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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五,萧干接到居庸关的消息,李虎的援兵到了,耶律阿古哲请求萧干增援。
萧干无兵可调,大宋二十万大军正面攻击所带来的重压让燕京几乎窒息了,虽然两军至今没有进行决战,但决战即是败亡,这种等待死亡的感觉让人非常恐惧,非常痛苦,然而,李虎增兵攻打居庸关的消息加剧了这种痛苦,萧干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他曾想过向女真人投降,引金兵南下,但女真人落井下石,断然拒绝了他的条件。女真人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做奚王可以,做藩属就不行了,要投降就要像耶律余睹一样,做一条听话的狗,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萧干不愿意做一条听话的狗。契丹人败亡了,皇帝逃到大漠上去了,契丹人还有一块生存的地方,但奚人祖祖辈辈生活在中京,中京就是他们的家,如今中京被女真人占据了,家园没了,他们怎么办?他们当然要夺回自己的家园。正当奚人为此而浴血奋战的时候,大宋人杀来了,李虎带着汉人也杀来了,奚人三面受敌,陷入败亡的困境。
如果生存都保障不了,又拿什么保护自己的家园?
萧干趴在案几上望着地图,眼前浮现的是一间间燃烧的房屋,是一群群哭泣哀嚎的奚人,是一片片战死沙场的奚族勇士。我该怎么办?奚人地活路在哪?燕京的契丹人可以在李虎地帮助下逃到大漠。燕京的汉人可以投降大宋,但奚人呢?奚人难道被上天抛弃了。只能亡族灭种,只能做女真人或者大宋人的奴隶?
萧干心痛,好象万箭穿心一般痛疼,痛得他凄厉惨嗥,“活路?我的活路在哪?”萧干一拳砸到案几上。痛声悲啸。
帐帘掀起,萧易八冲了进来,“大王,我们抓了两个宋军斥候,你要不要亲自审问?”
萧干无力地摇了摇手,“杀了吧。”
萧易八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了,“大王,还是问问吧,或许从他们嘴里能掏出点什么?”
有什么意义?萧干苦笑,问出来的东西无非增加恐惧而已。大宋人非常狡猾,他们在良乡屯兵不进,浩浩荡荡地大军摆下攻击态势。这比真正的攻击更可怕。辽军的恐惧随着等待而越来越大,将士们惶恐不安,这样下去要不了多少天,辽军就要被巨大的恐惧活活压垮。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败过他们。大宋人并不可怕。”萧易八叫道,“虽然我们只有三四万人。但我们有信心击败他们,我们可以守住燕京。”
萧干冲着他挥挥手。示意他滚出去。不要吵了。
“大王。实在不行地话。我们就投奔女真人。让女真人南下。让女真人和大宋人打起来。”萧易八几步冲到了萧干面前。气急败坏地说道。“大宋人和女真人打起来了。李虎势必要趁火打劫。当燕京打得血肉迷糊地时候。我们地机会就来了。”
“你懂什么?”萧干叹了口气。“宋金一直有盟约。李虎兵逼居庸关。就是为了防止金军南下打燕京。我们即使投奔女真人。女真人也未必愿意南下……”
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计。“快。把宋军斥候带过来。(电脑阅读 w w w. . )”
这两个宋军斥候一个叫朱克松。一个叫郑家福。都是赵诩地手下。赵诩就是燕京义军首领董才。他投奔大宋后。皇帝赐其赵姓。取名赵诩。今天这两位斥候奉命到燕京附近探查敌情。虽然他们都是燕京汉人。语言服饰和当地汉人有一模一样。但还是不慎暴露了。被辽军斥候队活捉。
两人自知必死。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
“我是大辽的北府宰相。”萧干好言相劝,“你们只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两位详尽荣华富贵。”
这太老套了。朱克松和郑家福哈哈大笑,“辽狗,有种把爷爷的脑瓜子砍了,爷爷敬你是条汉子,做鬼之后也就不缠着你了。”
萧干冷笑,用力一挥手。萧易八和几个扈从一拥而上,拳脚相加,转眼就把两人打得奄奄一息了。
“说不说?”萧易八怒声叫道。
“直娘贼,这样就能让爷爷屈服?”朱克松吐出嘴里的血,不屑地骂道,“再来,爷爷还挺得住。”
“老子打不死你。”萧易八大怒,一拳砸上朱克松地脸颊。朱克松一头栽倒在地,从嘴里吐出几颗牙齿,含糊不清地骂道,“狗娘养的腌,再来……”
萧易八气疯了,上前就是一脚。朱克松当即晕了过去。郑家福咬牙坚持,渐渐也被打得神情恍惚。
就在这时,有人冲了进来,“大王,女真人来干站了起来,冲着萧易八喊道,“先把他们拖到偏帐,把嘴给我堵住。”
