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琛说道:“乔老,您想让我做什么?就算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我也会尽力帮您协调的。”
“要是咱们社会上多几个像小楚你这样人,咱们国家的文物流失情况就会好许多喽!”
见楚琛如此表态,乔庆泰感慨了一句,随后他笑着说道:“小楚,其实我要你帮的忙也容易,我事先得到消息,那件国宝会在明天的一场黑市上出现,作为压轴的拍品。我的任务就是把国宝先拍下来。”
“本来,我是想让小韩安排人带我去的,对方也是位老板,不过身家对那件国宝来说有些单薄,万一拍下来,我担心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你,那这一点就没问题了。”
“行,这事简单,到时咱们一起去就行了。”
楚琛直接就点头答应了下来,至于乔庆泰他们知道了国宝的消息,怎么没有直接把这伙人抓捕起来,他问都没问。
道理显而易见,对方既然敢把这样的消息传出来,肯定早就有了应对的手段,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人估计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把国宝买到手,最后就算让那伙人逃掉了,也不至于让国宝走私到国外去。不然真要让国宝走私去了国外,那追回的难度大家应该都能想的到。
乔庆泰简单的说了一下到时要注意的事项,就笑着说道:“小楚,今天你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楚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原本就打算外出游玩。
旁边的韩雨宋闻言连忙说道:“楚老师。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到本人的小店去,指导一下啊?”
乔庆泰笑道:“小韩,你这脑子转的够快的啊。”
韩雨宋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楚老师难得来一趟峡州吗?”
“信你才怪!”乔庆泰笑骂了一句,说道:“这小子为了给他的古玩店增加名气,根本不放过一丝机会。我每次过来他都让我给他题字,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他店里挂的还是我最早题的那幅,其它的也不知道是被他给卖掉了还是怎么。”
韩雨宋连连摆手道:“乔叔,您这么说就埋汰我了,那些字我可都精心保存起来。做为传家宝传下去呢,再怎么样,我也不至于把您的字拿来卖钱啊!而且如果我真那么做,我爸不得打断我的腿啊!”
“至于店里一直挂您的那幅字,不也是因为物以稀为贵吗?字多了。那也降低您的身价嘛。”
乔庆泰笑着说道:“我又不是什么书法家,有什么身价不身价的。”
“乔叔,那是您太谦虚了,不信您问问楚老师,您的书法水平怎么样。”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面问小楚,他会说我的书法差?”
楚琛笑道:“乔老,您确实太谦虚了,我师傅提起您的书法。可是都大加称赞过的。”
韩雨宋哈哈一笑道:“您看看,我没说错吧……”
说笑了一会,大家就一起坐车来到峡州众多古玩市场其中的一个。这个古玩市场位于一条南北向的小巷里。小巷两边大约有40家店面,其中一半是以瓷器玉器为主,石头也是一个大项,估计有十多家,杂项有四五家,专门经营玉器的一两家。
韩雨宋的古玩店就是经营杂项的其中一家。店面不大不小,楚琛他们随着韩雨宋走进店铺的时候。就见一位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正在跟一位中年男子介绍着博古架上的古玩。
中年男子看了看楚琛等人,就又接着指点着一只青花瓶让年轻人帮忙介绍。从他问的话来看。此人很可能是个新手,而且应该没来过这里几次,不来也不至于连老板都不认识。
韩雨宋只是向年轻人点头示了下意,就带着三人向里面的会客室走去。
这时,就听中年男子开口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何绍基的书法作品?”
年轻人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就看向了韩雨宋,店里到是有一幅何绍基的书法作品,但价钱可不便宜,根本不是他一个打工的能决定的了的。
韩雨宋也听到了中年男子所言,于是就向其他人道了声歉,随后走到中年男子跟前,问道:“这位先生,您想要何绍基的书法作品?”
中年男子稍稍打量了一下韩雨宋,点头道:“是的,你是这家店的店家?”
韩雨宋点了点头:“何绍基的书法作品本店确实有一幅,但有件事情我得事先跟您说明白,这幅作品的价钱可不低。”
中年男子闻言挥了挥手,大气的说道:“只要东西我能看的中,价钱完全好商量。”
“行!那您里面请!”
