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依的呼吸平稳之后,看着相互依偎着睡在一起的两人,李皓奕嗤笑一声。
“怎么?司首领这是装睡装上瘾了吗?”
看着斜靠在门板上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他的李皓奕,司擎苍睁开了眼睛。
黑眸清亮,不见一丝睡意,他侧头看向李皓奕。
李皓奕抬了抬下巴,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出去谈谈?”
司擎苍没有理会他的话,他抱着凌依重新闭上了眼睛。
看着拒绝和他交谈的司擎苍,李皓奕撇了撇嘴,他凑近他低声问道:“你刚刚是怎么躲过凌依的异能侵袭的啊?”
要知道,他能够在凌依把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弄昏过去之后醒过来是因为他本身足够警惕也足够强大。
当他在第一时间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就屏住了呼吸,所以他才没事;但司擎苍不一样,就他现在还没有突破五级的异能等级,就算他本身是一个再警惕的人,在不够强大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抵抗住刚刚来自凌依的那波悄无声息的攻击。
老实说,刚刚如果不是凌依哭泣的那刻这个男人的呼吸乱了,他也不会发现异常。
司擎苍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看着屋子里呼吸平缓的众人,再看看本来应该正在守夜,现在却已经死死睡过去的四人,李皓奕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任命的扛起了守夜的任务。
等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之后,看着在他怀中熟睡过去的女人,司擎苍悄悄的伸出手,轻轻的摸上了她的眼睛。
他用食指指腹缓缓摩擦着她的眼角,脑海中的思绪却如波涛一般汹涌澎湃。
这里,刚刚流出了很多泪水。
她哭了,可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她很难过,可他对那些让她感到难过压抑的事情,却一无所知。
她说了很多话,可那些话里的意思,他大多都不甚明白。
她说她想和李叔的妻子一样,无牵无挂的离开这个世界。
她还说……
想到凌依刚刚和李皓奕絮絮叨叨说的那些话,司擎苍的呼吸有些沉重。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竟然让她独自承受了那么多痛苦。
心疼、悔恨、嫉妒等情绪在他的大脑里炸开了花,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让他的心口很是疼痛。
司擎苍有些嘲讽的想,他可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对象。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那,她那些一直遮遮掩掩不愿意告诉他的过去,他可以不在乎,不去探查深究。
可今天她的眼泪却打碎了他这种天真可笑的想法。
她为什么那么恨来自玄武基地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李皓奕听完她给那个男人的惩罚后,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做法很让他佩服?
她为什么说自己比李皓奕小?
她……
各种各样的疑惑充斥在脑海里,种种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她的泪水,她的哭泣,她的绝望……所有和她在一起的场景在脑海里一一闪现开来。
他现在特别想要了解她曾经的过往。
他想知道,曾经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一个靠自残来维持清醒的人。
他也知道,如果他刚刚跟着李皓奕出去了的话,那,他可以从他口中套出很多与她有关的问题的答案。
可是——
司擎苍用一种轻柔的力度死死的扣住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的女人。
现在什么都没有她重要。
既然她不想让他看到她那狼狈的模样,那他不看。
既然她不让他看到她那脆弱的样子,那他尊重她的意见。
在她身边,他愿意当一个不听不看的傻子,可在她看不到,不知道的地方,他却希望自己能用想用的方法去安慰她。
现在的她太脆弱,他想这么安静无声的留在她身边,牢牢的守护着她,安静的陪着她。
————
“啊——”
划破天际的惨叫声拉开了第二天早上的序幕。
这凄惨的声音让因为睁着眼睛为大家守了一晚上夜而有些困倦的李皓奕瞬间清醒了。
他看向惨叫声的源头。
哦!是昨天刚被凌依给报复了的白大褂。
这家伙这一夜睡得那么好,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害的他还以为凌依使在他身上的异能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起作用呢,没想到……
这报应来的可真快啊!
“哥~”李皓诺伸手悄悄的在睡袋里拉了李皓奕一下。
对上李皓奕看过来的目光,李皓诺伸手指了指他脸上的笑容。
他希望他能收敛着点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皓奕收敛好脸上不应该出现的情绪,然后义正言辞的咳嗽了一声。
他要牢记,现在的他是这个由四大基地的精英组成的队伍的总负责人,为了保持最起码的公正,也为了端平一碗水,他要时刻端庄严肃着。
看着他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凌依悄悄翻了个白眼。
眼角的余光瞥到白大褂疼的脸色苍白,说不出一句话来的样子,凌依默默的往外走去。
谁能想到这个面色苍白浑身疼得冒冷汗的男人曾经是一个特别喜欢在实验台上听实验体惨叫的疯子呢?
“你要去哪儿?”刚整理好睡袋就见凌依要往外走的司擎苍连忙拦住了她。
凌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一大早上起来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刷牙洗脸啊!”
看着她这已经恢复正常的样子,李皓奕和司擎苍都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凌依的背影,想想她那容光焕发的样子,李皓奕忽然很想问一句,她昨天晚上喝的那个和糖水差不多的酒是哪来的。
啧,这糖水的效果,看起来可真是有够好的啊!
“啊!!!好痛!”惨叫声再次传来,李皓奕心中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
他起身往惨叫的人那里走去。
只不过是一点自己手下的实验体曾经受过的疼痛罢了,竟然叫得这么惨,可真是有够没出息的。
当然,这个男人现在叫的越惨,也就越从侧面说明了他究竟是一个多么冷酷残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