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想被哈利波特三人组发现, 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来跟他们解释这一切。现在还不是向哈利揭晓一切的谜底的时候, 她必须先去一趟霍格沃茨,作一次最后的努力。
她本想入夜之后再潜入霍格沃茨,会比较容易一点。但是她竭力思索,也没有记起来哈利三人组来到霍格莫德、在阿不福思的庇护和帮助下潜入霍格沃茨的情节, 实在是非常失策。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她本来就不是骨灰级粉丝, 情节愈到后来她就愈发不能承受剧情的那种沉重、晦暗和宿命感,自然对原着和电影就更加没有研究;何况她算起来离开自己的本生世界总共已经几十年之久,这种在某部作品中她原本就没什么印象的情节被她忘到脑后,也是很自然的事。
而且,系统菌自从几天前就开始装聋作哑, 除了警告她千万不能触动已经危如累卵的“剧情的惯『性』与世界的平衡”——因为愈是接近命运注定的那个最后时刻, 这种平衡就愈是脆弱易碎——之外,它不肯给出任何有益的提示, 因为“一丁点儿的外界力量都有可能引发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柳泉本想借助它的力量查询一下原作的细节, 现在也只能作罢。
但是现在她必须先躲起来。赫敏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姑娘, 她也不打算向哈利他们解释, 为什么她还打算最后去见一次他们眼中杀害邓布利多的凶手, 尝试说服他不要去送死。
柳泉干脆利落地又给自己加了个忽略咒, 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对哈利三人组在猪头酒吧的短暂逗留毫无兴趣。
她知道这三个孩子即将经历一场巨大的磨难,也知道他们三个人都可以活下来。也许他们还有一场解谜游戏要参加——他们现在还没有推断出有求必应屋里的拉文克劳冠冕也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但是这也不是她能够帮忙的地方。
她可没有忘记那个该死的“剧情的惯『性』”还在什么地方虎视眈眈, 而“提醒救世主去某处找某样就是伏地魔的倒数第三个魂器的玩意儿出来消灭掉”这种举动绝对等于在西游记里大开金手指帮助唐僧逃脱了第七十九难, 所导致的后果大概就是唐僧师徒四人绝对不可能取到真经——或者整个剧情开始启动自我防御系统, 然后故事就这么崩溃了,她也可以炮灰了。
她静静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动,也不出声。就如同去年和今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她蛰伏在霍格沃茨那座巨大城堡的某处,以及后来在伦敦这座城市的某处,静静等待着明天降临似的。
她听见阿不福思告诉了哈利和他的两个朋友关于阿利安娜的悲剧,也听见哈利告诉了阿不福思他的哥哥在最后的时刻因为伏地魔阴毒的魔『药』而精神错『乱』,在错觉里又回到了他们兄弟两人和格林德沃冲突的那一天,试图保护他年幼的弟妹的秘密。但是他们互相不理解——又或者说,他们只是互相执着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灌输给他们的不同信念,而不肯被对方轻易说服。
好在最后阿不福思还是让步了。他让阿利安娜通过画框,从密道里带来了纳威·隆巴顿,引着哈利他们三人从密道进入了霍格沃茨。在阿利安娜的画框重新旋回原位,挡住了那条密道的入口之后,阿不福思坐在桌边,保持相同的一个姿势,在暮『色』里没有点灯,久久地没有移动,直到柳泉从房间里出来,请求阿利安娜重新移开自己的画像,让她通过密道。
阿不福思一下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他的长胡子看起来似乎气得都要竖起来了。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柳泉说道“一个两个都争先恐后地要去那个地方送死!难道这就是阿不思教给你们的东西?‘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嗯?!”
柳泉静静地注视着这个老人,耐心地等他说完,然后摇了摇头,说道“阿不,你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有必须去救的人——”
阿不福思的眉『毛』都要从他脸上那一堆凌『乱』的头发和胡须中挑出来了。
“你大概不是在说那个该死的凶手吧?”他恶狠狠地追问道。
柳泉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用一种非常柔和非常诚恳的语气对他说“阿不福思……我请求你。”
阿不福思好像很受不了似的从他脸上那一大堆胡子眉『毛』中喷出气来。
然后他不再理睬柳泉,转向墙上阿利安娜的画像,硬梆梆地说道“放这个可怕的格兰芬多妞儿进去吧。”
阿利安娜的眼神闪了闪,然后她的唇角微微向上一弯,什么也没说就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然后她那个画框像刚才一样再度旋开了,『露』出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柳泉想都不想就爬上壁炉台,钻进了隧道。但是当她踏进阿利安娜画像身后那条密道时,又转身望了一眼看上去就脾气很坏的阿不福思·邓布利多。
他长得真像他的哥哥,阿不思·邓布利多。可是他们完全是两种不同风格的人。很难说他们这样的人生谁比谁能过得更好些,但是一切的悲剧都源自于黑魔王——两代黑魔王——以及自我的心魔。
她对阿不福思深深一颔首,说道“阿不福思,这些日子以来,谢谢。”
阿不福思看上去并不习惯被人致谢,他粗声粗气地回答道“我是看在阿利安娜的面子上——你是她的朋友,你知道她并没有什么朋友……”
柳泉唇角泛起了一个轻轻的笑意。她点点头说“你知道我也没有什么朋友。能有阿利安娜这样的朋友,我很荣幸。”
阿不福思好像不耐烦似的冲她挥挥手,好像赶苍蝇似的。
