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飞艇下层的船舱内变得非常的安静,走廊里偶尔会传来鼾声,不过每当鼾声想起的时候,随之而来,就会有噼啪的声音,随后鼾声也会随之消失,走廊中也会重归寂静。
房间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几名船员踩着楼梯走下来,一边走还在一边闲扯着,餐厅的酒吧里新来了位身材很棒的舞娘,又有人说某某船舱里的两位女客人长得都极美,一些船员们争先恐后的帮她们拎行李,他们都没机会靠近那两位美丽的小姐云云,那些疲倦的声音显得无比的慵懒,也是特别的随意,他们说话的时候,舌头还会不自然地卷起来,发音带着浓重的地域方言。
我屏住呼吸,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口,手摸向腰间的修罗战斧,我在担心他们会敲这间的房门,到时候,不管房间里有没有人应答,都会让事情败露,而我实在很想知道这群强盗,这样大费周章地从埃尔城劫持一艘飞艇,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他们只是贪图飞艇上的财货吗?
如今飞艇已经远离了原本的航道,现在的他们依旧不肯暴露本性,其目的就是怎么样的呢?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我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却又不甘心这些问题找不到答案,所以我要尝试着解开其中的谜团,如果能够有机会救下整艘飞艇的人们,我当然乐意之至。
那些人的脚步就在走廊中途的地方消失掉,大概是走进了某一间船舱,片刻之后,走廊之中又变得极为安静,只能隐约的听见飞艇外面的风呼啸而过。
直到这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没好气的看了莫拉雅一眼,她神经大条得丝毫没有任何紧张地情绪。
也可能是因为,在她的眼中,我们的这次调查失败了也是无所谓。因为在这个飞艇上,如果想要从飞艇上溜走,还是非常容易的。
身为九级木系魔法师,莫拉雅儿已经无限的接近了十级第一次转职,自从上次被绑架之后,他的父亲莫拉斯老师就强迫女儿学会了自己最强的几个木系魔法,其中就包括‘猛毒花藤’与‘荆棘树藤’。
莫拉雅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尖尖的下巴,袖口退到手肘处,手臂小麦色的皮肤在月光石鼓余晖的照耀下显得像粉藕一样浑圆,修长的大腿从深绿色的卡勒米安魔法长袍下露出来,她很随意的穿着一双精致的米色布鞋,抬头仔细地审视着钉在墙上羊皮地图,她的眼睛随着一条颜色鲜红的曲线向远处延伸,我知道那是史洛伊特省的母亲河,它几乎灌溉史洛伊特省大半个平原,它就是水量最充足的白象河。
当一切重回寂静,我们回到这位光头大汉的身边,看他手脚被极为坚韧的树藤捆得结结实实,我尝试着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可惜他全无反应。
“要不要让他清醒过来?”莫拉雅俯下身体,用修长的手指翻着他的眼皮,此刻他的瞳孔已经失去了焦距。
我抬头看了莫拉雅一眼,她俯身地动作有些大,V字形领口里面露出深深地沟壑,那迷人的事业线让我略微停顿一下,这才不动声色地回答说:“当然!”
看我在她的波涛汹涌之下,略微有些失神的样子,她嗔怒间又有些微微的得意,狠狠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儿,带着嘲笑的语气对我说:“喂,我的小男人好像真的长大了哎!哦,也对哦,明年就是你的成人礼了吧!”
我有些羞恼地瞪了她一眼,心里暗想,就让她得意这一次吧!
写字桌上的时间沙漏一点一滴的记录着时间的飞逝,木床上的那位舞娘半条身体搭在床上,另一半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卷缩在地板上,那条灰色的毛毯将她大半个身子都遮盖住,莫拉雅从一个瓷瓶中,将一块儿辛辣的药膏涂抹在他的鼻尖上,那辛辣的气息让光头大汉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他的眉毛微微耸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想要挣脱手脚上的束缚。
当躺在地板上的那位强壮的光头男子睁开眼睛之后,他的瞳孔骤然猛缩,瞳孔就像是一条凶猛的毒蛇遇见了它的天敌,他面露狰狞地看着我和莫拉雅,却明智没有开口大叫,他强忍着说话的冲动,虎视眈眈的仰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我,他一定是在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平安脱身。
我熟练地翻转手里的薄皮小刀,蹲在他的身边,对他轻声地说:“很高兴你没有大喊大叫,这省了我很多的麻烦,也让你免受很多痛苦,当然,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让你感觉到有些为难的事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吉嘉,是魔法学院三年级的毕业生!”
