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我就知道的……”
归初破涕为笑,鼻子里还吐出了鼻涕泡泡,司衍阙见状嫌弃地嗤了一声,手上却拿过锦帕,温柔地替她擦了擦。
“哭起来还是小丫头的样子,脏死了!”
幼时只要是他惹这丫头一个不顺心了,小丫头保准赖在地上吐鼻涕泡泡,一边还挥手蹬腿的,就是哭闹着不起来,吃得他死死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小丫头还是这样。
司衍阙笑了笑,心里所有的阴霾竟然因为这一个脏兮兮的鼻涕泡泡而消散无踪了。
剩下的,唯有满腔温软与攀附在骨血里的刺疼。
☆
“主子很开心吧?连小姐总算是跟你服软了。”
不爱看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冷漠以对,毫无情绪,这是司衍阙想要那孩子性命的第四个理由。
他想要吓吓她,想要看见她脸上出现别样的情绪,笑也好,哭也罢,总比冷脸的好。
“这碗里当真是落胎药?”
司衍阙不置可否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扫了眼凤朝手里的药碗,淡声问到。
“……不是。”
凤朝只是僵硬了一瞬间,便又老实地交待了出来,这碗里不过是寻常清热的方子,哪里是什么落胎药?
“朝儿,违背主子命令,擅自做主,这可是要命的决定。”
凤朝的膝盖随着这一声不冷不热的话语猛地落到了地上,径自忽略膝盖处钻心的疼,凤朝笑得依旧温软。
“比起我死,朝儿更怕主人难受后悔。”
若主子今日当真给连归初灌了落胎药,凤朝敢肯定,主子这一生,以后只会留下痛苦。
她不愿意。
主子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愿意也不能见到主子变成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喜欢我?”
这话不需要初初来告诉他,司衍阙早就看出来了,女子的眼神那般直白露骨,傻子才看不出来。
“……是。”
凤朝似乎是没有想到主子竟然会明着问她,当即就变了脸色,哪还有方才的镇定自若?
“朝儿,你不该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你。”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结果,此时突然从主子口里听到,凤朝难免还是有些稳不住身子。
黑夜里,女子孱弱的背脊稍稍颤抖,司衍阙蹙了蹙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凤朝抢了先。
“朝儿知道,只要能一直跟在主子身边,朝儿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求。”
话语一顿,凤朝咬了咬牙,抬头看向面色如常的司衍阙,继续说道:“只求主子不要赶走朝儿,朝儿无路可去,只想留在主子身边。”
凤朝不怕主子杀她罚她,就怕主子为了省去麻烦,将她遣走,这是对她最残忍的惩罚。
“我不赶你走,我也不杀你,起来吧!”
司衍阙隐晦地扫了她一眼,见她面上露出惊喜,不由暗嗤:本以为是个通透的,如今看来也是个傻子。
“初初有身子的的事情要保密,莫要让其他人知道。”
凤朝点头应下,此事不说她也知道,若是门主知晓连归初有了容倾流的孩子,一定不会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