了些,坐到了有鱼身旁。他今日是来向有鱼道别的,纵横一世,已到落叶归根时。“晋奴生来就需要人照顾,这会眼睛瞎了更叫人操心。我同他回蓬莱,老夫便帮你到这了,凡事多留个心眼,不会吃亏的。”
“你替我看住他,他不出来闹事我就平安大吉了。”一些掏心之言有鱼不善启齿,顿了顿,补上一句,“我理解你的。”
有鱼已沉实了不少,可以一个人顶天立地了,更有封淡淼护着,虞米糯用不上挂心。人已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最后关心一个人,道:“宋辛这丫头你得多担待她些,是个苦命的孩子。”
有鱼吃惊:“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虞米糯语重心长:“她以前是我的学生。那年她情窦初开,闹着跟个尖嘴猴腮的小痞子浪迹天下。我苦口婆心劝她,把她锁进小黑屋,哪知她翻墙溜了,再也没回来。直到那天你带她回来,我才知道这十几年她过得不如意。”
“我说她脑子里怎么尽装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来都是你教出来的,还在我面前装天真。”
有鱼原以为宋辛只是想法清奇的平凡女子,如今想来,她明里暗里帮了他不少大忙,战斗力分毫不输林稚灵。当初还在她面前装深奥,真是笑死个人。有鱼忙把脸给捂住。“怎么谁你都认识。”
“年纪大了,走过的路长,见过的人自然多。告诉你个事,我以前还打过封淡淼。”
“你打过他?”有鱼脸上露出好奇,专心致志盯着虞米糯。
虞米糯可趣一笑:“那年我女儿病危,我来鹿城探望,在郊外撞见封小子和欣儿打猎,俩猴孩子居然欺负采药少女。我一个来气,把他两拖进山沟吊起来一顿打。”
“封府管家说他俩迷失了七天,封淡淼回家后被罚跪了一个月。”
“该!封源是个好父亲,可他杀我儿子就不对了。”
有鱼翘起了二郎腿,见惯风雨般的长叹一息。“你看你一家子,把这天下给闹的。”
“还有一件事,那个…”是时候坦白了,虞米糯咽了咽喉,“你媳妇出世的时候,是我给她算的命。我就为骗几个钱说她是帝后命,不想还当真了。”
“老头啊老头,原来我一直在你的五指山里打转啊!”
虞米糯拍拍有鱼肩膀,最后告诉他一句真理:“一登九五,六亲情绝,好自为之。”
“老头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为什么喜欢我。”
“你类我。”
虞米糯起身拍拍屁股,重新大哭起来,远远的离了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啊!”
有鱼起身瞪了虞米糯一眼,喊道:“有机会去看你!”
——“滚,鳖孙!”
黄道吉日
鹿城紫色祭坛燃起篝火,香池子插满密密麻麻的香烛。铃声阵阵,黄符漫天飞袭,十多名祭司在台上群魔乱舞,嘴里念念有词。有鱼同诸侯虔诚地跪在阶下,众将士在祭坛下仰望,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口比人还高的铜鼎炸起来,虽没有崩裂,但冒出一阵阵腾腾的白烟,仙气缭绕。大风刮来,祭台颤动,祭司们茫然四顾,从未见过此种情景!
天空飘落了细细的水珠,轻轻沾湿了衣裳。有鱼抹了一把扑脸上的水汽,闻得一股火药味,心道:谁鼎内放水放雷。有鱼向四周张望,周围的楼台上不知何时嵌了些明晃晃的镜子,把光线汇聚在鼎上,鼎口映显出了一道笔直的彩虹,耸入云端。
古人的智商不低啊。
又是一声巨响,鼎内飞出一物件,披着红绸,冲上了天际。众人频频抬头仰望,皆叹惊奇。
有鱼跪在蒲团上,只见那物件从天上掉下,插/进蒲团,直直的立在了有鱼跟前。真是不偏不倚。
有一瞬莫名被屎砸中的错觉,有鱼一脸懵逼、目瞪口呆。
众人纷纷围上来看这桩奇事,大惊——“大周天子剑!”
“大周?”有鱼倾斜身子问旁边的人,“是那个鸡/巴的剑?”
“姬发,没错!天子的剑!”
大祭司狂飙眼泪,亢奋不已,五体投地大宣道:“天降宝剑,庇佑我朝,出征必胜!吾皇万岁!”
祭坛上下沸腾了起来,文武百官欣喜若狂,将士百姓们皆热泪盈眶。
有鱼向天子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拔剑指天。“朕受命于天,誓死捍卫天子疆土,不除敌寇绝不复还!”
有鱼隐约看见有人鬼鬼祟祟转动镜面,彩虹移来,打在了他身上。有鱼脸部肌肉抽搐。
效果很low,敢不敢在他头上再造个金晃晃的光环?
只见得台下传来惊叹。“看,皇上身披霞光!”
“好威风!”
“真乃天之子也!”
有鱼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心道:别让我逮住是谁作的。
不过这把剑确实是好东西,有个好说头。封淡淼的军队被称作阴兵,姬发的兵——哪吒杨戬雷震子是供认不讳的天兵天将,天兵对阴兵,光说头就已经取胜。
这最后一场仗有鱼决定以郦兵做主力,郦兵是群好演员。
汝县
一间酒肆,虞米糯拉拢了一些盗墓贼。“我跟你们说,鹿州一名巨商死了,葬回了蓬莱,我听说随葬品堆积如山呐。我约你们来就是想为了捞一笔养老金。我给你们带路,你们挖,我只要一成,怎么样?”
“成!”
虞米糯带人把舒晋的坟给刨了,埋了几坛子钱币,并没有什么金山银山。好在不是徒劳无获,不然他们定将虞米糯一顿暴打。
虞米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棺材撬开,把舒晋拖了出来。
“喔!”尉米瞪大了眼睛,像看到了奇妙的东西,欢天喜地地爬了过去。
虞米糯摇晃舒晋的身子:“鳖孙醒醒!”
舒晋没有反应,虞米糯寻思找些水泼醒他。可荒山野岭,天干物燥,不知上哪儿找水源。
正在郁闷之际,尉米一股清泉撒到了舒晋脸上。
——“混账!”
听见久违的声音,尉米“咔咔咔咔咔…”的笑起来,露出两粒米黄色的嫩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