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换过好几次主人的本丸,又一次迎回了他们的新任审神者。
听说,即使是面对自己旧日的同伴,她也出色地完成了时之政府交付的任务,歼灭了数量巨大的时间溯行军。
当然,出现在池田屋事件这一时代的时间溯行军的数量之大,简直像是个bug。女审神者已经将这一疑点写进了出阵报告之中,汇报给了时之政府。
时之政府也充分表现了他们对于这位新任审神者的看重和信赖。几乎是在接到女审神者这次的出阵报告后的第二天下午,担任类似联络官职务的狐之助,就再次跑来了本丸。
不过这一次它跟女审神者闭门交谈了很久之后才告辞。之后一直到晚餐过后,女审神者都神色如常。在吃晚饭的时候,甚至兴致很高地给那群粟田口家的小短裤们讲了一下他们的一期尼在四国屋如何面对不在预期之中的海量时间溯行军英勇战斗的事迹。
小短裤们:“呜哇~一期尼好棒!!”
一期一振:“……”
啊那种一听就像是说书人编造出来的措辞!情节浮夸到极点,也只有这种眼睛上蒙了一层“尼桑好感光环”的弟弟们才会相信——
他现在在某些时候,已经能够稍微了解一些女审神者的习惯了。比如说信口开河地跟他的弟弟们聊天,用一些编造的故事哄他的弟弟们,让他们先是不可置信、继而肃然起敬,也是她用以放松精神、缓和情绪的一种方法。
……那么现在,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游刃有余、轻松愉快了,是吗?
一期一振觉得身为一位忠诚于现主人的付丧神,好像……也有义务多关心一下主人所担忧之事。
然而他当然不可能去直接问女审神者。不过最近也许是因为想要帮助他的弟弟药研尽快熟悉本丸的运作之故,女审神者还经常任命药研做近侍。正巧今天狐之助来访的时候,近侍也是药研。
于是关心上司(雾!)的好哥哥一期,就在晚间就寝之前,在粟田口家族占据的房间之一——他和药研、骨喰、鲶尾同住这个房间,短刀们在另外两间——他向药研关切地询问狐之助今日来访时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又布置了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
结果药研奇怪地看着他。
一期一振:?
药研停顿良久,才答道:“……虽然确实有布置任务,也说了一些令人在意的话……不过,一期哥,我们不是应该等着大将选择出阵人选就可以了吗?”
一期一振:?
药研又顿了一下,仿佛在寻找着合适的措辞。
“任务内容即使有难度也无所谓……大将只要宣布合适的人选就可以了。”他说。
“在我看来,在现有条件之下,这座本丸里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补强的地方……大家的练度都很高,绝大多数刀剑也拥有充足的出阵经验;可能像信浓这样后来的新人还需要加强练习,但是派他们去执行难度低的任务,也可以放心……锻刀室也好、手入室也好,甚至是资源和小判,都是很充足的,即使受伤也不必担心……而且,现在的大将,是个大方的人。本丸里的大家,每人都有一枚御守……”
一期一振:?
诚然药研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不过……药研说这个干嘛?
下一刻他就得到了答案。
“所以,即使大将会因为任务而困扰,一期哥你也不需要担心啊?”药研一脸疑惑地反问道。
一期一振:“……”
鲶尾看看一期一振,又看看药研,然后咧嘴一笑。
“呼啊~药研,你问了个好问题啊~”
骨喰:“……完全不明白。”
一期一振:“……”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好、好了,我只是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让主人困扰的事到底是什么,毕竟……这个新主人和我们所熟悉的那些审神者好像都不太一样,是个……很少会像现在这样表现得那么动摇的人啊……”他费力地寻找着适合的措辞,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鲶尾:“诶!动摇?!一期哥你这么觉得?!”
