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宦住进了上清储祥宫后立刻有几个小道士服侍他。从此过上了养尊处优的优渥生活。
郭宦马上想到的就是那几个自己来到京城后交往的京城市井上的狐朋狗友。
有好事怎么能忘了兄弟朋友?
郭宦立刻从自己的那些朋友里面选出十二个作为六丁六甲大阵的十二神将。再由这十二神将出去招揽剩下的七千多人。
结果十天之内郭宦招揽的人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大楚国京城里街面上游荡的地痞无赖却越来越少。他们都被招进了上清储祥宫排练六丁六甲大阵去了。
给事中吴冕听说陛下准备用六丁六甲阵破敌的时候心里就很不以为然。
现在他看见郭宦招揽的都是京城里的市井无赖排练什么大阵就更认为不妥。
他急忙觐见皇帝张行陈述利害希望陛下不要被骗子蒙蔽。
张行冷冷的听着吴冕的劝说最后反问道:“这么说你不相信朕是真龙天子喽?”
吴冕听见张行说这句话吓得急忙跪在地上磕头谢罪。
相不相信郭宦的六丁六甲阵能够击退乌骨大军竟然与相不相信张行是不是真龙天子挂钩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的大问题。朝廷里的大臣们全部都闭嘴不言了。
粘莫胡这一次带兵南下比上一次还要快。经过近一年的围困,太原城终于弹尽粮绝被乌骨人攻破了。从此乌骨大军再无后顾之忧一路南下。
这一次,大楚国的地方官比上一次跑的还快。
粘莫胡几乎是没有阻碍的打到巡州。他马上寻找船只派部队过河。
也就在这时候,粘莫胡接到了东路大军主帅斡术战死的消息。
看来又要自己一个人带领军队攻打大楚国京城了。粘莫胡心里反而窃喜,这么大一块肥肉全让自己一个人独吞了最好。
已经过了祖龙河的游哨传回来了好消息。上一次攻打大楚国的京城时乌骨大军抛石车的基座居然现在还在大楚国京城的外面!
半年多过去了,大楚国军队居然还没有把抛石车的基座毁掉!
“命令过河的军队打桩拉缆绳搭浮桥!”粘莫胡命令道。
直到这时,张行的心里终于开始慌了。不能光靠郭宦的六丁六甲大阵,他决定派人过河与乌骨人商谈议和的事情。
张行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他的兄弟建王张勾。议和谈成了更好。谈不成,借乌骨人的刀杀了张勾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中书舍人汪藻竟然自告奋勇要求与建王一起去出使谈判。
这是大楚国朝廷里的大臣都唯恐避之不及的任务,汪藻居然站出来主动承担了。
建王张勾在汪藻等人的护持下硬着头皮出京城北上准备渡过祖龙河与粘莫胡谈判。
刚刚出京城二十里,汪藻就下来扎营休息。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对。谁心里都惧怕乌骨人,能晚见一天更好。
入夜,汪藻偷偷的来到建王张勾的营帐里。
“殿下,您真的准备去和乌骨人谈判吗?”汪藻开门见山的问道。
建王张勾被汪藻的问题吓了一跳。
“不去谈判出城干什么?”张勾惊问道。
“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汪藻压低声音答道。
张勾惊得手里的茶杯都落在地上。他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汪藻。
“殿下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乌骨人欲壑难填,谈判是不会有结果的。现在京城里正在大练六丁六甲阵。这是什么?这说明陛下手里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京城是绝对守不住的!”汪藻说道。
“与其一起死,不如逃出去!”汪藻接着说道。他本来想说逃出去自立门户。可是这样说就等同于谋反,所以汪藻并没有说出来。不过他自信十六岁的建王张勾已经听懂了。
张勾眼睛突然一亮的问道:“逃?往哪里逃?”
他何尝不知道张行派自己去和乌骨人谈判有借刀杀人的心思。现在如果能逃出去活下来当然好了。
“现在我们向南逃是不行的。陛下圣旨一到,地方官立刻就会把您抓起来送进京城。甚至陛下在圣旨里会让地方官直接斩杀了我们。”汪藻答道。
“直接斩杀?怎么会?你是朝廷大臣,我是亲王啊。”建王说道。
“这还不简单?直接说我们是冒名顶替到南方蛊惑人心的乱匪就行了。”汪藻阴沉的答道。
建王张勾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他知道这样的事他的哥哥做得出来。虽然张行在对付乌骨人方面软弱无能可是内斗上还是很在行的。
“我们要逃就逃到朝廷现在管不到的地方。”汪藻说道。
“哪里?”张勾问道。
汪藻抬起手向北一指答道:“偷偷的过河去河北!”
三更天,张勾从跟着自己出城的侍卫里面挑出五个最忠心耿耿的人加上汪藻,七个人牵马偷偷的出了营地。
七个人疾速一路向北然后沿着祖龙河向东。只有这样才能避开正在渡河的乌骨人。
七个人在路上花重金买了几身百姓的衣服然后乔装改扮。
“殿下,一定不能暴露身份!那些地方官员看见乌骨人比兔子跑的还快!可是他们看见你一定是如获至宝。如果把你送回京城陛下那里,一定是高官厚禄在等着他们了。无论是在祖龙河北岸游荡的刘光世还是其他官员谁都靠不住!”汪藻对张勾嘱咐道。
七个人沿着祖龙河找了一天终于找到一只小船。汪藻急忙让船家摆渡他们过河。
这个时候居然会有人要渡河北上,船家满心狐疑。不过捏着汪藻塞到他手里的沉甸甸的银子终于同意了。
汪藻在出城以前就为这一切做好了准备,包括带上沉甸甸的银子。
小船晃晃悠悠的向祖龙河北岸划去。
汪藻默默的看着建王张勾的背影。他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都在眼前这个人身上了。
汪藻马上就联想到了辞官北上的肖严。
肖严是不是也是像他一样把自己一生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叫长寿的年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