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要花费些功夫。”
叶隐轻轻说道。
“不知道首座想怎么个卖法。”
苏彻十分诚恳地说道。
“我自域外来此天地,还没有去过中土,只知道中土地大物博,少有修行人,不知道那边具体是什么规矩。”
“中土的确物阜民丰,只是长老这桩买卖,不知道是怎样安排?求财有求财的办法,若是求其他……”
叶隐音调一转。
“不能两样都要吗?”
苏彻眼睛一转:“我不过是求财而已,中土的金银玉帛,对于修行人并不重要,但是对于我南荒,可是相当重要。”
“哦?”
叶隐看着苏彻。
“南荒各个教派,皆有立身之基,我长生教也不例外,都是尊奉魔主。然而若要发展壮大,却是各有缺陷。我之所以要经营这桩买卖,就是模仿离合阁、青王谷,为本门继续发展订个目标。”
“更何况我出身域外,深深相信财可通神的道理,这个财并不只是金银玉帛。”
“不只是金银玉帛?”
“丹难道不能成财吗?”
苏彻笑得意味深长,而叶隐则是大概滤清了这阳髓的思路。
就只要没有绕出去魔门的那些手段,他都有信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如此,我就先为首座打下包票,这玉露丸若要行销中土,我白鹿洞有办法绕过他们几家。但是后面的事情,我一人做不了主,还是要回转山门。”
叶隐沉吟片刻道:“若是有些变化,少不得要请首座去我白鹿洞五老峰上做客。”
“好说。”
苏彻当即大笑起来。
言罢就命人备下酒宴,在灵毓殿内亲自宴请叶隐。
两人各有怀抱,谈得自然畅快无比。
如今计划渐渐展布开来,苏彻自然也是多喝了两杯。
送走了叶隐,苏彻便在门内又是布置一番,向着慈恩坊急急而行。
按照之前的约定,明日才是归还孽台冰镜的日子,不过苏彻决定提前去慈恩坊。
这也是苏彻原本的计划。
说什么明日大张旗鼓的还镜,不过是故布疑阵,今日登门才是真的。
孽台冰镜离了傅琼珠的掌控,化为一道模糊的寒流,此物由咒诀催动,便能有无穷神通变化,缺了法诀,不过是一抹化不去的寒意。
苏彻以法力将之镇压在袖中,直接向着慈恩坊的方向飞遁而去。
飞不过多时,苏彻便感觉有一道杀意在自己周身游弋。
“莫不是被什么人定住了行踪?”
苏彻原本就灵觉敏锐,如今半只脚迈入步虚之境,更胜往昔,很快就发现了那一丝不谐的来源。
某处山梁之上,有一个黑袍怪客掌中托着一柄怪异的长戟,冲着自己摇摇一摆手。
破军鬼戟?
苏彻想起了空空儿之前的嘱咐。
北地魔门的好手,钧天榜排行第十三的破军鬼戟燕无归要跟自己斗上一番。
眼下可不是好时候。
苏彻也不理他,只是略略一点头,继续向着慈恩坊的方向飞去,而这位也不纠缠,只是挥了挥手,并无更多的动作。
“师兄,他不理你呢。”
青衫少女嬉笑道。“你堂堂钧天榜第十三位,被一个一百零五位无视了。”
“他还有事。”
燕无归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兵刃,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
“你怎么知道的?”
“有些话尽在不言中。”
燕无归叹息一声。
“一百零五,地始魔宫的老家伙们真是老朽了,这样的人物,应当排在前三十六位。”
“什么叫不言中?”
青衫少女看着燕无归,想不明白自己师兄到底是感应到了什么离谱的东西。
“阳髓周身剑意若有如无,袖中寒意凝练,他此行往北,是去找青王谷的。”
“所以呢?”
青衫少女还是不明白燕无归的想法。
“他以剑意对我呼应,说明他也认同我的道路。而袖中寒意,则是告诉我他还有一场生死大局要比斗。此人跟我一般,都是好斗成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师兄又发疯了。
青衫少女看着燕无归在那里侃侃而谈。
“我跟他比出两根手指,告诉他如今慈恩坊内有两位长生坐镇,他冲我一点头,说明他早已经有所准备。以步虚之身硬闯长生真人坐镇的道场,此人当真有趣。”
“那咱们去慈恩坊看看热闹?”
“不必了。”
燕无归望向北方:“你跟我在这里等着,他已经允诺我,归来之后便是我们酣畅大战之时。”
“他说了吗?”
“他的眼睛告诉我的。”
燕无归轻轻闭上眼睛。
“放心吧,这样的对手,我不会出全力的。毕竟他从慈恩坊归来,一定是元气大伤,这一次拼修为,不拼法力。”
青衫少女不禁有些头痛,知道那个倒霉鬼师傅为什么要求着自己跟这个疯子师兄一起出门了。
没有自己在旁边,燕无归迟早把自己玩死。
苏彻自然不知道破军鬼戟复杂的心理过程,因为他已经来到了慈恩坊中。
“后学末进长生教阳髓,拜见青王谷黄祺真人、广寒宗宁璃真人,见过傅道友。”
如今的大堂之上,只有两位长生真人在上端坐,傅琼珠冷脸在一旁说道。
“阳首座真是好胆色,竟然敢来慈恩坊登门踏户,真当我青王谷上下无人吗?”
苏彻瞧了一眼她傲人的峰峦,向上抬手道。
“之前阳髓多有得罪,今日特来向两位真人请罪,不管是杀是罚,阳某皆愿领受。只求两家和好,再不兴这等无谓之争。”
上手两位长生真人并不言语。
傅琼珠即便有所怒气,此刻也强行忍住,她明白真正有决定权的并不是自己。
“阳首座。”
青王谷掌门开口道:“你当真以为我青王谷杀不得你么?”
“在下之所以敢在此时登门,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苏彻小声说道:“今日前来,不仅是要向傅道友道歉,更要将一件生死大事,拜托给两位前辈。”
“生死大事?”
黄祺叹了口气道。
“阳首座觉得我青王谷上下皆是三岁孩童,在这里虚言诓骗。”
“非也,阳髓敢问两位前辈一句,我长生教祖师是何人?”
“贵宗敬奉哪一位魔主,阳首座不用我们提醒吧?”
“长生教是上古天庭所出,青童小君一脉传承。”
苏彻正色说道:“阳某不才,愿以区区性命,令我长生教上下荡涤魔氛,重归玄门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