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一如之前的每一天,安德烈斯在下午茶的时间会到盖勒特这里报道一下,看看自家王有什么缺的,顺便警告一下呆在自家王身边的某个不明生物，提防一下自家王可能受到的伤害。“王？他在干什么？”进了客厅之后，安德烈斯并没有在柔软的沙发上看到每天像猫一样慵懒的某个不明生物，相反的，在客厅的一角,安德烈斯发现了裸着上身、盘膝坐在地上、面前插了一把刀的家伙。
“嘘——”冲安德烈斯挑了挑眉毛，盖勒特将手上的书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给自己到了一杯温热的红茶。“尘这是在和他的刀交流”身体向后倚到了沙发的靠背上，盖勒特冲着沐尘的方向勾了勾嘴角。不得不说,沐尘的出现给盖勒特的生活添了无数的乐趣与生气。前一阵子盖勒特才在沐尘的身上发掘到了高水平的炼金术与魔咒,这转眼,没想到沐尘又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自从沐尘醒来之后，盖勒特就再也没在沐尘的身边发现什么武器，那天让自己感受到了生命战栗的黑色的镰刀就像是昙花一现一样，如果不是当初自己将记忆取出来，在冥想盆里反复的推敲，自己真的会觉得那天自己看到的那把镰刀真的是自己的幻觉。不过，今天，就在安德烈斯来这里之前，沐尘突然放下了手里的书，然后便随便找了客厅的一个角落盘膝坐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超出盖勒特的想象了，只见沐尘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因为之前沐尘的自己的要求，他的衣服从之前的巫师长袍换成了类似于浴衣的衣服，浴衣的里面，沐尘什么都没有穿，腰带一松，整个上衣就在重力的作用下掉到了地上，然后，沐尘竟然从脊椎的地方直接抽出了一把刀！那是刀啊！正当自己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沐尘就直接扔下了‘我要和我的刀交流’便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了。所以说，现在盖勒特也是一头的雾水。
嘛……不管有什么事，现在也只能等待着沐尘醒过来之后再说了。
沐尘早在当初知道自己的在昏睡的时候身体上出现了虚化反应就开始不间断的联系自己的斩魄刀——虚灵了，毕竟，当初自己在解封虚灵的时候，身体才会呈现出部分虚的外形特征，就比如说是那被骨质覆盖的胳膊，以及那个明晃晃的虚洞。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之前也只是在胳膊上出现了虚化反应，不过这次……自己竟然长出了骨质的尾巴，事后沐尘曾经特意问过盖勒特自己当初的尾巴什么样子，有多长，不过结果就是自己加大了和虚灵之间的联系。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然人无奈，之前不管是怎么在心里叫虚灵，虚灵都没有反应，就在沐尘以为虚灵是因为保护自己的这两次而受了伤的时候，虚灵竟然主动的有所反映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沐尘将手上的东西一扔，连地方都没选，直接将虚灵拉出来的原因了。
不过，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看着眼前这无尽的黑暗，沐尘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很久之前，自己还在白哉的那个世界的时候，白哉曾经和自己说过，死神和斩魄刀交流的地方是死神的内心世界，因为这里是斩魄刀生存的地方。难道，自己的内心就是这样的环境？一片虚无？不过想一想也对，自己身为一个流浪者，在空间和空间的夹缝中生存，身心和那种虚无的环境同化，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是么……
“这里是个好地方不是么？”就在沐尘打算坐下来休息一会的时候，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沐尘的耳畔。
“虚灵？”侧过脸，沐尘对上了一抹白色。
“好久不见，沐尘~”伸手将沐尘揽在了怀里，虚灵仗着身高上的优势将沐尘整个困在了自己的阴影中。“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你刚刚找到我的时候呢。”嘴唇贴在沐尘的耳朵边，虚灵带着笑意说道。
“啊，的确呢。”并没有挣脱虚灵的怀抱，相反，沐尘将自身的重心向后移动，靠在了虚灵的怀里。“前段时间你怎么？”在虚无里面走了这么久，沐尘也有点累了。
并没有回答沐尘的问题，相反的虚灵动了一下手臂将沐尘打横抱了起来，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么了，累了？”像是在抱大娃娃一样，虚灵低头蹭了蹭沐尘的鼻尖，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好多次了，就想这么把你困在我的怀里……”
对于虚灵的话，沐尘只是挑了挑眉毛，“你已经做到了不是么？”对于这个怀抱，沐尘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具体在哪里感受到过，沐尘一时间还真的想不起来了。“没想到，你不戴面具的脸，是这个样子啊……”初次见面的时候，虚灵的是以一种介于虚和破面之间的造型登场的，脸上带着厚重的骨质面具，之露出了一只鲜红色的眼睛，身体上是白色的制服，沐尘在使用虚灵的时候，是左胳膊上有骨质、有虚洞，而虚灵则是在右臂，同样的骨质、同样位置的虚洞，而虚灵的身后，则是一条长约两米的长满了骨刺的尾巴。不过这次和虚灵见面，虚灵身上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要不是作为斩魄刀的使用人，熟悉虚灵的气息，沐尘真的没有办法将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曾经见过的虚灵联系在一起，差距太大了！和之前的造型相比，此时的虚灵，如果不是沐尘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自己的内心空间，沐尘真的会认为眼前的这个人是误入虚无之境的人类。
“怎么样？好看么？”听到沐尘这么说，虚灵不由得孩子气的问道。