说完,中年男子就同样被韩雨宋请进了会客室,等年轻店员给大家都准备好了茶水,韩雨宋就拿着一只书画锦盒走了回来,他把锦盒放到旁边一张长桌上,就邀请大家一起观赏。
何绍基是晚清诗人、画家、书法家。其为人十分勤奋,他自己说:“余学书四十余年,溯源篆分。楷法则由北朝求篆分入真楷之绪。”
何绍基早年由颜真卿,欧阳通入手,上追秦汉篆隶。他临写汉碑极为专精,《张迁碑》,《礼器碑》等竟临写了一百多遍,不求形似,全出己意。进而“草、篆、分、行熔为一炉,神龙变化,不可测已。”至今存临本仍然不少。
他中年潜心北碑,用异于常人的回腕法写出了个性极强的字。
何绍基曰:“如写字用中峰然,一笔到底,四面都有,安得不厚?安得不韵?安得不雄浑?安得不淡远?这事切要握笔时提得起丹田工,高著眼光,盘曲纵送,自运神明,方得此气。当真圆,大难,大难!”
由此可见其对中峰的高度重视和深刻理解。而这也造就了他将各体书熔铸古人,自成一家的书法风格,被世人所称道。
眼前的书法作品,是一幅立轴水墨行书七言联,纸张用的是洒金笺。
洒金笺其实就是古代制作宣纸时,为了美观之类的原因,会在纸上用胶粉加上金银粉或金银箔,制成后会在彩色粉蜡笺上看见点点金银粉或块块金银箔形成,称“洒金银五色蜡笺”,也就是“洒金笺”。
除了纸张比较特别之外,这幅行书作品可谓是率意而书,纯熟而不落油滑轻薄之习,非常完美的诠释了何绍基的行书特点。
书法看上去不但吸取了金石碑刻中跌宕圆润的意态,而且融会了颜真卿书法裏沉雄磅礴的气势,形成他那既具跌宕欹侧,又含遒劲丰腴的书法韵致。
就像清代一位文人评介的那样,“由于恣肆中见逸气,往往一行之中,忽而似壮士斗力,筋骨涌现,忽又如衔杯勒马,意态超然,非精究四体,熟谙八法,无以领会其妙也。”
从中就可以看出何绍基行书中蕴含的气魄。
“好!”
眼前虽然只是一幅七言对联,但从笔法的老道和其中蕴含的意境来看,应该是一幅何绍基晚年行书作品中的精品之作,让喜爱书法的乔庆泰看到最后,忍不住大声赞叹了出来。
说实在的,乔庆泰此时也非常渴望能够把这幅对联收入囊中,但先来后到是古玩这行大家都非常重视的规矩,哪怕他和何绍基的关系再好,也不能打破这样的惯例。
看到乔庆泰眼热的模样,韩雨宋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刚才说的时候没多考虑一下。不过他这么做也是下意识的行为,而原因则是由于这幅对联他拿到手的价格贵了一些,以现在的市场行情而言,估计得要再升值三四年才能保本。
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并不怎么懂行的新人,才能让他尽快以保本的价格出手。
但事已至此,为了自己的声誉韩雨宋也只能把生意先谈了再说,但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矛盾,一方面嘛,他又不想让乔庆泰失望,一方面他又想尽快以保本的价格出手,这让他觉得很纠结。
不过,韩雨宋再怎么纠结,生意还是要谈的,于是他把中年男子带到一边,两人开始讨价还价起来,不过这个过程却并不顺利,那中年男子虽说喜欢这幅作品,但价格却压的很低,别说能够保本了,就算是正常的市场价格都达不到。
这让韩雨宋很是恼火,看着中年男子油盐不进的模样,他也有些不耐烦了,说道:“钱先生,刚才那个价格无论如何不能再低了。”
“那肯定不行!”中年男子连连摇头表示不同意。
韩雨宋刚才说的价格,已经比他的进货价格稍稍低了一些,再低的话,他还不如把这幅对联转让给乔庆泰还能赚一个人情,既然中年男子不同意,那他也表示这交易谈不下去了。
中年男子耸了耸肩膀,也没多说什么,就告辞离开了。
等中年男子离开后,乔庆泰就说道:“小韩,这人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我给的价格太高了吧?”韩雨宋呵呵一笑,就算他给的价格已经有些亏本了,但确实要比现在的市场价格高上一些,对方觉得不满意也是挺正常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