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徐府尹直勾勾的眼神死死盯着凌长风,似乎要看穿其内心,探寻这位凌特使昨晚得到的秘密。见徐府尹如此慎重,孟子言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凌长风。
凌长风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嫌犯死的不明不白,暂且不论他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下手的。请两位试想一下,为什么凶手宁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毒杀他?”
闻言,孟子言紧锁着眉头,似乎已经在深思其中的缘由。而其左下首的徐府尹却是面色沉着,一时也不知其是否在思考这件事情。
“两位大人,姑且听我讲一个故事。”也不管他们有什么想法,凌长风并没有留下时间给两位慢慢琢磨,紧接着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昨天我为了找到松香的线索,特地去了一趟鬼市探寻。在那边我找到了私下贩卖松香的人,也就是两位大人追查到的那秦县令的小舅子。”
“探听到消息,从鬼市出来后,那凶手的同伙想要截杀于我。可惜天不遂人愿,恰巧当时一名奇侠路过,将我救下,甚至还替我抓住了其中一名的一名嫌犯。”
“那名嫌犯被我送往牢狱后,一夜之间就被人毒杀。说明在鬼市中,我得到了他们不想我得到的情报。那是什么样的情报会让这帮凶残的歹徒狗急跳墙呢?”
说到这里,凌长风稍微缓了缓,品了一口香茗后,双目看天,慢悠悠的神情让听得入神的孟子言腹诽不已。
“凌公子,你昨晚在鬼市发现的线索是什么?刚才说找到了那名卖松香的人,难道这人就是关键的线索?”
凌长风点了点头,说道:“此人算是其中的线索之一。另外我还得知了他们交割松香的地方。”
“嗯。此人确实是极为重要,不过就算是如今这般情况,也不足以让凶手半路截杀于你吧?据我所知,那鬼市的交易均是改头换面,难辨真身的。就算当面交易过,那人也辨认不出当日交谈之人吧?”孟子言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开口问道。
“没错,确实如此。不过倘若再加上另外一个条件呢?”凌长风冷冷的说道。
“什么条件?”孟子言急忙问道。旁边的徐府尹也是饶有兴趣的看了其一眼。
“条件就是运送松香的马车此刻正在城中某处放着,只要去到交割的地点,就能找到这马车的痕迹,同样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干尸所在之地!你说是吧?徐大人?”凌长风说完,看向那徐府尹沉声问道。
“呃。。恕下官驽钝。这个我也不知,不过既然凌大人说了,那就是这样吧。”徐府尹稍微迟疑,并没有回答,只是打个哈哈过去了。
“真是老狐狸!”凌长风暗自嘀咕道。不过他这只小狐狸此刻也是在试探这两位大人罢了。毕竟除了秦县令,只有这二人知道自己去了鬼市!
凌长风知道那交易之人肯定是会将马车的痕迹破坏,况且以那人出手阔绰之态,那辆马车恐怕都可能会销毁不见了。不过只要让对方心中有所顾虑就行,不怕他不露出马脚。
孟子言见凌长风又端起茶杯老神在在的喝茶,便问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全城搜寻那马车的痕迹就行。不过老夫还有一事不解,那牢狱中的嫌犯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是被人从鼻子里面灌毒而死的。”凌长风吐出嘴中茶叶,缓缓说道。
“从鼻子里下药?”孟子言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那岂能不被狱卒和秦县令发现,而且嫌犯也会立即死亡吧?莫非凌公子怀疑牢狱中的这些人已经串通好了?”
“不,我现在只是在说我发现了什么。并没有说他们是一伙的。”凌长风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嫌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中毒,而且还不会立即死亡。我看了下那嫌犯的死状,恐怕也不是中的慢性毒药,而是中的剧毒,这种毒药只要一服下。便会当即死完。”
孟子言点了点头,也无奈的说道:“只能等嫌犯尸体的查验报告以及狱卒的口供出来再行商议了。只要找到这其中的内奸,很快就能查到杀害王大人的真凶了。”
“既然两位大人没有话要问了,在下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两位大人。”凌长风坐在太师椅上,轻笑的说道。
两人互看一眼,也不知道凌长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稍有迟疑。然后有徐府尹开口道:“凌大人想要问什么?下官定会知无不言。”
“我想问的是,两位大人对王大人的身世知道多少?”凌长风悠悠的说出了此话,看着坐在他面前与司天监王大人同朝为官许久的两人。
徐府尹直白的说道:“要说身世嘛,这个可以查阅吏部的甲历库(即档案库),以凌大人的手段,这点小事恐怕难不倒你吧?”
“太难了!我现在随母亲大人来到洛阳已经半年了,对于长安之事,此刻是鞭长莫及啊!还是想听听两位的说法。”凌长风假装抱怨的说道。
“既然如此,老夫就说了吧。此事在朝廷大员之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要说王大人的身世,还得从半年前说起。”孟子言轻咳一声,说出了一个半年前震动朝局的事情。
“大概是在半年前的一次早朝上,我才真正知道王大人的身世。当天开完早朝后,陛下照例开口问了一句“诸位大人,还有何事禀报吗?”,原本大家都是默不作声,等着陛下宣布退朝的。可是当天,王大人却站了出来。”
“王大人说其夜观天象,发现荧惑守心的凶相,这代表这大凶之兆,其说此灾祸来自西域诅的咒,要陛下派兵马前去探查一番。”
“原本陛下听闻此事,也并不在意,只是说诅咒之事是无稽之谈,况且现在百姓刚刚经历过武后一事,需要休养生息才是。”
“不料那王大人却并不退缩,对此不依不饶,还说出了一个关于其身世的惊人秘密!”孟子言长舒口气,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