光头男子浑身肌肉贲张,他瞪圆了眼睛愤怒地对着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值得魔法师阁下您亲自来问我,您这样对待一位手无寸铁的平民,我会去史洛伊特省的魔法公会投诉您,我们船长大人贾斯帕是卡梅伦大魔法师的朋友,您的这种行径,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很好奇认识卡梅伦大人的,是以前那位老船长,还是现在的新船长?”我从怀里慢悠悠地掏出一块毛巾,将桌上的玻璃杯中的清水倒在毛巾上,让整个毛巾全部浸湿,然后对着他做了一个贵族式的微笑,对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抱歉,忘记告诉你,我的耐心很差,而且我没指望你能够给我任何有用的答案,我喜欢主动一点的人!”
说完这句话,我忽然之间,将手中的毛巾按在他的脸上,他的嘴和鼻子都被我直接捂住,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拿着手里的剥皮小刀狠狠地扎进他的大腿上,顿时他结实的大腿上血流如注,他瞪圆了眼睛想要痛苦的嚎叫,却被我完全的封住了嘴巴,让只是在毛巾之下,传来低沉的呜咽声,看上去非常的痛苦。
等到他情绪稍微平稳一些,我拿开手里的湿毛巾,他激烈的喘息着,呼吸着宝贵的空气,刚才差一点他就要窒息而死,他这时候看向我的眼神才露出了惊恐之色,这位光头男子没想到看上去非常文弱的我,手段会这样的极端,甚至没问他任何的问题,就在他的腿上刺了一刀。
我丝毫不怕他喊叫,因为我的剥皮小刀就抵在他的喉结上,刀尖已经刺进了光头大汉的肉皮里,只要他喊叫,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的喉管切开,他大概也非常明白这一点,明智地没有开口大喊,就算是大腿上被我扎了一刀,也拼命地忍住疼痛,他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脸色有些苍白。
“我要是你的话,就直接弄瞎他一只眼睛。”莫拉雅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说道。
一句话让光头大汉全身都略微抽搐一下,他额头上一下子冒出了很多冷汗,但是依旧是咬牙不语,这一刀终究是没能让他屈服。
我微微的笑了笑,在他惊异的目光里,我在胸前凝聚出一幅散发着淡蓝色光晕的魔纹法阵,口中的魔法咒语低沉而又流畅地吟唱出来,一种清脆悦耳的沙沙声传过来,那一抹淡蓝色的光线扩散到他整个大腿上。
‘水疗术’
他大腿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的愈合着,他的眼中逐渐的浮现出惊恐之*******法师阁下,您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船员,也许你找错了人!”光头大汉终于是有些心虚,面带可怜的看着我,他想恳求我放过他,可他最依旧很硬。
“或许你的记忆不太好,忘了某些近期发生的事儿!”我盯着他的眼睛,对他说道。
“魔法师阁下,我不懂您在说些什么!”他迟疑了一下,咬着牙坚持不说。
就在这时候,走廊里忽然传了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显得非常的急促,并且不断地向我们这边移动,声音越来越清晰。光头大汉的眼睛里的瞳孔忽然缩得很小,他因为这个脚步声而变得异常紧张和兴奋,光头大汉马上就不顾一切的要张嘴示警,我意识到事情不妙,想阻止却已经有点迟了。
反倒是旁边的莫拉雅,她轻轻地挥手,一根青色的树藤直接从她手心里长出来,飞快的缠绕在光头大汉的嘴巴上,他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他竭尽全力地想要挣脱莫拉雅的树藤,无奈那树藤足够的坚韧,光头大汉无论如何都没能挣脱身上的束缚,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我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门口,左手的手心里凝聚一团‘雷电之力’,就安静的等在门后。
几乎是没有片刻的耽搁,那脚步声由远至近,一直到这个门口才停下来,忽然门外传来了几声轻轻地呼唤,大概感觉到屋中没有任何的动静,外面的那个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就传来‘当当当’的清脆敲门声,那人语气显得非常生硬与不满,他用指节不断地敲击着屋门,并压低声音在门外喊道:“阿昂左,你还在睡觉吗?该你轮值了,不要像一只死猪一样,只知道搂着姑娘睡觉,快开门,我要钻进你的温暖被窝,给轮到我享受热情的奇岩城舞娘了!”
