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
温言拖着残腿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
走廊上,路过的人奇怪地打量她身上的血渍露出悲怜的眼神,止不住发抖的手紧紧攥着病历本,似在掩饰什么。
“温言!”就诊室内,医生叫号。
她简单的整理了下身上的狼狈,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外科医生指了指一旁的凳子,“把腿放上去,我检查。”
温言咬着唇,小心翼翼地扶着腿放上凳子,落下的那一刻,痛得呼吸都在发抖,说来也是她太倒霉,从楼梯口摔下,许多人不过磕破点皮,可她却双手双脚无一幸免,还连带手机屏幕给摔破了。
医生观察着鲜血淋漓的伤口,眉头一紧,“双膝挫裂,左手拇指及右肘......自己来的?”
“嗯。”温言点了点头,眼眶止不住泛酸。
她动作缓慢地将腿放下,看着吓人的伤口失神。
凝结的淤血上沾着硌人的沙子,膝盖上的那一角,裤子被撕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黏着受伤的膝盖,稍微动一下,就好像有把刀在血肉里硌,痛的她直发抖。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拍片吗?”医生认真地记录伤况,“你这种情况最好让人陪着比较方便。”
温言抿了下唇,“一个人,不可以吗?”
医生愣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这里没有拍片的设备,得你自己过去。”
“我......”温言哽咽地眨了眨眼,“一个人可以的。”
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有生过病,但可能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吧,不喜欢麻烦别人。
几乎每一次,她都会成为医院里备受瞩目的存在,因为只有她是自己来看病的。
许是医生不忍心看着她拖着伤手残腿奔波,帮着叫了辆车,到达医院,司机好心地送到了门口。
医院大厅,每走一步,都好像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伤口。
可能是诊所那边交代过,进来不久,就有护士过来帮忙,带着温言前往拍片室,一套流程下来,还算顺利,只是准备打破伤风时,却被告知最后一支已经用完,不得已温言只能忍着疼痛再次转院。
待回到诊所,已是中午,破碎的手机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屏幕一闪一闪,温言看不清消息,只得挂断。
医生拿着消毒棉签清理伤口,当粘在伤口的破布被揭开的那一瞬,温言最终没忍住哭出了声,腿不停地哆嗦,就好像筋脉被抽断。
医生一边安慰她,一边放慢了处理伤口的动作,纱布裹上的那一刻,温言感觉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打完消炎针,回了家,换上旧手机才发现妈妈打了十几个电话,刚开机,母亲的电话再次拨来,她忍着痛,“喂?”
“死丫头,让你办点事就好像要你命一样,早知道就不让你买手机了,挂我电话做什么,你——”
“我摔伤了。”
电话那头顿了顿,温言以为她要挂电话,却不曾想得来一句久违的“关心”。
“摔伤了?那得打破伤风吧?”许韶华呼吸一滞,“那你现在还能上班吗?请假是不是得扣工资,去医院得花不少钱吧?你还能买手机吗?”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钱挣不了多少,光知道败家。”
那一刻,温言恨不能将手机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