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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号角骤然吹响。。。
“咚咚咚……”战鼓轰然擂起。
义军战阵蓦然裂开,一彪骑军如雷霆之刀,狠狠剁了下去,一时间人喊马嘶,激啸轰鸣的逃兵大潮突然被截断了。
潮水澎湃,连续撞击,势如狂龙。雷刀如电,呼啸而进,势如狂飙。小小的山头上,顿时血肉横飞,惨烈的厮杀声震撼夜空。
阿巴顿手中长枪蓦然化作秋日里的落叶,密密匝匝,随风而舞,如梦如幻。点点鲜艳的血花在落叶中洒溅,把凄凉的萧瑟倏间弥漫在落寞的空气之中。突然厉啸声起,狂风大作,落叶如刀,铺天盖地一般四散而射,霎那间,只见敌卒翻飞,鲜血喷射,一具具尸体就象那漫天落叶一般带着点点血花轰然炸开。
“杀……”吼声如开山之锤,重重砸在尸横遍野的山头上,一层薄薄的血雾倏然升起,渐渐弥漫了冰冷的夜空。
长枪如林,电闪而至。战马惨嘶,庞大的身躯带着数支长枪腾空飞起。所过之处,逃卒纷纷倒飞而起,霎间坠入潮底。阿巴顿在空中飞行,长枪震颤,如龙吟鹰唳,瞬间化作重重雾影,坠落之际,当见人潮翻涌,惨叫声划空而起。长啸突起,阿巴顿一脚跺地,身形腾空而起,飞旋间,长枪如虹,霹雳电闪,脚下人潮倒撞而出,带起层层飞舞血花。
铁骑杀到,刀枪齐下,箭矢横飞,激起千层惊涛。
阿巴顿稳坐副马,长枪吞吐,呼啸杀出。
虎烈骑从战阵中翻涌而出。
虎烈骑如刀,一刀两截;虎烈骑如箭,一箭穿心;虎烈骑如锤,一锤断魂;虎烈骑如从天而降的飞来磐石。轰然砸下,正中大潮峡口。
潮水被阻。呼啸倒流,蓄积更大的力量,准备一击而破。
风起云动。肆虐的火焰发出凄厉的轰鸣,随风而舞;冰冷的空气洒下恐怖的血露,随风飘浮。出去。侧翼攻击,攻击……”
如果虎烈骑是雷霆战刀,它需要长枪为伴;如果虎烈骑是无坚不摧的弩箭,它需要刀斧相助;如果虎烈骑是势如奔雷的铁锤,那它更需要护卫左右地锋锐。
“杀……”虎烈军的将士们吼声如雷,一个个如下山猛虎。一路咆哮,一路狂奔,就在潮水奔腾而来之际。一头撞了上去。
霎时间,风云色变,烈火激啸,漫天地血雾骤然沸腾。
双方惨烈厮杀。战刀、战斧。上下翻飞,人头滚滚;长枪、长矛左右喷吐,鲜血横流;箭矢如雨,肆意吞噬,草芥蚁蝼,尽在弹指间灰飞烟灭。
虎烈十二将就象狂风暴雨中的浮萍,随波逐流,上下起伏。渐渐陷入灭顶的边缘。
因为他们的侧击。潮水再度被阻,虎烈骑因此保持了速度。逐渐奔向了下山的路。
只要虎烈骑下山了,只有虎烈骑获得了速度,潮水将被击退,辽军将被包围,将被歼灭。失去了军队的奚王,拿什么来戍守蒺藜山?