“哦!”我捂着这嘴,发出了沉闷而模糊的声音,算是简单的应答,然后将门栓拿下来,轻轻地推开房间木门,外面那人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我站在门口随手将门关上。
“阿昂左,你怎么躺在地上?你们在玩可耻的捆绑游戏吗?啊……”那人兴冲冲地走进来,还没有适应房间里的亮度,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说个没完没了,但是等他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之后,发现莫拉雅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地上的阿昂左却面带焦急之色,猛地向他打眼色,可惜之前他的兴奋和对于房间的过分好奇,让他失去了最佳发现异常的时机,没能做出迅速反应,当他意识到房间中情况有异的时候,嘴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我艹!”
一股噼里啪啦的细微电弧声响起,那人的身体只是在电弧中猛烈的抖动地数下之后,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莫拉雅同样用树藤结实的捆起来,我返回阿昂左的身边,对他说:“嘿嘿,既然这样,那就对不住了,阿昂左先生,这下我们有了新的对象,而你对我们没有了任何的作用,愿女神能够指引你升入神国!”
说着我将剥皮小刀扎进他的脖子里,他惊恐万分的看着我,直到他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这才眼中放出哀求之色,惊惧地对我连连点头,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我心想这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我示意莫拉雅将封住他嘴的树藤松开,他开口就对我说道:“如果我说了,您必须发誓不要伤害我!”
我冷冷地盯着他,只说了一声:“可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我发誓。”
光头男子阿昂左情绪这才变得平稳一些,在那位男人焦急的眼神中,跟我们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我和赢黎对视无语,原本想如果对方实力强大的话,就会果断的迅速离开飞艇,可是现在看来,还真不能就这样离开。
莫拉雅表情此刻变得非常惊讶,她和爱丽莎也算是老朋友猎人,当初爱丽莎返回史洛伊特城,就是莫拉斯和莫拉雅千里迢迢的将她护送回史洛伊特省,可惜半路上杀出一位擅长空间系魔法的卡莱夫人,险些将爱丽莎劫走,最后反而是将莫拉斯和莫拉雅两个人抓起来,关在诅咒之地的古堡里。
莫拉雅惊讶地说:“爱丽莎?”
她见阿昂左肯定的点点头,又不确定地在问了一遍:“那位史洛伊特城景月公爵的亲妹妹,被格林帝国的君主封为公主的爱丽莎?”
“我知道他们是些什么样的人了!”莫拉雅忽然停下来,不在问下去,转头对我说:“伊藤家的凯男爵虽然死在马斯小镇外面的奔马河边,但是他当初最亲信的属下,却有一些从史洛伊特城里逃出来,躲进紫青山脉里成为了叛军!你们这些人就是那些躲进深山里的叛军……”
阿昂左瞠目结舌地看着莫拉雅,一时之间,也想不通莫拉雅为什么会对他的底细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心说:这下你们还真是撞在枪口上了,莫拉雅儿这两年一直耿耿于怀的事,就是在舞阳平原上被抓之后的那段屈辱日子,她算是恨透了凯男爵和他的那些手下,原以为凯男爵死了之后,这些仇恨也应该随着凯男爵一起顺着奔马河飘走了,但是现在看起来,莫拉雅的眼中已经燃起了仇恨的火焰。
……
一根锋利如刀的树藤从阿昂左的身后刺穿了他的心脏,一股鲜血飙射出来,带走了阿昂左全部的生机。
“你们不是说好了要放过我的?”光头男阿昂左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滴血的荆棘树藤,他的嘴巴被我紧紧的捂住,声音在他喉咙里想的模糊不清,但我依旧能够听明白他是在质问我,他惊惧地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气息也变得微弱。
莫拉雅冷冷地伸过头去,对他说:“你和他约好了,让他放你一马。可你问过我没有?我可没答应不杀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