骨喰:“……为什么会动摇。”
不过这句词不达意的解释,却仿佛打动了一点药研似的。他犹豫了片刻,说道:“……大将,是为了目前面临的特殊任务而动摇吗。”
一期一振叹了一口气。
“到这里的第一天,主人就说过自己曾经是新选组的冲田总司的友人,并且加州君折断之时,她就在现场……这么推定的话,能够在池田屋事件发生时在场的人、又是冲田总司的友人,不可能是长州藩的过激浪士,那么就只有一个结论——她也是新选组的一员。”
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而现在,她又要因为新选组的事情而被时之政府派去执行特别任务的话,再看到当年的同伴,都会有所动摇吧……”
药研沉默片刻,开口了。
“……下午,狐之助来拜访大将,传达了两个任务。”
“第一,是称赞大将之前的任务完成出色,还说目前时间溯行军攻击的重点在幕末这个时期,而时之政府开拓的时间地图上,任务的重心又落在新选组活跃的时期,所以推定时间溯行军还是会一直攻击新选组……因此希望大将继续担负起重任,执行特别任务,在新选组活跃的时期和地图上,消灭异动的时间溯行军。”
一期一振颔首。
药研续道:“第二个任务,就是普通的任务传达……鉴于最近时间溯行军似乎策划着什么大阴谋,而最新招募入职的审神者们人数众多、各自本丸的刀剑练度也不够,因此时之政府公布给每座本丸的最新任务,是连队战。每座本丸选择三队出阵,连续战斗十场,总之听上去很像是在演练场里的大型演练活动……”
一期一振又点了点头。
“这样吗。”他应道,似乎立即就把这个所谓的“连队战”任务丢到脑后去了,认真地思考着弟弟所说的“和新选组活跃的时期有关的特别任务”。
然而在女审神者宣布下一个任务的内容和出阵名单之前,大家即使知情,也只能作出自己的推测。对于并非来自于幕末时期的刀剑来说,缺乏对当时情形的充分了解,要猜测即将面临的新任务或由此给女审神者带来的困扰,就更加困难。
一期一振想了一下,还是不得其解,只好微微皱着眉头,熄灭了房间里的灯,躺在自己的被子里,仍然在思考着这一连串的幕末相关任务。
“……为什么只发布给我们呢?难道真是因为只有主人这一位审神者有着与众不同的经历,可以利用自己当时的经验来更好地完成任务?可是,这种任务布置给那种强大又资深的审神者也一样能完成吧?无非就是在各个时代出阵而已啊……这座本丸有的刀剑,也有很多其它本丸同样拥有;唯一不同的,就是主人本身的经历——”
他这么想着,总觉得令人在意之处愈想愈多。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决定睡觉。
……明天是不是应该找那些新选组的刀剑们请教一下当时的状况呢。毕竟以主人这段时间以来分派出阵名单的习惯来看,他很容易名列其中——这也容易理解。
四花太刀之中,江雪左文字厌恶战斗,鹤丸国永对新任审神者怀有隐约的敌意和排斥,莺丸其实更加喜欢喝喝茶看看景,悠闲地度日;并且其实莺丸和他的能力值不相上下,假如一定要选择一把四花太刀的话,认真对待任务的他当然是更好的选择。
但是假如这一连串的特殊任务真的十分重要的话,也许还是应该事先了解一下背景,才方便在出阵的时候配合主人的各种安排吧?
这么认真地思考着,一期一振决定自己明天要找一下哪把新选组的刀剑聊一聊。
……然而现在,他并不知道,哪把新选组的刀剑正在想和女审神者聊一聊。
洗完澡以后回到房间,一推开障子门,女审神者就露出了既惊讶、又感到有趣的笑容。
“怎么又是你啊兼桑?”
她初时先是微微一愣,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从容,竟然面不改色地就这么进了房间,还镇静地反手将障子门又拉上了,一边用毛巾继续擦拭着半湿的长发,一边笑盈盈地问道:
“今天你又是来寝当番的吗?”
和泉守兼定:“……”
和她的余裕不同,端端正正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和泉守兼定原本的神色里就有些忐忑的情绪;等到她开门发现自己在房间里、但又这么若无其事地关上门走进来,而且还这么开玩笑似的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五彩缤纷的精采极了。
“别、别开我玩笑啊雪叶君!!”他恼羞成怒地低声吼道。
然而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女审神者,听到这句话以后,脸上的表情却微微一滞。
“……这么说来就麻烦了啊~”她拖长声音叹息了一声,然后唰地一下在他面前就这么盘腿坐了下来,把毛巾随手丢到一边。
与和泉守兼定的正襟危坐不同,她的坐姿是那种随意地盘着腿、右手的手肘还支在膝盖上,头微微歪着,手托住下巴的懒散姿态。然而,她盯着他看的目光却炯炯有神。
“听到那个称呼,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一定不是能用寝当番的玩笑蒙混过关的呢。”她笑嘻嘻地说道。
“那么你要跟我谈什么,兼桑?是关于新选组任务的事吗?”
和泉守兼定也微微一窒,但他能够有点冒失(?)地在这个时刻来到这里,当然也已经做好了觉悟。
“正是这样。”他咳嗽了一声,严肃地答道。
似乎迟疑了一下,好像在犹豫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究竟是不是应该说出口——不过兼桑一向是个行动派,片刻的停顿之后,他说出了今天顶着寝当番的旗号,来到女审神者卧室的真正理由。
“下次再有这样的任务的话,请务必让我也一同出阵吧,雪叶君!”
女审神者露出惊奇的神色——然而不知为何,和泉守兼定的心里却突然涌起了一种了然之感,就仿佛知道她事先早已经猜到自己的来意,现在露出这样的神色不过是为接下来的拒绝找个好台阶而已——果然下一刻,他就看到她笑着摸了摸下巴,叹息道:“我就说,这一下麻烦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10月15日:
这两天腿脚十分不灵,感到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一样难受。
跟腱原来是这么重要的啊……做了治疗好像也没什么效果,真是苦恼。
家里在搬家,长辈们攒了二十年的家当啊……收拾起来真是累死啦。
而且要收拾柜子里的东西就不可避免地一直站着,一直站着的话跟腱的炎症就会爆发,然后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会好好注意的~~
明天即将开始有新脑洞哟,今天我白天也要继续为了搬家而收拾东西,光是巨大的箱子就已经买了三十个了,苦恼【。
pS.谢谢亲爱的cS菌的投喂~~(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