神龙军的人在燃烧,在沸腾,一腔热血在身体里翻滚,冲天豪情在身体里爆燃。
“神龙……”独孤风两眼圆睁,蓦然举斧狂呼,“杀虏……”
“杀虏……”神龙军地将士们冲了出去,踩着虎烈十二将的尸体,一往无前,浴血奋战。
霍六哥抱着虎烈旗,站在战阵的高处,神情肃穆,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神龙军,在烈火中诞生,在烈火中死去。
楚逍遥倒下了。
血染的身躯已经无力支撑他顽强的意志,伤痕累累地肢体已经无力再战,他努力想站着,但手上的战旗染红了血迹,寒风吹来,冰冻的旗面轻轻一击,便将他撞到在地。
虎烈十二将地勇士们还在奋战,还在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打通下山的路。
神龙军的人也在奋战,只要一口气在,就要死战,不死不休。
独孤风成了辽军攻击地靶子,他的兜鍪上到处都是箭簇射中后的凹坑,他的铠甲上随处可见刀劈枪刺的痕迹,他的脖子和腰肋上血槽叠加,一条腿已经被砍伤了,鲜血已经灌满了他的靴子,但他还在攻杀,还在像激怒的雄狮一般仰首狂吼,“杀,杀,杀……”
阿巴顿看到了下山地斜坡,看到了斜坡上密密麻麻地逃卒,看到了逃卒眼里的绝望和恐惧。
“虎烈……”阿巴顿一拳砸到马背上,战马痛嘶,四蹄用力,霎时腾空飞起,“冲阵……”
“冲阵……”虎烈骑地将士们高声呐喊,气势如虎。
战马落入人群,逃卒惊呼,纷纷倒坠而下。战马控制不住了,庞大的身躯因为巨大的惯性而飞速下倾,四蹄瞬间到达奔驰的极限,人马合一,如同一支厉啸弩箭,摧枯拉朽,一泄千里。
“轰轰轰……”虎烈骑一路轰鸣,排山倒海一般,掀起擎天怒涛,转瞬间,击碎了汹涌澎湃的人潮。个个摇摇晃晃,无力倒在了层层叠叠的尸体上。辽军逃卒彻底崩溃了,前面是势不可当的虎烈骑,后面是杀气腾腾的虎烈骑,到处都是凶悍的强敌,逃无可逃,只有向左山求生了。
奔向右山的潮头被击碎后,仅仅过了数息时间,潮头再起,这次是带着汹涌澎湃的大潮直奔左山而去。
高宝龙驻马立于山岗之巅。
看到阿巴顿带着一千虎烈骑从右山杀了下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侥幸,右山总算拿下了。
“传令阿巴顿。叫他停止攻击,立即再上右山,防止辽人从背后展开反攻。”
“命令第一将、第三将,从侧翼展开,迅速向左山逼近。”
“第二将从正面展开攻击,把辽军给我包围起来,给我杀。”
号角响起。正在战场上纵马攻杀的虎烈骑听到号令之后,马上变阵,急速向左山攻击前进。
斥候急速来报,虎王的铁卫营到了,奉虎王之名,驰援右山。
高宝龙略略想了一下。招手把传令兵叫到跟前,“去告诉阿巴顿,铁卫营到了右山后。请他即刻向后山方向展开攻击,如果辽军已经撤回后山,则急速切断左山的退路,包围左山。”
左山城堡前一片混乱。
城门不开也就罢了。堡内军队竟然阻止逃卒翻越土垣。这下激怒了逃卒,双方立即打了起来。你不让我进去就是要我死,既然如此,那就是生死仇敌,老子杀了你再说。
虎烈骑缓慢逼近,屠杀继续。
有逃卒要投降,但虎烈骑拒绝纳降,举刀就砍。
义军不纳降。辽军又不让进。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他娘的。豁出去了,老子攻你地左山。
逃卒里有很多奚人,有很多战马。
先前逃亡的时候,奚人骑在马上很惹眼,不但侍卫亲军打他们,虎烈骑也射杀他们,所以很多奚人弃马而逃。从右山逃亡地时候,奚人都没有骑马,所有的战马都丢在山底下了。
有了战马等于有了翻越土垣的梯子,有了奚人等于有了攻杀左山的人质。戍守左山的都是汉军,没有萧干的命令,他们不敢随意屠杀奚人。
奚人的怒火比汉人更大,率先攻杀。短短时间内,铺天盖地地逃卒开始攻打城堡了。
逃卒在外面哀求的时候,堡内的人没办法,奚王和顶头上司有命令,你个小卒违抗军令,那就是掉脑袋啊。等到逃卒开始攻打了,里面的人阳奉阳违,顺手就把外面的人拉进去了。逃卒进了堡,安全了,性命保住了,也不愿再拿刀砍人了。
你把人一砍,麻烦就大了,还是抱头鼠窜,先跑路吧。这一跑反而麻烦了,把堡内的防守阵势冲乱了。
堡内地军官恼羞成怒,担心丢了左山,掉脑袋,急忙下令,杀,给我杀,阻止逃卒翻越土垣。
谁愿意杀啊?那都是自己人啊,而且有些人已经逃进来了,你还要杀,你是人吗?
长箭厉啸,像下雨一样,但都射歪了。
军官火大了,直娘贼,你们要造反啦?举刀就砍,杀一儆百。逃卒冲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当官的撂倒,杀了。
堡内顿时就乱了,守在外围土垣上的士卒本来就胆寒,正好乘着这个机会,一窝蜂全跑了,跑到第二道土垣上待着去了。
逃卒们看到前面地人都进去了,没事,后面的人马上就急了,蜂拥向前,互相践踏。
不急不行啊,后面的虎烈骑一直在杀人,你不赶紧进去,脑袋没了。
堡内第二道土垣上的士卒们也支撑不住了,人山人海,害怕啊,杀吧,都是自己人,于心不忍,不杀吧,一个个都疯了,咬牙切齿地冲过来,搞得不好反而被他们杀了。
算了,一起逃吧。于是“呼啦”一下,也跑了,跑得比逃卒还快,又跑到第三道土垣上待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