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听酒梦说要托人寻爹爹,心里很开心。他仔细观察过娘亲的神情,与以前谈及爹爹时是不一样的,没有了那种厌恶,憎恨,有的只有平静。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听雨小院响起了比以往更响亮的读书声,因为又新增了几个小朋友,由于房间太窄,沈老夫子把讲堂搬到了院子里。李家几个孩子自带桌椅。
李老太和方氏还有她的女儿李玉荷三人在院子外站着,听到里面的读书声情不自禁的抹起眼泪。
“酒娘子真是个好人,不仅给了我们银钱还让四个孩子念书,连束修都免了。”李老太道。
李玉荷扶着她娘,红着眼眶说:“阿娘,我瞧着那宁儿将来是个可造之才,若酒娘子不嫌弃,我们的孩儿将来跟着他,定是前途无量。”
“我瞧着也是。”李老太点头说。
方氏是个与事无争的性子,一切都听从家人的安排。
课下时,几个孩子瞧着宁儿舞剑,觉得甚有意思,便在一旁跟着舞动起来。宁儿小大人似的还会指出他们错误的地方。
酒梦倚在厨房门口,笑看着这一幕,看来得请个武夫子回来才行。
丫丫在众人舞剑时轻轻弹着她的琴弦,虽说音调还不太成熟,但也给听雨小院增添了一丝活力。
衍文也倾听丫丫的琴音,边跟着宁儿舞剑,渐渐的进入到了一种微妙的情景当中。手中舞动的剑花与琴音融合,自有一股妙感。
花花在练武方面也很卖力。
本来该有个美好的童年,但都在宁儿的带动下,一个个都感觉玩耍也变得索然无味。
酒梦有忘记托人寻孩子爹的事,但令人头痛的是她竟不知道孩子爹的名字。这让她如何寻找?不过她记得孩子的相貌。
回到房间用宁儿的笔墨照着记忆画下孩子爹的样貌,酒梦心满意足的准备去镇上,将此事托柳珉办。柳珉是个商人,人脉广泛。唯有他能办好此事。
叮嘱苏大娘看好孩子后,酒梦坐上马车。
因为酒梦不定时的要用马车,所以李峰一到天亮便就在马车上待命。那积极的劲头让酒梦叹为观止。
快行至村口时,酒梦意外的碰到了胡玉儿,如今的她褪去了身为千金小姐的容妆,全身上下都是着村妇打扮。看到酒梦的马车过来,面无表情。
而酒梦透过车帘略略的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让她惊呆。
“今夜刘郎便会来接我,顺便杀了那林光棍。”这是胡玉儿的心声。
刘郎又是谁人?
这一愣神,马车已走出很远,只能看见胡玉儿萧条的身影。
酒梦突然问李峰:“我们村可还有刘姓家?”
“有的,就是花花的舅舅,叫刘辰。刘家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花花娘,还有一个便是这个刘辰。他娶了隔壁村的周大丫。”李峰把知道的都告诉酒梦。
酒梦微微思索,不知道这个刘郎是不是那个刘郎。
很快,酒梦到了镇子上,她先去了至善堂。
“酒姑娘,你来啦,快快里面请。”周掌柜每次都是这般的热情。
如今的他穿着都不一样了,以前的他穿的是一件布衣,如今穿的是锦衣华服。
今日铺子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女儿周小玉。人生得清秀可人,属于小家碧玉型。另一人便是周掌柜请的坐堂大夫。
小玉朝酒梦微微一揖:“大掌柜。”
“大掌柜真好看,像天山的仙女。”
酒梦微目一挑,听到了周小玉夸她的心声,真是个单纯的姑娘。“因何叫我大掌柜?酒姐姐岂不是更亲近。”
父女俩皆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还,还不快叫酒姐姐。”周掌柜反应过来催促。
若不是酒梦,他们周家哪有今日,更没有神医之美名。当然,真正的神医并不是他。
不过,有此医术,如今他的至善堂生意简直火到爆。每日都有络绎不绝的病人前来就诊。当然,购买养颜膏的人更多。
周掌柜将人迎进里间,两人聊了一下县城的生意。
周掌柜说,冬术那里忙不过来,给请了一个账房,一个伙计。这二人是信得过的,因为是他周家的亲戚。
周掌柜信得过,酒梦便没有话说。她又留下上千瓶的养颜膏和水乳让周掌柜亲自送往县城。
这段时间她也忙得脚不沾地,一有空闲就呆在空间制作养颜膏和水乳。也信得灵泉水是用之不尽,不若早没戏了。
“那好,有周掌柜在旁辅佐,我便放心不少。”酒梦起身道。
周掌柜知她要离开,便起身相送。
出了至善堂,酒梦又来到醉香楼。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日的醉香楼氛围有些不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
此时的大堂没有一个人,连小二都不见踪影。
酒梦往楼上走,来到柳珉的房间。刚要敲门,便听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公子,用尽了手段,那人愣是不开金口。不过他提到了他的妻儿?”
“嗯?他有妻子和孩子了?”这是柳珉的声音。
失踪五年,居然有了妻子和孩子,真是让人始料不及。
“公子,不若,我们从他的妻儿下手?”男人阴毒的道。
柳珉闻言,一直沉默着。他不屑于拿一个弱质女流和未成年的孩子做文章。不过此事关系到二公子的夺嫡之争。
忽的,他想到了一个人。听他道:“会不会那东西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当年突然告老还乡的沈......”
“什么人?”邢老四突然破门而出,手中剑迅速的抵在了不小心弄出动静的酒梦身上。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慌张,被出来的柳珉尽收眼底。
“住手......”柳珉急急的制止邢老四。
可是邢老四并没有松手,杀气腾腾。
酒梦清澈的眸子落在那森冷且危险的剑尖,因为害怕,面色有些泛白。眸中也有恐惧之意。
突然,她的眸子落在邢老四的脖颈处,那一簇火焰印记,把心中的恐惧扩大再扩大。
怎么会?他的脖颈上怎么会有那个印记,一模一样的印记。
酒梦捏着画相的手微微发颤。
她故作镇定的扯出一抹笑来,对柳珉道:“实在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而是有事找柳公子,这才......”
“放下剑,你听不见吗?”若是她出事,他不知道他要内疚成何模样。
柳珉责令邢老四放下手中的剑,他不该用剑对着她。
他此时的眸子映出酒梦有些畏惧的眼,心猛然一疼。不知怎的,突然有种即将失去她的错觉。是那种灵魂的失去。
柳珉很少发火,邢老四不服命令的举动让他心里烦躁不安。
“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就该死。”邢老四依旧不放,狠毒地瞪着酒梦。
他知道就是这个女人伤了老七。哪怕违抗命令,他也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