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数1千块钱还给张克凡,钱包里就剩5千元多点,有点少啦该去继续搞钱啦。
李大军张结实两位村长一个劲的夸李林有气度,夸完带着张克凡美滋滋的走了。
吃完午饭李大山套上牛车,李林换上破衣裳跟爹娘下地种花生。
李家村共有400农户,村委会下辖15个生产组,李林家属于12组。
责任田在村南边的范家坟,因为旧社会地主范家的祖坟在这所以叫范家坟。
来到地里看见西统一家也在种花生,李刚强用锄头刨坑,西统挽着竹篮往坑里播种。
王慧说:“嫂子咱俩一组吧。”
张翠说:“中,先种你家的。”
王慧用锄头刨地,张翠往坑里播种,两人边干活边聊天。
“嫂子你的心太软,太便宜张克凡那王八蛋啦。”
“没法儿,总不能真耽误人家定媒吧。”
“张家人欺负到门里,要我说就不该给他钱,就该拿捏他们。”
“算了吧,张克凡又是道歉又是下跪,张村长跟李大军都在,我寻思着也差不多了。”
“李大军就是个笑面虎,表面上哥啊嫂啊叫的怪亲,暗地里捅咱刀子,这些年没少欺负咱。”
“慧儿,咱两家是外来户家里人丁又少……”
李林跟李大山一组,李林一边往坑里丢花生一边皱眉头,现在没有花生播种机吗?
李林上辈子经历过三种花生种植方式,第一种是用锄头刨坑播种,是最古老的种植方式。既费时又费力,两个人种10亩地需要十天半月。
第二种是人力花生播种机,类似种小麦用的麦耧,一人拉一人扶10亩地两天就能种完。
第三种是机械播种,用拖拉机驱动大型花生播种机,一天能种几十上百亩。
记忆中人力花生播种机是豫省一个老农民发明的,豫省大河报刊登过他的事迹。
他向国家申请了专利,靠专利费发了笔小财,半年不到盖小洋楼买19.8万的桑塔纳2000。
李林说:“你们听说过花生播种机吗,就是像种麦那样种花生的机器。”
李大山说:“用麦耧种花生?那不可能!小麦是一棵挨一棵的种,花生要有间隙。”
李刚强也说:“大山哥说的对,麦耧真不能种花生,我也没听说过花生播种机。”
麦种在麦耧里一直往下流,靠牛马前行实现播种,所以花生播种机的核心就是在麦耧上加个延时播种模块?
李林突然有个想法,要不要把花生播种机搞出来申请个专利?
努力回忆播种机的构造原理,几分钟后脑袋乱成一锅浆糊。
心说还是去球吧,让一个初中毕业的学渣搞物理机械设计有点强人所难。
不禁想起上辈子当高中物理老师的媳妇柳盼娣,如果把花生播种的创意告诉她,她应该能根据创意设计出图纸。
可惜柳盼娣97年下半年才会来余砦中学当支教,余砦中学也是李林的母校。
这时南边传来争吵声,声音越来越大,李林忍不住抬头看。
一个中年妇女扯着嗓门咆哮:“王建彬你是混蛋,占亲弟弟的地边你还要不要脸?”
另一个妇女直接跳脚,“肖荣花你要脸吗?指名道姓骂恁大伯哥,文彬管管恁媳妇!”
“你让我管啥?占俺的地边儿你还有理啦?王建彬你还要不要脸?”
“俺家才没占你家的地边儿,你胡说八道!”
两家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嗓门也越来越大,看这架势要上演全武行。
占地边是农村的漏习,是指相邻的两块田地之间本来有一条可以区分界限的界沟。
然而有些邻居却将自家的庄稼种在界沟内,甚至越过地沟种到别人家的田地里。
往小处说这叫耍无赖,往大处说这叫侵权,如果你忍气吞声对方会得寸进尺。
因为占地沟打烂头的事在农村屡见不鲜,因为田地就是老百姓的命。
两家人果然打了起来,兄弟俩先动手妯娌俩后动手,两家四口在田地里打的不可开交。
李大山放下锄头,“刚强,咱去劝劝吧?”
“不去!”张翠瞪着眼说:“别搭理他们,打死一个少一个。”
李刚强摇摇头说:“大山哥别多管闲事。”
王慧也帮腔,“都不是好鸟儿,当初抢恁家的他兄弟俩也有份儿。”
听这话李林不禁皱眉,说:“娘,你说抢俺家的地是咋回事?”
李大山摆摆手说:“别提啦,过去恁些年了。”
王慧说:“大山哥还是说说吧,二林已经成年也该让他认清某些人的嘴脸了。”
随着王慧的讲述李林的心越来越沉,到最后恨不得掂刀砍死村长李大军,砍死李家村的所有人,这个梁子结的确实很大。
10年前李家村分田地,农田有的肥沃有的贫瘠,为了公平每家每户都抓阄,抓住良田算你运气好,抓住孬田怪你运气差。
李大山运气爆棚竟然抓到了10亩红丝沙质田,沙质土壤最适合种植花生,花生的亩产量能达到400斤以上。
花生又是唯一能当零食吃的五谷杂粮,花生油也是最好的食用油,所以花生米的价格在90年代是每斤2—2.5元。
10亩良田每年能收4千斤花生米,能卖8千到1万元,换算成工资是每月750元,96年全国的平均工资才500元左右。
豪不夸张的说,是花生供养了无数农家子弟上大学,是花生帮无数农家子弟娶媳妇。
村长李大军当时就不乐意了,联合其他村户污蔑李大山作弊,强行宣布抓阄无效。
李林家是上山下乡时来的外来户,又是没有亲戚的独门独户,所以是被当地人欺负的对象。
当时闹的很凶,除了李西统家全村都来堵李林家的门,逼的李大山跪地磕头,把李林的大哥李森吓的半个月没说一句话。
李林并不知道这回事,因为事发前他和年幼的妹妹李沐被王慧带到西统的姥姥家避难。
最终10亩良田被夺走,李大山抓阄的资格也被剥夺,村长把最孬的胶泥地分给了李家。
胶泥地种花生就是灾难,产量和质量差的惨不忍睹,李家只能少种花生够打油吃,其余的田地都种成更好管理的红薯。
红薯产量高价格低,便宜到在农村都是用红薯喂猪。
这就是李林家全村最穷的原因,地里种不出值钱的东西,人再勤劳也白搭。
因为这件事还把李林爷爷气的卧病在床,没多久就去世了。
李林冷笑出声,亲兄弟因为占地边儿能大打出手,那抢良田那就是不共戴天。
如果10亩良田不被夺,家里不可能因为穷欠外债,老爹也不可能去工地打工出意外。
李大山放下锄头蹲在地头儿抽烟,张翠两眼噙着泪不停的唉声叹气。
李林说:“爸妈放心吧,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李大山摇头,说:“别说傻话啦,欺负咱家的不是一个两个,全村400户两千多口人,你怎么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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