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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酒吧的客人有黄皮肤的亚洲人,也有白皮肤的西方人,甚至还有一桌黑人,真的是五湖四海,什么样的客人都有。

林雷耳朵里听见的最多的,依然还是中文。

酒吧里一半以上的客人,是华人。

林雷和陆芸闲聊了一会儿,当乐手开始演奏摇滚的时候,林雷示意服务员过来……

林雷从兜里掏出了十美元,示意是给服务员的小费。

先前在医院,林雷给护士的“红包”是一百美元,那里情况不一样,毕竟陆芸生病,需要护士更细致的护理。

现在给服务生十美元,算是比较正常的“小费水平”。

在缅国,十美元也不算少了,这里很多一般的工人一个月也就是挣个一百多二百美元而已。

缅国是穷国,自然不能与华夏比。

服务员笑嘻嘻地接过小费,正准备开口问林雷还需要什么酒水的时候,却发现林雷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服务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一看见林雷手中的照片,立刻警惕了起来:“先生,你是——”

林雷眼睛微眯,淡淡地说道:“你认识照片上的女人吗?”

服务员摇摇头,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话。

林雷眉头微皱,与陆芸对视了一眼之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额,不,一百美元大钞……

“我们是照片上这个女人的朋友,专程从央光赶来寻找她……”林雷随口胡编了一个理由,介绍自己的来意,“这一百美元给你,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跟我说一下。”

从服务员先前的神色中,林雷很确定,他见过失踪的李希。

服务员舔了舔嘴唇,先是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而后眼睛死死盯着林雷手中的钞票:“先生,之前警察来问过好几次了……”

林雷神色如常,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接话,而是等着服务员继续说下去。

服务员接着说道:“这位客人那天晚上来过……”

“哪天晚上?!”林雷打断了服务员的话,眼睛深邃了起来。

服务员讪讪一笑,再次瞅了眼四周,而后才小声说道:“平昌街消失的女人……先生你肯定知道这件事吧!我说的就是客人消失的那晚——”

林雷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服务员一眼,点点头道:“嗯,对,你说的很对。你继续——”

陆芸在一旁旁听,感觉服务员说的也没什么毛病。

缅国警方没有公布案情,所以这案子还是属于保密的案件。但是缅国当地人都很清楚,只是没有跟外国游客说而已。

服务员是当地人,他知道这件事很正常,而且警方也来询问过他几次,显然照片中的女子李希,在平昌街上失踪了……

就这几句话来看,目前服务员没毛病。

服务员干咳了一嗓子,继续说道:“这位华夏女游客很特别。”

林雷眉头轻轻抽动了一下,追问道:“怎么个特别法?”

服务员再一次环顾四周……

这下陆芸憋不住了,冷冷地问道:“你看什么呢?你背后有鬼啊?”

服务员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呃——不是的。主要是平昌街失踪案警察再三叮嘱,不准对外国人提起,怕影响不好……”

林雷一听就明白了,这不奇怪。

看来缅国警方也是要“面子”的,绝对不允许“抹黑”他们“光辉的形象”……

服务员肯说,不是因为林雷长得帅,也不是因为陆芸长得漂亮,而是林雷手中的那一百美元钞票……

呵呵,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林雷顺手将钞票递给了服务员,语气很平缓:“没事,你不要紧张,这会儿警察都下班了,你放心大胆地说。”

顿了一顿,林雷接着说道:“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我只是来寻找朋友而已。要是实在找不到,那也就算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一听林雷这话,服务员小伙的似乎情绪稳定了一些。

他飞速地接过百元美钞,往自己兜里一放,然后笑着说道:“谢谢先生,我的中文名字叫阿城。”

“阿城,你刚才说这名女游客很特别?你是指……”林雷将话题拉回到核心问题上来。

阿城想了想,小声地说道:“她当天来咱们酒吧的时候大概是下午7点,一直坐在……”

阿城的看了看陆芸,神色有些尴尬:“一直坐在这位女士的位置上。”

“啊——”陆芸一声惊呼,刷的一声站了起来。

也许是女孩子比较敏感,所以陆芸才有这个反应。也只短短一瞬间,陆芸为蹙着眉头,又重新坐了下去。

坐下之后,陆芸左右查看,似乎又没什么异常。

林雷微眯这眼睛,淡淡地说道:“她一个人来的吗?一进来就选定这边的角落一个人坐着?”

阿城想也不想,连连点头:“是啊!所以我说特别呢?我们酒吧男客人比女客人多,即使有女客人,也都是有同伴的居多。”

林雷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好半晌过后,林雷接着问道:“你继续说,后来她又怎么样了?”

阿城皱着眉头说道:“这位客人似乎有些心事,一个人在这里喝着闷酒……”

不等阿城说完,林雷打断了他的话:“她喝的什么酒?”

“三星白兰地。”阿城脱口而出。

林雷微眯着眼睛,做了一个“继续说”的手势。

阿城接着说道:“再到后来,客人喝吐了……”

“吐了?”陆芸眉头紧蹙,看着阿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林雷微微一笑,对陆芸说道:“陆芸,一个人喝闷酒,喝过量了一点都不奇怪。说明她心里有事嘛!”

陆芸疑惑地看着林雷:“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有事?”

林雷收敛起了笑容,神情严肃:“一个女孩子,单独到酒吧喝酒,还是喝的洋酒,心里没事吗?”

陆芸略一琢磨,不得不承认,林雷说的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林雷站了起来,最后问了阿城一句:“这位客人是怎么离开的?她即使喝多了,又没有人来接她?”

