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谁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大家的意识里，财宝就在张家。
经萧毅如此一说，大家都沉默着，各自思考。
清瑶望着萧毅，认识他才四个月，或许他是外人，不了解之前的事，所以他的思维能跳出他们固有的框框。
不得不说，萧毅的话让清瑶重新审视关于张家所有的线索。
“这样吧，明个儿哀家再与张家老人聊聊，今晚你们先休息吧，哀家也累了。”
众人起身告辞。
萧毅慢慢踱回玉奴的房间，回头对顾加笑道：“你不用总守着，好好休息吧，他们不会做什么的。”
顾加笑道：“那我去太后那边，找罗军聊聊去，公子自己小心。”
萧毅微笑望着他离去，推开门进屋。
黑暗中隐隐有一身影坐着，萧毅关上门，轻声道：“你来了。”
身影站起朝他走来，到得近前停住，萧毅伸手揽住：“功夫这么好，没被张家人发现？”
来的是黑燕子，她伏在萧毅的胸前，手指轻抚着他的胸膛低声道：“我若要来，谁能发现得了？”
萧毅轻吻她的额头：“宝宝可好？”
黑燕子的手停住，身子离开他低声回：“好。”
萧毅要去点蜡烛，被黑燕子拦住：“窗上会有影子。”
“你来这里准备做什么？”
“我见过清瑶了。”黑燕子重新坐回去，萧毅坐到她身边：“你和她说什么了？”
“我是去救她，她中了瘴气。”
过了会她又问：“她还没有和你提及吧？”
“没提，刚才在商量张家人的事。”
黑燕子嗯了一声：“你安全着，我就走了。”
萧毅拉住她：“急什么？你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呢。”黑燕子轻甩他，萧毅抓得更紧：“你到底去哪里？”
“我不能在你房里，来就是告诉你，现在我得到外面找个地方藏好，万一明天你们和张家人打起来，我还能帮你。”
说完她踮脚在萧毅脸上亲了下：“记住，清瑶说的话，别全信。”
随即拉开门四顾无人便翻身上树，转眼不见。
萧毅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呆立了许久才关上门。
黑燕子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和清瑶见面时讲了什么？
如果她们两个人所说不同，他该相信谁的？
他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仔细回想着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不知不觉天光渐亮。
清瑶也是一夜未曾合眼。
萧毅的话不无道理。
据说海陵王的财宝不计其数，那些财宝如何运到这深山老林来，也许真的不在这里？
如果真是这样，对于张家或许是件好事。
唯一的遗憾就是朝廷无法利用这批宝物来充斥国库为民造福。
承琪在，他也会选择前者吧？毕竟，张家人的性命要比财宝重要。
清瑶主意已定，心情放松，在天亮时才闭眼休息了会。
顾加笑和罗军坐在清瑶屋边的石头上，两人也彻谈了一夜。
罗军不敢把乐儿的事告诉顾加笑，只说京城发生了绑架一事，两个孩子被张家人救了出来。
顾加笑恨声道：“谁人干的？”
罗军摇头：“不知，京城来信就说孩子被抓了，后来又送了回来。”
“喜儿怎么没有给我消息？”顾加笑不解，难道她因为孩子的事着急，忘了告诉他？
也不知让她查的事怎么样了？
罗军问他：“顾哥，刚才公子说的话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顾加笑压着内心的焦虑不作声，到萧毅屋前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屋里有人，假装离开后返回，躲在暗处的他看到了翻身上树的熟悉身影。
萧毅果然和黑燕子有联系。
他们什么时候见面的？自己盯得那么紧，还是疏忽了。
想必是宵香阁跟丢的那一次。黑燕子出现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而且萧毅也瞒着他。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顾加笑想着，罗军道：“前几日太后中了瘴气，黑燕子来送了药。”
“什么？”顾加笑惊道：“你说黑燕子见到了太后？”
罗军点头：“是啊，她不仅来了，而且在三年前就来过这里，还在周边的山上待了两个月，画了张家古堡的地图。”
他伸手进怀将地图拿出来：“你看，画得很详细，连周围的山头都画了。”
顾加笑打开地图，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纸上墨迹仍是依稀能辨。
他合起地图还给罗军：“看来，还真是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包括鹰爷。”罗军道：“在桃源县的时候，官府抓了鹰爷的儿子，他说鹰爷来贵州了。”
“太后知道吗？”
罗军点头，顾加笑望着天空不再说话。
“顾哥，明天若张家人咬着不松口，太后没了退路，会不会撕破脸啊？”罗军不无担心。
见顾加笑仍不说话，他说道：“擒贼擒王，明天我和你先将那两个老头拿住。”
顾加笑沉吟道：“那是玉奴的爹。”
“可是……他若要伤害太后，公子在都不会答应的。”
“你说的没错。”顾加笑点头，将身边的草拔了在手中扯断：“你说的对，谁也不可以伤害太后，她是公子的命。”
“对了，顾哥，你说玉奴还有个妹妹啊，她什么态度？”
“没态度，那天来做了和事佬，第二天就回她夫家去了。”
“成亲了啊？”
顾加笑道：“当然，老大不小了，孩子估计都有几个了吧。”
罗军将目光投向远处朦胧的山影：“玉奴不知道在哪里呢？会不会成亲有小孩啊？”
“不会。”顾加笑说的斩钉截铁：“他不会离开公子的。”
“那公子又在哪里啊？好想他。”罗军说完这句也不再说话。
两个人默默地坐在黑暗中，直到东方渐渐发白。
鸡鸣声四处响起，接着犬吠声起，继而有开门声，咳嗽声，打水声，各家的炊烟升起，一天开始了。
絮儿和小眉进屋服侍清瑶起床洗漱。
顾加笑站起身：“我去公子那里看一下。”
罗军道：“成，等下请公子来这里，等太后吩咐吧。”
没走几步就看到萧毅走来：“公子起得真早。”
萧毅笑道：“估计昨夜很多人不成眠呢。”
顾加笑上前道：“公子，张家人来了。”两人往路上望去，张必得带着两个张家人朝这么走来。
见到他们立即行礼道：“张家二老请太后和公子厅上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