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焕嘴角细小弧度的扬起,玉疏衔垂眸思索片刻,便悄然移开了眼。
“殿下,安侯府五万将士无诏入宫。”
殿外的人扬声禀报,左昌闻言吁了口气,玉疏衔斜睨,正好瞧见安焕得意洋洋的眼睛。
“传本宫令,降者生,违者死。”
玉疏衔话音一落,殿外的将士便应声退下,左昌七上八下地跪在地上,唯独一边的安焕嗤笑出声。
“京城十万驻军将士皆派往前线,殿下还有何本事阻挡我安家?”
瞧着一派淡然的玉疏衔,安焕暗自咬牙:如今,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玉疏衔杀了他的大儿子,那可是他最喜欢的儿子,是他安侯府下一任继承人啊!
竟然被玉疏衔一句话就夺去了性命,如今云阑帝都兵防空虚,正是他夺取玉氏江山,报仇雪恨的好时机。
“安侯不用着急,等着便是。”
玉疏衔负手而立,冰雪交加的眸子格外的平静,他看着底下跪首的两人,无波无澜,宛若在看一个死人。
就因为这一个眼神,左昌突然惧了。
面前的人是玉疏衔,常年不居朝堂,依旧稳坐东宫之位的玉疏衔,他的手下,不可能只有明面上的,还有暗处的人,不计其数。
“殿下,小侯爷求见。”
就在左昌忐忑不安,安焕咬牙切齿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道声响。
“进。”
玉疏衔薄唇轻抿,温热的茶水渡进喉咙里,消除了一些冬日里的寒冷,他抬眸看向面色犹疑的安焕,眼中划过少许的,高高在上的悲悯。
“安淙意见过殿下,殿下千岁。”
安淙意快步而来,他穿着青色便衣,明朗俊秀,唯独身上丝丝血腥味,昭示着他来时的路,并不平静。
“安侯爷已经等了许久,淙意,告诉他,你们安家的五万将士如何了?”
玉疏衔的语调平仄又冷然,安淙意的神色嘲讽且快意,安焕瞧着,心中陡然不安。
“禀侯爷,降者余五万。”
安焕猛地睁眼,他府中将士不过五万多人数,怎么可能全部投降?莫非……
将安焕的神情变化全部看在眼里,安淙意轻嗤一声,转过身来。
安焕计划了许久,想要谋反,他急切冒进,可他安淙意,却是步步为营,咬着牙等了许久。
不过等来了今日,那这许多年的逢场作戏和假意迎合,都是值得的。
“安淙意,你竟然敢背叛为父!”
安焕猛地站了起来,流光蹙眉,连忙上前将他压下,流光脚上使了大力气,安焕膝盖一疼,闷哼着跪了下去。
“为父?”
安淙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轻笑了几声,才挑眉笑道:“我只记得,我的生母死在你手上,你是我的仇人。”
今时今日还敢跟他提父子关系,安淙意冷笑:真是好厚的脸皮!
“可你莫要忘了,是我安府将你养到这般年岁,否则你早就死了!”
安焕恨恨地瞪着安淙意,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安淙意这个婢女生的小杂种,早就被狗啃尸了,哪还能站在这里,与他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