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肤很白，所以衬得右脸颊上的红色纹路越发清晰可见，那纹路四处蔓延，攀爬至耳，最后滑入脖颈，蔓延至下。
诡异绝美的脸，唯独那红色纹路之中，一抹黑色莲瓣，显得格格不入。
“天罗鬼经……”
蚀骨之术天罗鬼经，尖锐的牙齿没入唇瓣，归初握拳——果然是他。
“小丫头见识颇深，宣云湖当真疼你。”
止将摸了摸脸上的纹路，笑意盎然，连天罗鬼经都知道，宣云湖当真是看重自家小徒弟。
“所以，你该死！”
话音刚落，归初身形一转，银色扶桑自体内祭出，越发厚大，直直将归初包裹在内。
无数淡白光丝从扶桑花里掠出，以一种缓慢又静然的姿态，游走在归初四周。
同一时刻，白皙的额际冷汗浸出，将熠熠光亮的扶桑花印记缓缓沾湿。
“九摇秘录第四层？”
脸上的花纹慢慢渐深，将皮肤后的青色血管暴露出来，止将摸了摸脸，眼里兴奋一闪。
“好一个连归初。”
小小年纪便破开四层，直冲九摇顶峰，不愧是那些人看中的人。
沉重浓郁的暗黑光环在执渊眼里放大，他看着止将轻笑一声，满是轻视。
两方强大的力量正在对峙，一方肃然苍白，一方悠闲散漫，谁上谁下，一眼便知。
有一种叫做不安和纠葛的情绪在心中渐渐拉扯开来，逐渐吞噬着执渊的五脏六腑。
而那道钻心的疼痛在暗色劲气大涨，狠厉地冲破银芒之时，终于破口而出。
“噗！”
两道血柱同一时刻喷涌而出，点点滴滴的落到不甚平整的地面上。
“主子！”
“小姐！”
凤朝双眼一睁，连忙忍住身体的颤抖，连爬带滚地靠近执渊，将他抱在了怀里。
“主子……”
凤朝的手碰上了执渊的脸，那处他珍惜无比的血玉面具以悄然破碎，露出了一张美艳妖冶的脸来。
“朝儿……挡住我……别让她看见……快点……”
他字字泣血，凤朝泪眼朦胧，连忙缠着身子移了移，替他挡住了脸。
“愚蠢！”
冷寂的嗓音传来，凤朝身子一颤，脸色愈发苍白几分，但她依旧毫不动摇，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外界的窥视。
止将的眼里划过一丝暗沉，他淡淡掠过躺在地上的执渊，随即转眸，看向气流缓缓平静的漩涡中心。
墨色的发丝互相纠缠，越发紧绕，带着主人家的心情都要愉悦几分。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归初揽着他的脖子，她撑起精神，美艳苍白的脸，笑意嫣然。
“阿初……”
这半生，父君母后双双离世之时，他彷徨无措，却依旧谨记凰越之主的身份，不曾露出半分恐慌。
他喜怒不形于色，从不轻易变幻情绪。
直到方才，他看着残暴的暗色劲气生生打进归初的身体，而他却只来得及揽住她的身子。
无力。
“阿倾，对不起。”
秋笙说得对，归初从不轻易低头。
直到身体传来淡淡的无力感，昭示着什么，归初这才轻声说了一句：“是我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