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再也没有交集,长诀知道这段往事,所以喝酒之后,经常问他会不会后悔。
他想了想,他这一生最后悔的事,便是逃到了浮潇庄的山脚之下,遇到了那个单纯的小丫头。
若是他早些死在其它路上,他们就不会遇见了,那她也不必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长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身负血海深仇的初初确实长大了,如他所期待的那般,长成了令人忌惮的模样。
他想,他曾经是真的娶她为妻,不过时运不佳,孽缘而已。
这个梦,执渊做了很久,在梦的最后,他看见了一张苍白虚弱的脸,逐渐化为虚影。
初初醒了,真好。
归初是在一个早晨醒的,那日下了雪,她推开门,正好看见满地雪白,万物清醒。
做个梦实在是太累了,尤其是充满欺骗的噩梦。
“哐!”
破碎声响起,归初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多了抹温度,是个小丫头。
“小姐,你总算是醒了,呜呜……歌儿吓得要死……呜呜……”
每次她受伤,小丫头就爱抱着她哭诉,她也知道这次的伤情有些严重,所以也没笑她,只是由着她哭。
秋笙是许久后才出现的,看着面前那抱在一起,哭得凄切的人,秋笙面色一皱,连忙上前去拉开了那惨兮兮的小丫头。
“臭丫头!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抱着小姐哭?”
楚离歌鼻头一皱,连忙反应过来,将一脸笑意的归初扯了回去,还边嚷嚷:“笙姐姐说得对,都是我太高兴了,小姐快些进去!”
归初就被两人扯着带了回去,小丫头不放心,还强迫她上了床,将一层层的锦被都裹了上来。
“好了,哪有这么冷啊?”
归初话音刚落,秋笙就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外面都下雪了,小姐身子骨本就不好,必须得注意保暖。”
归初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能由着这两个丫头,一个给她塞被子,一个在屋里整理暖炉。
“我睡了多久?”
归初总算是明白那人的厉害之处了,将毒蛊与功法融为一体,交手之际,寻机打入对手体内。
果真是狡猾。
“整整七日,我们还以为小姐再也醒不过来了。”
秋笙坐到榻边,归初连忙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秋笙笑笑,埋下了脑袋。
“阿倾呢?”
归初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她睁眼看见的,应该是容倾流才对。
归初委屈地蹙眉:莫非才短短几日,那王八蛋就变心了?
秋笙手心一颤,看着归初狐疑的眼神,秋笙抿了抿嘴,倒是一边的楚离歌开口了。
“天泽突然在凰越边境生事,像是谋划了许久,要出大动作了,君上没有办法,只得先回去了。”
归初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说什么,虽然心里挺失落的,但也知道什么叫重中之重。
将归初的表情纳入眼底,楚离歌转了转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归初开了口。
“疏衔呢?他的伤……”
想到那日背后的温热,归初就是一阵焦虑。
天罗鬼经号称蚀骨之术,止将那一掌虽被疏衔化掉了几分力道,但其余的,可全都被他的身体承受住了。
其中痛苦……归初抿唇,不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