“费那个事干什么?”萧易八笑道,“看我的……”一拳打中郑家福的脖子。郑家福痛得惨呼一声,接着没声音
几个扈从把两个血淋淋地俘虏拖进了偏帐。
郑家福听到扈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马上睁开了眼睛,一点点地移动身躯,靠近了主帐,侧耳细听。
女真人来了好几个,身份地位好象都很高。萧干说话很恭敬,唯恐得罪了他们。
女真人说话郑家福听不懂。但萧干说契丹话,郑家福听得懂。越听越是胆战心惊。原来萧干已经投奔了女真人,十万金军从古北口而下,已经到达燕京。萧干和女真人约定,今晚子夜时分,双方举火为号。夜袭宋军大营。
很快,女真人告辞走了,萧干起身相送,帅帐内迅速安静下来。
一只血淋淋地大手突然抓住了郑家福的脑袋。郑家福吓得魂飞魄丧,正要反抗,就听到朱克松地声音传进了耳中。“还能动吗?”郑家福的魂儿又回来了,他点了点头,“我听到机密军情,必须马上回报。”
“我也听到了。”朱克松说道,“马上走,只要活着回去一个就行了。”
两人正准备逃跑,萧干地几个扈从又走了进来。其中一人问道:“在这里杀吗?”“这里是帅帐,如果血腥味太浓,大王要骂人,还是拖到营外杀了喂狗吧。”
朱克松和郑家福不敢动了。任由辽兵拖到了大营外面。此时天已经黑了,几个辽兵把他们扔到树林边上。正准备砍脑袋,就听到大营里传来悠扬的号角声。
“集结了。快走,快走。”有辽兵拔腿就跑。剩下两个辽兵没有动。他们还没有砍下俘虏的脑袋。
朱克松和郑家福突然发动。两个辽兵措手不及,被打翻在地。朱克松和郑家福趁此机会,撒开双腿,没命一般跑进了树林。辽兵追了一下,射了几箭,然后放弃了。进关了?十万金军?再加上辽军,那足有十几万人马,而且大部是马军,宋军根本无力抵挡。金军比辽军更厉害,几个月前,李虎在西京搞了一个大联盟,集结了宋辽夏几十万大军才和金军勉强打了个平手,以目前宋军的实力,根本不是金辽联军的对手。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宋军就要连夜撤退了,但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刘延庆的目光盯着朱克松和郑家福看了半天,还是相信了。这两人遍体鳞伤,被辽军打得惨不忍睹,尤其是郑家福,在逃跑过程中被辽军射中三箭,现在长箭还在背山插着,没有来得及帮他取下来。
“撤。”刘延庆断然下令,“撤到涿州坚守。”涿州还有五万大军,宋军依靠坚固地城池,应该可以挡住辽金联军的攻击。
“急告宣抚司,燕京投降了金国,十万金军南下入关占据了燕京,现正在向我军发动攻击。”刘延庆急切说道,“请太师督促汉王李虎,不惜代价攻克居庸关,配合我军攻打燕京。”
“急告统制杨可世、王、种师中、辛兴宗、刘光世,马上集结各军,务必于午夜之前,撤离良乡。”
为了防止大军在后撤途中引起混乱,刘延庆特意嘱咐各军统制,不要向自己的部下泄漏辽金联军今夜突袭的消息。
各军统制心知肚明,以宋军的实力,根本抵挡不住十几万辽金联军的攻击,尤其严重的是,现在距离辽金联军攻击地时间只剩下一个多时辰了,而良乡距离涿州大约百里路程,如果速度不够快的话,必定被辽金联军的庞大马军所吞噬,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命运,所以五位统制不约而同,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地部下,丢弃辎重,丢弃所有的可能延缓速度地东西,全速撤退。
宋军大营突然沸腾了,人喊马嘶,各军将士纷纷冲出营帐,在黑夜里撒腿狂奔。
为什么要撤?为什么这么不要命地撤?将士们都是聪明人,一看就知道敌军杀来了,而且敌军的规模肯定非常庞大。
“辽军杀来了,快跑啊……”有人在黑夜里吼了一嗓子。这一嗓子迅速传遍了黑夜,短短时间内,十几万大军将士都知道辽军杀来了,于是,恐惧伴随着黑夜和凄厉地啸叫声铺天盖地冲进了将士们的心灵。
有人崩溃了,接着更多地人被恐惧所击毁,哪些从来没有打过仗的荆襄、江淮、山东、江南的军官和士卒们被死亡的巨大恐惧所击倒,有序撤退随即变成了混乱撤退,混乱迅速演变为逃跑,逃跑的人群越来越庞大,很快,十几万大军全部崩溃,逃跑的人潮在黑夜里汇成了一道滚滚洪流,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刘延庆和帅营官兵被洪流吞噬了。
杨可世和几位统制被洪流席卷而去。
郭药师和高凤的军队就象几点浪花,转眼就被洪流卷走
种师中带着五千西北精骑留在最后面,他们看到了冲天火光,听到了激昂的号角声和隆隆的战鼓声,很快,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大地震颤,敌军的攻击开始了。
“撤撤撤……”种师中大惊失色,连声高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