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路灯下,站着一位穿着粉色外套的绝色少女。
她走到树丛前,温柔的蹲下,捧着一只肥猫的头,轻轻地揉搓。
“唉,院长,这个好可爱啊,我可以吃吗?”
少女仰起头,大眼睛闪亮亮的,语气天真的问道。
“不行!”
“那这个呢?”她松开了猫,举起了一辆在路边震动的小轿车。
黎秩恼怒的说:“这个也不行,我都跟你说了,在外面除非有我的允许,不然你什么都不许吃。”
梁二妮遗憾的放下车,她还吃过这东西呢。
车窗慢慢打开,里面探出了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他从哆嗦着递出了几张钞票:“大哥,我们也是第一次,你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不敢再干这种事儿了。”
黎秩挠挠头,满脸疑惑,不过还是接过了钱。
有人白送钱,他为什么不要。
从路边离开之后,他们进入了一个小区。
黎秩从兜里,掏出来一张书页,书页向着一个方向动了几下,黎秩和梁二妮,就朝那个方向找去。
这是异常物品记录册中,关于那圆形铜镜的一页,上面不止记录了那圆形铜镜的信息,而且纸张还随时指向拿东西的方向。
只要这张纸在手,从福祉病院里出来的东西,都绝对逃不出黎秩的手心。
梁二妮跟在黎秩的身后,不停的抱怨:“你为什么非要我跟出来啊,又不许我吃东西……”
黎秩火冒三丈:“还不是因为你玩忽职守,才导致这件东西被偷出病院,不是你跟着我出来,你要谁来跟着我?”
按照正常的程序,所有通过正当渠道,进入病院的外人,都要至少有一个病人在看着,确保他们不会遭受危险,也不会盗窃病院里的物品。
至于不通过正当渠道进入……那后果很严重。
曾经挂在东南枝上,现在埋在养尸离魂木下,灵魂被困在老槐树里的四个调查员,就十分清楚非法进入的后果。
但是黎秩从没想过,梁二妮这家伙这么好骗,几块钱的破面包就把她收买了,还得黎秩过来收拾残局。
有了书页的精确指引,黎秩很快就找到了岑良军的家。
他没有废话,一脚就踹开了房门,锁好的防盗门在黎秩的面前,就像是一层薄铁皮那么脆弱。
一进门,黎秩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打开灯暗红色的镜面,和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给人以巨大的心理冲击。
但黎秩面色不变,在知道那东西离开病院之后,他心里就很清楚,流血事件是一定会发生的。
那个铜镜极度危险,如果放任不管,这样的血腥案件一直都不会停歇。
他很怀疑,现在的战争调查局,究竟有没有能力,收容这么麻烦的异常物品。
书页忽然颤动了一下,这意味着目标再度开始移动。
不过黎秩并不担心那东西逃走,因为那铜镜自己是不能移动的,它如果想要移动,就需要有人带着它离开。
黎秩走到窗前,往下一看,就见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手中举着一面镜子,在往一个方向缓慢行进。
那面镜子,操控了这女人的镜中影,从而操控了这个女人,让她带着自己离开这里。
黎秩后退一步,就准备撞开窗户,跳下去回收这面镜子,忽然背后一股恶风袭来,他立刻蹲下身来。
哗啦啦!
玻璃直接被切出三道裂口,大量的玻璃碎片落在地上,那个女人察觉到了动静,加快了移动的速度。
“是你,我那么相信你,但你竟然骗我,偷我家的东西!”
刚走进门的梁二妮,怒气冲冲的看向袭击黎秩的家伙。
只见那家伙浑身漆黑,身上有一层薄薄的,黑色的类似玻璃一样的结晶体,脸上的皮肤被这些结晶体拉扯,使得他的五官都已经变形。
“你……是那个装修工?”
岑良军怨毒的看向黎秩:“都怪你,要不是你邀请我们去那个鬼地方工作,我的家庭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面诡异的镜子,就是你的东西,它诱惑我堕落,诱惑我偷窃……你害死了我的妻子,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把我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欠我的,要用什么还?”
他对黎秩的恨意是真实无虚的,因为一切都是从黎秩找装修工人开始的。
黎秩满脸不屑,一点没有同情:“你哪里能怪得了我呢,又不是我让你偷东西的!”
岑良军被黎秩的态度气笑了:“明明是你的那件东西蛊惑人心……算了,我还是送你,给我的妻女陪葬吧,她们都死了,你凭什么还活着!”
他凶狠的扑了过来,用那黑色的身躯,对黎秩拳打脚踢。
这家伙的动作没有章法,显然并没有受到过格斗训练,虽然力量和速度都不错,但在黎秩看来,就如同挥舞着铁锤的婴儿,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威胁。
他左右偏头,潇洒的闪过岑良军的两次攻击。
然后弓步向前,左臂前伸,右臂屈肘后撤,猛一拳打在岑良军的腹部,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
岑良军被打飞出去,撞在墙壁上留下一个人形印记,而黎秩则皱眉看向自己的手,他的拳头上全都是伤口,有的伤口甚至深可见骨。
黎秩神色变得严肃,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岑良军的身上,全都是硬度极高,且极其锋利的黑色玻璃碎片,这就相当于穿上了一件带有无数刀刃的反甲。
岑良军落地之后,缓了一会儿,又发狂一般朝黎秩冲了过来。
黎秩右手背在身后,只伸出左手,他打算换一种打法。
岑良军踢腿,黎秩闪过,打岑良军一个耳光。
岑良军左摆拳,黎秩蹲下,打他右耳光。
岑良军双手护头,黎秩手掌摊平,从中间的缝隙穿过去,戳他的眼睛。
啪,啪,戳!
啪,啪,戳!
一连几十下,岑良军满脸都是鲜血,他怒吼一声:“够了,你打人能不能不打脸!”
黎秩扯下一根暖气管,从下至上敲在了岑良军的双腿之间。
当~~
“算了,你还是打脸吧。”
就在黎秩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只见在镜子里,岑母和岑雪路的影子,死死地抱住了黎秩的影子,两张本应姣好的脸,此刻却异常狰狞。
宛如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