阿城摇了摇头:“没有。她是一个人离开的。她当时已经踉踉跄跄了,我们老板还专门问她,需不需要帮她叫一部出租车,不过她拒绝了。”

“你们老板?”

“嗯,我们老板叫光哥。”

林雷看了一眼吧台,果然有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在里面。从穿着打扮和年龄来看,他不可能是服务生,应该就是阿城口中的老板光哥。

林雷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思索良久之后,林雷开口问道:“她是什么时间离开酒吧的?”

阿城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态,约摸十几秒钟过后,回答道:“二十一点吧,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

林雷微微颔首,对阿城说道:“行,我没什么问题了。我问过你的事儿,别跟其他人提起。”

阿城连连点头:“明白。”

林雷给陆芸递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起站了起来,买单后离开了情缘酒吧。

经过酒吧吧台的时候,林雷瞥了一眼吧台里的老板光哥,却发现光哥也在注视着自己……

林雷出了酒吧之后,走了二十多米远,忽然停下了脚步。

林雷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点八亲水湾,将烟头掐灭,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陆芸,现在几点了?”

陆芸看了看手表,眉头微蹙:“二十一点十二分。”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前几天李希失踪的时间段。

那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李希从情缘酒吧出来之后,到底遭遇了什么呢?

林雷扫了一眼附近的街道,街上的行人已经比较少了,但也不是空空荡荡,还是有人的。

陆芸看了林雷一眼,小声地问道:“林雷,这个案子我总觉得不简单,背后的真相恐怕……”

林雷微微一笑,鼓励地说道:“嗯,你说说看,我听听你的想法。”

陆芸整理了一下思绪,声音愈发低沉:“我感觉李希凶多吉少,与先前失踪的那些女人一样,恐怕是已经遇害了。”

林雷眼睛微眯,不置可否:“你继续说——”

陆芸接着说道:“像李希这样的外地游客,人生地不熟,在平昌街上也不可能有什么仇人。她也不是有钱人,而且只是个游客——常见的仇杀,财杀,情杀都不像……”

说完之后,陆芸有些期待地看着林雷:“这案子动机——说不清楚呢!”

林雷微微点头,缓缓地说道:“短短三四年时间里,平昌街竟然失踪了将近五十名年轻女性,如果是凶杀案的话,这个凶手就很可怕了。”

陆芸忽然打了寒颤:“该不会是真正的汉尼拔吧?”

这话一落地,林雷眉头立刻紧紧地皱了起来!

先前在国内的“南关食人魔案”,最终证明李成凯并不是汉尼拔,他所谓的“吃人”也有深层次的原因。

平昌街系列失踪案消失的全是女人,而且国籍各不相同,排除情仇财杀的话,凶手又是随机选择作案目标么?

林雷琢磨了一会儿,摇摇头对陆芸说道:“不一定是凶杀案。失踪的人太多了,反而让我觉得这案子没准是别的可能。”

陆芸蹙眉问道:“什么别的可能呢?”

林雷微微摇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在没有发现尸体的情况下就说这是一起连环凶杀案,未免太牵强了一些。”

陆芸白了林雷一眼:“我还知道呢——没尸体当然不可能定义为凶杀案啊!现在咱们不是推测可能性么?”

林雷哈哈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芸一眼,随后很快收敛起了笑容。

林雷望着影影绰绰的街道,淡淡地说道:“我有一种直觉,歹徒就在这条街上。很可能是开着一家店铺……”

陆芸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街上还有行人,店铺也都开着,林雷却说歹徒可能就是某一家店铺的主人……

陆芸细细一琢磨,不得不承认林雷说的很有道理。

平昌街并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虽然晚上人也不算太多,但街上还是有行人的!

李希或者之前的那些年轻女性,都是成年人,如果遇到什么事情,肯定会大声呼救,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再者说了,即使是出其不意地在某个角落杀死受害人,那么尸体又要怎么处理?

处理尸体的过程,肯定会被人发现,除非——

凶手有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才行。

不但如此,凶手还必须有将尸体运送出平昌街的能力。

因为一旦发案,蒙拉警方肯定会对这些店铺进行大范围的排查……

一想到这里,陆芸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冒出了“碎尸”这两个字。

陆芸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有些心悸地看着林雷:“把大活人弄走几乎没有可能,如果是尸体的话,在这种商业地带也很难掩人耳目,除非分尸——”

林雷打断了陆芸的“猜测”:“先不急分析,这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性质,我都还拿不准,必须先调查。”

陆芸知道林雷说的在理,于是点点头:“嗯。如果不是凶杀案,那么是拐卖人口案?”

“谁知道呢?”林雷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走,咱们就平昌街上走一圈——我倒要看看,这街上有什么蹊跷!”

陆芸是警察,并不是小女生,当然也不会害怕:“嗯,咱们先了解一下街面上的情况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林雷伸出手,牵着陆芸,“伪装”成恋人——其实他们本来就是恋人,一步步往平昌街深处走去……

一路上,土特产商店是最多的。

蒙拉当地的手工丝织品非常有名,来这里的外国游客肯定都会前来购买。

再就是牛肉和牛角制品,也算这里的特产,街上也有很多这样的店铺。

再一个,就是餐馆。

平昌街上最多的,也就是餐馆了——各种当地的小吃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前来用餐。

现在已经过了晚餐的时间,所以不少店铺都打烊了或者正在打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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