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花开幽冥
杨昰听王远浔之言神情不悦,说道:“王副帮主当我这天下第一赌局是何所在?”
王远浔见杨昰满脸严肃,一时语噎。
杨昰接着说道:“按天下第一赌局的规矩,既然立下赌约,就要分出胜负。若一方中途变卦提前退出,即是认输。”
王远浔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这……我并非中途变卦,只是……。”
杨昰继续说道:“王副帮主和汤大侠有言在先,输家要割下一条手臂。王副帮主此时离去……”杨昰止住言语,眼睛盯着王远浔的右臂,其意不言而喻。
王远浔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方才杨先生说此局是和局,在下并无异议。叶道长又说我和汤大侠再赌一局,赌法照旧,在下也没二话。可是那血瞳碧鳞已被于恨踩死,叶道长要换蛇比过,此时深更半夜去哪里找条蛇来?”
叶法善哈哈大笑,说道:“这有何难?”叶法善说到此处,朝天魔帝君傅灭喊道:“傅教主,贫道和你借条宝蛇救场,不知你能否应允啊?”
傅灭亦是笑道:“小事一件,你这牛鼻子怎变得如此客套。王副帮主和汤大侠赌的实在有趣,我正看得高兴,就这样结束也真是扫兴。”傅灭同叶法善说罢,回头对身后的一人说道:“把你的宝贝拿一条出来,借汤大侠、王副帮主玩玩。”
那人应了一声,上前几步来至蛇篓前。
汤予见此人竟是一个侏儒,个子跟八九岁的孩童一般高,但一张方脸却比正常人还大出不少。脸色惨绿,和血瞳碧鳞的鳞片相似,连一对细窄的眼睛都冒着绿光,让人一观浑身便直起鸡皮疙瘩。蒜头鼻子下留着两撇长须,因他个子矮小,长须已垂到膝盖处。
汤予不识得这侏儒,可隐约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于脑海里搜索印记,猛然想起那日魔、景二教偷袭少林,危急时刻自己现身欲接傅灭十招,此人便同傅灭站在一处。不过他个子矮小并不引人注意,汤予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后来魔、景二教退去,汤予和少林方丈宗凡大师及其师弟宗清商议解毒之事时,宗清言说少林此番遭袭惨败,全因水源被人下了一种叫做“荼蘼默语”的奇毒,而下毒之人应该便是魔教五位护教长老中的“毒王”。当时宗清也曾讲到毒王的样貌,汤予现下一加印证,猜想这侏儒必是毒王无疑。
魔教自教主天魔帝君傅灭以下,共有五位护教长老。按本领武艺排名,位在首尊的即是这位毒王,其次是尸匠、蛊婆、兽徒、咒师。五位护教长老中,尸匠亡于汤予剑下。兽徒、咒师在嵩山脚下被汤予和疯刀客颜何、破空飞箭郑啸风联手杀退。只有毒王与蛊婆二人汤予还未谋面,想不到今夜竟在天下第一赌局见到了这位号称当今武林第一使毒的高手。
毒王把手搭在蛇篓上,他宽大的黑袍里一阵蠕动,接着一条蛇便钻进蛇篓里。这条蛇和血瞳碧鳞差不多长短,却不像血瞳碧鳞那般活跃,在蛇篓中不停的游走,而是挺立着身子一动不动,好似雕塑一样。
众人看此蛇蛇头又扁又圆,身体粗大,蛇身漆黑如墨,却夹杂着一块块白色的斑点。那白斑好生奇特,既像是花瓣,又像是鬼火,人若是盯的久了,便会有头晕目眩,意乱神迷之感。
毒王将黑鳞白花蛇放入蛇篓后,默默的退回到原先的位置,恭恭敬敬的侍立于傅灭身后。
傅灭说道:“诸位,这条蛇是毒王长老的心头肉,唤作“花开幽冥”,也叫“鬼蛇”。”
王远浔等人听傅灭之言,尽管并不知晓得花开幽冥的厉害之处,也不禁吓了一跳。
傅灭很是得意,说道:“只因此蛇乃是地狱幽冥的使者,妖魔鬼怪的化身,假如招惹了花开幽冥,任你是大罗神仙也难逃一死的命运。”
天魔帝君傅灭是何许人也,话从他嘴中说出,众人更加心惊胆寒。
傅灭环视四周,说道:“花开幽冥可是极为罕见,只在我苗疆一带才有少量存世。天下毒蛇虽然数不胜数,但最最厉害的只有三种,可这鬼蛇却不在其中,只因此蛇生来无毒。”
众人听傅灭先始时把花开幽冥吹嘘的厉害无比,可又说花开幽冥居然连最毒的三种蛇都不是。想那血瞳碧鳞还名列第二,毒王使毒的本事强过于恨十倍,怎么他养的蛇反不如于恨,岂非怪事?若花开幽冥不及血瞳碧鳞,那汤予和王远浔以此蛇为赌具再赌一局又有何意义?要知道适才血瞳碧鳞在蛇篓中时,二人眉头都不皱一下便以蛇试胆,难道二人还能胆子越来越小,反不如之前?
众人满腹狐疑,傅灭又说道:“鬼蛇虽然无毒,却有一特殊的本领。乃是它天生喜食毒蛇,而其它毒蛇的蛇毒丝毫不能伤它。久而久之,别的毒蛇的毒性存于它体内反被它所用,花开幽冥也就从无毒之蛇变成了至毒之蛇,可说是世间所有毒蛇的克星,称得上蛇中之皇。而且这条花开幽冥又得毒王长老精心调教,毒性之强之烈,说的上见血封喉,绝无仅有。天下的蛇除了红叶毒龙外,无一是它的敌手!”
众人听得真切,才明白鬼蛇的厉害之处。
傅灭又说道:“王副帮主和汤大侠赌斗胆量,此蛇最是合适不过。但我要提醒二位,花开幽冥比之前的血瞳碧鳞厉害百倍,虽不敢说无药能救,可据我所知古往今来能从它的口中逃生之人绝无仅有。二位尽管胆量过人,也需仔细斟酌一番。”
王远浔听罢,料想天魔帝君傅灭一教之主,威震江湖,断然不会撒谎,吓得碎心裂胆。
确如叶法善所讲,王远浔方才之所以敢把手臂置入蛇篓,完全是因为手臂上涂抹了于恨配制的蛇药。血瞳碧鳞闻到蛇药的味道,不敢靠近。此刻于恨一命归西,王远浔失了倚靠,哪里还敢弄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