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渊闻言笑意更深,他扫了眼有些欲言又止的一群人,最后看向身边的凤朝。
“你们可都是长进了不少,这屋里,还是朝儿最让我顺心。”
见凤朝惊讶地抬起了脑袋,执渊轻轻转头,饶有兴味地看着一边闷头思索不说话的长诀。
“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学着你们的大师兄,处处留情,情根深种来了。”
此话一出,长诀手里的酒杯猛地倒在桌上,他阖了阖眸,开始平静的擦起桌面来。
幽竹闻声瞧了过来,他看了眼面色平淡的长诀,有些诧异地垂下了脑袋。
长诀这是……
“少主,溯云没有。”
溯云恍然抬头,他对上那双满是阴霾却异常平静的眼,不到瞬间,就移开了眼神。
“溯云没有。”
翻来覆去,他只说得出来这一句话,可这话偏偏就是执渊不想听的。
“既然没有,那就给我一个解释。”
溯云垂眸,不敢去看他的神色,他想了想,还是淡声说道:“五年前,溯云去西江做任务,曾见过她。”
溯云想了想,那个时候,她还是个真正的小丫头,不过八九岁的年纪。
“她救过溯云,溯云却杀了她的朋友,所以……”
好心相救他人,却因此为自己身边的人招惹了杀身之祸,执渊闻言掀眸,这个故事,听起来有些耳熟。
凤朝突然想起来了,五年前溯云回来的时候,还恍恍惚惚的,她以为他是受伤了,养养便好。
可如今,已经养了五年之久,他还是没好。
“溯云,悔么?”
执渊淡淡的话语落到耳边,溯云顶了顶上颚,平静地摇了摇头。
“不悔。”
他本来就是罪大恶极之徒,那鲜活的生命在他眼里不过微末芥子,而那一声声的哭泣和悲鸣,在他听来,都是弱者的叫嚣,都是笑话。
“这么多年,溯云做事从来没有差错,多年功劳抵过这一次的失误,也是可以的。”
长诀抬眸,向来晦暗深沉的眼里,不停的有弱光闪过,又被他毫无动静的压下。
“少主不如饶他一次,反正左右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
执渊淡淡的应了一声,凤朝松了口气,连忙上前去将溯云拉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衣袍上的脏乱。
“今儿个你来对了,主子刚刚酿了美酒,心情好着呢!”
凤朝调笑了一句,转眸见执渊眼神温和,她心里一软,连忙将溯云拉了出去。
“如今在你面前,凤朝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长诀温声开口,他记着原来凤朝刚到执渊面前,可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说句话都得思量许久,如今,倒多了几分自在。
“朝儿听话,自然乖巧温顺。”
执渊面无异常,继续摆弄着自己的酒,却没有注意到离青眼里划过的碎光。
“离青,溯云悔了么?”
离青从思绪中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像是有些好奇的执渊,轻轻摇了摇头。
“定是悔了,他若不悔,那小丫头早便成了他手中亡魂了。”
嘴上说着不悔,可谁都知道他悔了,不过是时运在那,命运在那,摆脱不了,只得强求不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