“比想象中的好看。”这是实话，沐尘伸手摸了摸虚灵的脸颊，温度有点低，但是却有着和人类同样的质感。“你之前发生了什么？”拽着虚灵银白色的长发，沐尘勾了勾嘴角。
听到沐尘说的话，虚灵的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得到了家长夸奖的孩子一样。但是听到后面，虚灵就不由得撅起了嘴。“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嘟着嘴，虚灵一脸不情愿的说道。“现在的我们可是势均力敌，我才不要还想之前一样乖乖地当你的坐骑。除非……”
“除非什么？”嘴角的弧度勾的更大了，沐尘伸手捏住了虚灵的下巴，强迫他对上自己的眼睛。“除非什么？”
“……”虽然沐尘是被抱在怀里的那个，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虚灵不由得僵直了后背。想到之前自己和沐尘签订条约的时候的那场战斗，虚灵不由咽了咽口水，那场战斗，虽然沐尘当时的能力并不是太高，但是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现在想一想，虚灵还是觉得后怕。现在沐尘已经彻底的解封了记忆，比当初和自己打的时候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但是，一想到自己同样得到了那么多的东西，虚灵又有点手痒痒，要知道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自己每天除了消化那些能量之外，就是磨练自己的技术了。第一天、第二天也许还可以，但是时间长了，真的很无聊。“除非你再次降服我。”咬了咬牙，虚灵冲沐尘露出了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笑容。“赌么？”
“赌，当然赌。”其实早在看到虚灵的这个样子，沐尘就知道，保护自己穿越时间、空间，夹层里面的那些能量，虚灵没少吸收，也受到了益处。而综合一下自己之前的变化，沐尘很快的就猜到了自己身上出现的那些变化和虚灵有很大的关系。自己和虚灵是一体的，一体的两个面，当时自己的身体虚弱，而虚灵由于吸收了夹层的力量而变得强大了，所以，从能量上来讲，自己成为了坐骑，而虚灵成为了驾驭坐骑的王，所以自己的身上才会出现虚化的反应。但是现在自己醒过来了，而且之前还吃了那么多的灵魂，所以，现在自己和虚灵之间是势均力敌的关系。“要在哪里打？”挣脱了虚灵的怀抱，沐尘从地上站了起来，能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沐尘也很高兴。而且，当初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都能收复一次虚灵，没道理现在不行！
“你先出去，然后我们去外面打。说起来，我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阳光的样子呢！”
“好。”
“尘，怎么样了？”沐尘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盖勒特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方向，沐尘对上了盖勒特似笑非笑的眼神。“和你的刀沟通的怎么样了？”天知道，沐尘都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坐了一个小时了。自己都喝完了一壶的红茶了。
“安德烈斯也在啊。”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沐尘从地上爬了起来。“盖勒特，后花园借我用一用。”
“你要干什么？”出声的不是盖勒特而是安德烈斯，虽然说这里现在已经是盖勒特的住所了，但是从财产上来说，它还是属于安德烈斯的。其实盖勒特已经不止一次说过他想回格林德沃家的城堡了，但是奈何作为一个巨大的靶子，现在邓布利多盯那里盯得紧。
“我要打一场。”对于安德烈斯这只盖勒特的忠犬，每次见到了沐尘都忍不住想要调戏一番。说句实话，自己并没有向安德烈斯透露过自己曾经的职业，以及食谱。但是安德烈斯还是不待见自己，其实也不是说不待见，就像是遇见了生物链上的死对头一样，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的食谱上的确有巫师，有人类。沐尘冲盖勒特勾了勾嘴角。“有兴趣么？”果不其然，听到沐尘这么说，安德烈斯一脸愤怒的挡在了沐尘和盖勒特之间，手中的魔杖也对准了沐尘。对外，安德烈斯的确是一个优雅的大贵族，但是只要事情涉及到了他的王——盖勒特·格林德沃，那么安德烈斯就会瞬间化身为暴怒的狮子，不惜一切代价咬杀那些敢于挑衅他的王的人，更何况现在沐尘的手里还拿着他的那把看上去就很锋利，实际上也很锋利的刀。
当然，盖勒特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和沐尘的相处了这么久，盖勒特也看出来了，沐尘这是在逗着自家属下玩，反正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盖勒特也就随沐尘去了。其实在盖勒特看来，安德烈斯的神经的确是绷得有点太紧了。相比较于没有看过沐尘实力的安德烈斯来说，盖勒特还是算清楚沐尘的实力的，要是沐尘真的和自己动手，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要知道当初沐尘只是凭借本能在战斗，还是之前昏迷了那么久，自己都只能设计将其关进牢房里，而不是就地将其斩杀。那么现在，已经恢复了理智的沐尘……“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放下了手上的大部头，盖勒特露出了一个矜持的笑容。
“王！”听到盖勒特这么说，安德烈斯的心都快揪成一团了。外人都说安德烈斯是个狡猾的狐狸，但是实际上，安德烈斯的家族，传下来的血脉中就有规避风险的能力。对于沐尘，安德烈斯从见到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战栗，这是他之前从未感觉到的。
“我有幸知道你的对手是谁么？”
“啊，当然。”看到安德烈斯的脸变得更加的苍白，沐尘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我的刀。安德烈斯，不是你家的王哟~”说着还冲安德烈斯俏皮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