“去吧,去吧。等你办完了你该做的事情,我们总是会再见面的。”
柳泉一瞬间哽住了。她眨了眨眼睛,笑了。
“是的。”她简单地说,转过了身,用了个“荧光闪烁”咒,照亮黑暗的密道。
……
柳泉飞快地穿过那一段漫长而黑暗的隧道,钻出隧道那边的出口时,她发现自己置身在有求必应屋里。而有求必应屋里的场景简直像是一座老师不在的夏令营营地,又像一艘大船的船舱。五颜六『色』的幔帐,一盏盏灯,『乱』七八糟的衣服和被褥、座椅和床铺等等杂『乱』无章地在地上摆着,各种颜『色』的吊床吊在天花板上,吊在环绕着没有窗户的深『色』镶木墙壁的楼厅上,墙上挂满了各种鲜艳的挂毯,有格兰芬多的金『色』狮子,在鲜红的底子上分外醒目,还有赫奇帕奇的黑獾,底『色』是黄的,以及拉文克劳的青铜老鹰,被蓝『色』衬托着,惟独不见斯莱特林的银『色』和绿『色』。房间里有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墙上靠着几把飞天扫帚,墙角还有个大大的木头收音机。
不过这里看上去并没有人。也许所有的邓布利多军的成员都四散出去替哈利寻找那顶拉文克劳的冠冕了,又或者哈利他们制造出来的混『乱』已经吸引来了那些食死徒的注意,而这些学生——他的同伴们——是出去为他分散那些恶棍们的注意力,帮助哈利逃脱了。
柳泉不确定现在霍格沃茨内的剧情进展到了哪一步,也不确定现在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否还在霍格沃茨里没有离去。她踏出隧道的洞口,环视四周。
突然一个有点飘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咦,伊万斯教授——看来今天所有的人都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
柳泉猛然回头,看见卢娜·洛夫古德就站在那里。她没有穿霍格沃茨的校袍,而是穿着一身便装。柳泉努力思索了片刻,才隐约记起来她好像在最后一集里从运送学生们返校开学的霍格沃茨特快上被食死徒捉走了。
那么现在看来她是安全逃脱了。柳泉放下心来,注视着卢娜那双朦胧的银灰『色』的眼珠,微笑。
“卢娜。很高兴看到你。”她说,很快神情变严肃了,问道“你知道现在霍格沃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斯内普,他还在这里吗?”
卢娜看着柳泉的脸,片刻之后,才回答道“……我想是的。哦,没错,他还在这里。”
柳泉胸中突然燃起一股炽热的火焰。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股火焰是为了什么才会突然燃烧起来,又有什么才能将它平息下去。她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激动,诚恳地望着卢娜,坦率地说道“卢娜,我能请求你帮我一个忙吗?……请你去找他,然后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让他立刻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这是邓布利多教授交给我的任务,我现在必须完成。你只需要告诉他我在有求必应屋等他,并且注意不要让其他人听见这件事,就可以了——”
卢娜的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她微微仰着头,望着柳泉的脸,没有回应她的请求,而是问道“……你想在这里伏击他吗,伊万斯教授?这恐怕有点难。”
柳泉愣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用过多的谎言来欺骗这个其实很聪明、直觉也很灵的疯姑娘。她摇了摇头,说道“不。邓布利多教授有事情要我转告他,我认为我必须完成这件事。”
“可是……他是坏人。”卢娜迟疑地说,视线慢悠悠地飘到有求必应屋的大门那边。
“他杀了邓布利多,现在还想抓住哈利。他一定是已经疯了。”
虽然不合时宜,柳泉还是笑了出来。卢娜真是个可爱的姑娘,她想。
也不枉费她在现实世界里看电影的时候就很欣赏她。
柳泉的笑容平静而柔和,她走到卢娜面前,非常认真非常镇定地直视着卢娜的眼睛,说道“我用我的生命保证他不会对哈利真的不利。我知道一切的真相,但我不能说得太多,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卢娜,这件事非常重要,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现在必须立刻见到他。我也不怕他会杀死我,因为他压根不会那样做。邓布利多相信他不是坏人,我同样相信——而且,只要我们肯去冒险,就一定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这是格兰芬多的信条。”
卢娜沉默了一段时间,灰眼珠里透出朦胧的神『色』。她轻轻地说“你确信他不是个坏人?……他的脑袋里可有很多的『骚』扰虻。”
柳泉不知为何又有点想笑。
用“大脑里塞满了『骚』扰虻”来形容西弗勒斯·斯内普?老天,这真是个绝妙的形容词!她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认真保证道“我相信当你替我转告他这个口信的时候,他大脑里的那些『骚』扰虻不会跑出来捣『乱』的。”
卢娜朦胧的灰眼珠盯着柳泉,几分钟之后,她忽然突兀地踮起脚尖,像个芭蕾舞者旋转一样地潇洒一转身。
“好吧。你的大脑里没有『骚』扰虻,也许我该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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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
嗯首先要祝大家节日快乐w
然后,下一章我感觉自己要写崩【被踢飞
万一我写成蹩脚的言情梗怎么办呢!唉,好伤脑筋【。
下次更新明天零点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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