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将军拔高音量,“我知道你们从军为的是什么,因为我和你们一样!”
“我们抛头颅洒热血,在冰天雪地里前行,跋涉山川,不仅仅是为了效忠君王守卫国土,更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过上了吗?”
“曲氏一族,甚至你们国家的门阀世族,是他们!踩着你们尸体,拿着你们的军功一步步向上走,就连他们子子孙孙都能享受你们的荣耀!”
“却连一碗残羹都不给你们与家人。”
“凭什么!”
“更可恨的是,你们的家人还要被世族打压,践踏,他们此番作为,你们真不寒心吗?”
“那你们从军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曲氏过上好日子吗啊!然后让你们家人连十个铜板都拿不出来,去啃树皮!连糙米都买不起,这便是你们扞卫的国家,效忠的君主吗!”
城上的士兵心乱了,不仅在樊将军身旁的投降将士们,就连城墙内的将士和百姓,都听见了,这是真的!
临月国天子昏庸无能,百姓民不聊生,但凡年轻男子都参军了,为什么,就是为了让家人吃上一口热乎饭,可是战火时时有,他们有命活下去的士兵,带回去的粮食,却是少之又少。
更别说,阵亡的将士了,说得好听要抚恤家人,但他们心门儿清,运气好的会给一两次,不好的死了便死了。
曲氏,甚至其他世族皇亲贵胄们,永远不会饿肚子,踩着他们尸体,世代不愁吃喝,更可恨的是,家人也得不到尊重。
“我,樊安,原本就是一名大老粗,从大字不识得一个野蛮人,靠着军功才走到今天的!”
“让我有钱娶了一个漂亮贤惠的婆娘,还为我生了一个胖小子,回家能喝上一口热乎的汤,夏天还给我做冰茶喝,为什么,因为东邶从军,就是为了给我这样的人,一个机会!”
“让我真切感受到家的感觉!活在这一世没有白走一遭!”
“我们的宸王,是嫡出皇子,身份尊贵,可他从军以来,从来不摆谱,与我们同吃同睡不说,冲锋陷阵总是首当其冲,将士们有功就赏,有错就罚,带领我们屡战屡胜,让我们的家人也跟着享福!”
秦潇宸在暗处嘴角抽抽,他没让樊将军给他来这出,莫名有点尴尬,还好夫人没跟来,听见了他怪不好意思的。
姜渝川听的津津有味,拿着望远镜看城墙上士兵的表情,显然要被说动了,“哎呀,小樊有做演说家的天赋。”
这些人经历这么久的心灵创伤,没点鸡汤活不下去,当然东邶福利确实好。
樊将军吞咽了口水,“将士们,所以我比你们幸运,能为东邶效忠,能为家人生活拼出保障,他们在家乡安居乐业,就连东邶的将士士卒,他们无战事回家时,媳妇都煮好,一碗热乎乎肉汤,等着他们!”
“还有地种,甚至好的,还能开间铺子做点小买卖。”
说着,樊将军身后的两千名将士,拿出肉包子开始吃上,就连降军也有分。
降军边吃,边抹泪,他们打仗吃肉?不可能,有糙米吃就不错了,原以为降了会被折磨,没有,宸王不仅下令给他们吃的,还优待他们。
坞关的将士也没有暗地里欺辱他们,还给他们煮从未见过的方便面,私底下了解到,军粮比他们好不说。
更重要的是家人,都在家里过着平安吃得饱的日子,他们打仗才如此安心。
东邶但凡有从军的家属,地位都是很高的,樊将军是草根出生,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地位。
在如今的临月国不存在这样的机会,将领关系错综复杂,没点家底,做不成。
樊将军瞧势头差不多了,“我军的实力,你们都已见到,将你们全部斩杀不成问题!”
“但宸王没有,为什么啊!因为宸王珍惜你们,只要你们自愿投降,归顺于东邶,宸王既往不咎,你们照样能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就连你们的家人也能安稳过日子。”
话音刚落,昭关城门缓缓打开,“恭迎宸王!恭迎宸王!”
城墙上的曲悸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除开曲悸亲兵护卫,其余将士丝毫不关心,纷纷放下手中的箭,眼里带着杀意看向曲氏。
樊将军,“将士们,这第一道军功就在你们身边,活捉曲悸者,曲氏一族,宸王厚赏!!”
此话一出,将士倒戈,朝曲悸几人蜂拥而至。
徐达背着谢静芸尸体,眼里都是恨意加入混战中,他要亲手宰了曲悸!!
裴峰和景阳快速上到城墙,抓捕曲悸,因为下令活捉,将士们不敢痛下杀手,就看见唯有一人刀刀致命!
秦潇宸来到时,也看见徐达还背着一个女子,“住手!”
同样除开徐达,其他人都纷纷退开,抓到曲元凌的先五花大绑,曲元凌一逼逼,就被大嘴巴抽过去!
爽!抽曲氏,爽爆了好嘛!心里巴不得曲元凌多骂几句,他们就能多抽几下。
秦潇宸加入战斗,一脚踹开徐达,随后朝曲悸攻击,曲悸本就内伤外伤一起来,再加上秦潇宸武力更高。
很快,秦潇宸直接朝他喉咙刺去,没有一丝废话,砍下头颅,摆在曲元凌旁边!
秦潇宸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是一刀砍下他头颅,不够,镐京的曲氏,他都要一个个亲自砍下来,祭奠外祖父一家!
姜渝川目光锁定口吐鲜血的徐达,朝走了过去。
徐达眼里寒冰的看向姜渝川,却没有敌意的举动,擦拭嘴角血渍艰难起身。
姜渝川看着他,重新背好的女子,难道这就是穿越者吗?就……就死了?
徐达躬身跪地,“我愿加入宸王麾下,望宸王不计前嫌收留!”他要让曲氏满门为谢静芸陪葬。
秦潇宸转身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徐达。”
秦潇宸让士兵退下,留徐达谈话,“你为何会开枪?谁给你的?”
徐达抬眸,知道秦潇宸是给他坦白的机会。
他斜眼看了背上人一眼,“曾经的她给我的。”
又望着剩下的人,不知该不该说。
秦潇宸了然,“无妨,有话直说。”
徐达一五一十告知……
姜渝川太阳穴突突跳,合着穿越者作妖,把谢静芸好牌打得稀巴烂,还不珍惜人家的身体,给作妖作死了!!
当真可恨!
裴峰闻言,从曲悸身上摸出玉镯,“是这个吗?”
徐达微微抬手,又默默收回去,这是谢静芸唯一在世的东西了。
秦潇宸接过,“起来吧。”
朝徐达走近,“先将人安葬好,好好休息,曲氏还在镐京等你。”
随后,把手镯交给徐达,“既然是她的东西,你保管比本王好。”
徐达内心动容,抱拳,“属下必定誓死追随宸王!”
秦潇宸没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姜渝川与他并肩同行,“还好就埋了五个地雷,要不然,拆雷我都要拆疯咯。”
秦潇宸,“儿子陪你一起拆。”
姜渝川嘁了声,“你先安顿好百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