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初再次提到了安淙意,梯云抿了抿唇,有些情不自禁地握了握拳。
“他待我很好,不过梯云命薄,受不起罢了。”
她觉着:安淙意应该有娇妻相伴,活得自在,哪该将心思花到她身上?
毕竟,最后都是空费心思。
“话是这样的没错,可如今,不是有一条生机了么?”
归初手腕一动,血红色的琉璃瓶稳稳地落在了桌上,映照着暖黄的烛灯,这般诡异的颜色有些异样的温暖。
“姑娘的意思是……”
梯云脑海里有一个念头闪过,但她却是不敢相信的,毕竟那桃花醉的解药,哪是那么好解的?
“正如你所想。”
归初点了点下巴,早在初遇梯云那晚上,她便打起了主意。
她面颊上的暗色桃枝,看一眼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的东西,所以她连夜绘了张图,送去了老鬼那里。
至于这药……可是?毕那家伙不远千里送过来的。
“梯云本无此意,但有一句话还是想说与姑娘。”
梯云将瓶口盖上,她神色复杂,还带了些莫名,见归初不解,梯云抿了抿唇。
“这桃花醉是我母亲研究出来的,培养这蛊要用到许多珍奇古怪的毒物,甚至有一些毒物是母亲自己养育出来的,所以这解药药方,除了我母亲,世上无人可知。”
若非如此,她又何必抱着与木瑶华同归于尽的心思?
“啊?”
归初闻言挠了挠脑袋,老鬼出品,可是道道精品啊!莫非这老东西诓她?
“姑娘,怪的不是这个,而是——”
梯云的面色有一瞬间的狐疑,“这解药,是真的。”
“……”
归初眨了眨眼:老鬼这是?
“当年母亲制蛊之时,也曾遇到了难题,所以找了当时的一位前辈请教,这世上除了母亲,便只有那位老前辈知晓。”
归初摸了摸下巴:让梯云的母亲称作前辈的人,怕是只有那些快要入土的老家伙了。
可老鬼……
“那你说,那老前辈是谁?”
归初心里有一个猜测:那老东西向来是神神秘秘的,说不定真有什么秘密瞒着她也不一定,否则怎么会这么巧解了人家的独门蛊?
“是云株城情花府的光霁老人。”
梯云也是不解:这光霁老人已经逝去许久了,应该不会是他。
“光霁老人?便是那位脱离情花府的怪人?”
归初的声音有一瞬间的破裂,这名字于她,算得上是晴天轰雷。
因为……那光霁老人可是老头子的师弟,也是她的师叔。
不过,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可是念叨过这位师弟,说他痴迷蛊术入了魔,疯疯癫癫的,生时活在了蛊上,最后也死在了蛊上。
言语之间,不难听出老头子对这位师弟的想念和遗憾。
可老鬼……归初眯眼:那老东西看起来好好的,哪有什么疯癫之相?
更何况,两人相识许久,她可从未见过他沾染蛊术。
不过,话说反过来:若是那老头子真的不染蛊术,又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配好桃花醉的解药!
若他真是光霁老人,那许多事情……
可老鬼对她那般好,他明明知道她心中的念想,又为何要隐瞒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