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琼崖之宝
胜邪剑结结实实的砍在木棍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四下尘土飞扬。绿袍老者被震的虎口剧痛难当,硬生生将脚下的地面踩下去三寸之深。汤予也震的气血翻涌,眼前金星乱冒,落地之后连退了两大步才堪堪站稳脚跟。
绿袍老者偷偷深吸了一口气定睛观瞧,见自己的宝贝木棍上多了一道刻痕,刻痕只要再深一点木棍便会折断。这根木棍是他的心爱之物,陪伴他已有多年。此棍是用产自琼崖州的血铁木制成。琼崖州孤悬海外,人迹罕至,荒凉芜秽。不过那里盛产奇木,其中以一种名为“血铁树”的木材最为珍贵。血铁树颜色如血,仅孩童手臂般粗细,每十年只能长高一寸,因而非常矮小。像绿袍老者所使木棍这般长短的,少说需上千年的时光,简直可遇不可求。但血铁木质地坚硬,甚至比平常的铁器还要硬上几分,尤其是浑身长满树瘤的血铁木,当地人称之为“老病歪”,更是坚硬无比,即使用利斧劈砍都难伤其分毫。绿袍老者便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偶然得到一根老病歪,命人穷数年之功将其打磨成型,后又用白犀牛熬制的贡品“仓光油”浸泡十载。犀牛古时被称为避水兽,异常珍稀,白犀牛更是千里无一。如此费时费功费财终成一棍,实属难得。此棍硬赛钢铁,轻似布帛,不惧水火。绿袍老者得了血铁棍简直视若性命,想不到今天险险毁在汤予手里,恨的他牙关紧咬,虎目圆睁,仿佛要把汤予捏碎嚼烂一般。
汤予站在远处也正暗暗发呆。方才他拼出全力一击,又是居高临下,自信凭这一剑就算巨石亦能劈成两半,不料绿袍老者居然纹丝未动。老者究竟是谁?天下有什么人会有如此的本领?
绿袍老者怪吼道:“汤予,你毁我宝物,你毁我宝物!你……”
汤予回过神来,说道:“适才你还要将我的胜邪剑抢去毁掉,这就是报应。”
“放屁!”绿袍老者的头发快要炸开,吼叫道:“你的一柄破剑怎么能同我的血铁棍相提并论!好,本以为只是同你耍耍,看来不真将你的剑扔到粪坑里,难出我心中的恶气。”
“哼,哼。”汤予一阵冷笑。
瞧着汤予的表情,绿袍老者愈加愤怒,大声说道:“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今天你我不死不休!”说完他挺棍直刺汤予面门,用的招式和方才一模一样,却无半点方才惊涛骇浪般的威势,长棍悄无声息,转瞬即至。
汤予举剑格挡,只觉得棍上的劲力比之前重了许多。汤予明白,武功的最高境界便是返璞归真,无胜于有,直到现在绿袍老者才施展出真实的本领。
长棍上下翻飞,若舞梨花,亦仿佛灵蛇出洞,来去如电,转瞬间绿袍老者攻出二十余招,把汤予裹在一片棍影之中。并且他的招式大变,枪法中夹杂着棍法,棍法中又带着枪法,枪棍合一,如同两位绝世高手联手一般。
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绿袍老者的长棍本就比汤予的胜邪剑长出太多,再加上他枪法、棍法出神入化,汤予一时疲于应付,难以有效的还击。但汤予生性执拗,睚眦必报,决不服输,对手越强,斗志越是旺盛。面对人生中从未遇到过的强手,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誓要同绿袍老者一较高下。
绿袍老者气力绵长,精力愈发旺盛,长棍在手,挥洒自如。突的他左腿撤回至右腿旁,双手持棍,右腿上冲如弓形,双臂与木棍笔直一线,力达棍尖,朝汤予小腹挑出一棍。这一招挑枪是枪法中极简单的一式,世间各门各派的枪法中皆有此招,只是叫法不同。可是练到绿袍老者这般既快如闪电又悄然无息的,应该绝无仅有。好在汤予全神贯注,瞅准时间,心下发狠猛然伸出左手一把将棍头抓住,然后用力向后一拉,欲让老者的长棍脱手。这一下凶险万分,假如差了一点点,汤予的手掌都会被长棍打的支离破碎。
绿袍老者微微吃了一惊,他本是练习枪法出身,而世间的枪头皆是四面带锋,怎能抓得住?但他以棍代枪,一不留神忽略了此事。不过绿袍老者戎马倥偬,对敌经验何等丰富,他双手死死握住棍柄急催内力,手臂一晃,棍头当即抖动不停。汤予单手不及老者双手力大,长棍又被绿袍老者扯了回去。汤予岂肯让机会溜走,借着老者夺棍之机,胜邪剑疾刺老者的檀中穴。檀中穴、百会穴、气海穴对练武之人最是要命,万万触碰不得。饶是绿袍老者身经百战,仍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想使棍招架已然不及,唯有朝后连退。汤予一击得手,扭转劣势,自然乘胜追击。老者每退一步,他便上前刺出一剑。至绿袍老者退至第六步才缓过手来,用长棍封住汤予的攻势。汤予丝毫不给老者喘息的机会,第七剑业已刺到。老者身后就是小亭,眼看无路可退,唯有使出浑身解数手忙脚乱的又挡下一剑。然而此刻他中路门户洞开,二人相距不及四尺,汤予趁势一拳击向老者胸口。这一拳汤予料定老者再无法抵挡,胜负即将揭晓。没想到电光火石之间绿袍老者居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伸出一掌握住了汤予的拳头。汤予忙欲摔开老者的手掌,但老者的手掌似乎有着神奇的粘性,和他的拳头死死的粘在一起,并且一股汹涌的内力自老者的手掌传了过来。汤予迫不得已只好运功抗衡,两股巨大的内力在两人的手掌之间相互吞噬冲撞。
高手比拼内力是最最凶险,最最无奈的事,因为到了这种局面便是不死不休的死局,输的一方自然会气竭而亡,赢的一方也会身受重伤,或是散尽功力变成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