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楚离歌见她神情怔愣,不由抿了抿唇:若非她武艺一般,此时也能有些用处。
“等枍弦回来,咱们便起身前往云株城。”
归初眯了眯眼:既然敌人已经浮出水面,那么她便要尽快与师兄会和,将此事告知与他。
至于现在——
“我去瞧瞧梯云姑娘,你先准备准备,咱们今夜就能走。”
归初拍了拍楚离歌的肩膀,手下碰触到的僵硬不已,归初转了转眼睛,没有说话。
“是……”
楚离歌点了点头,她看着归初脚底卷出的细叶,心里一叹:望一路平安,万事顺遂才好。
☆
“姑娘……”
梯云倒着茶的手一顿,她转眼看向来人,抿唇轻唤了一声。
“伤,好得如何?”
归初掩去眉眼间的情绪,她迈步进了房里,依就是散漫悠闲的样子。
“差不多了……”
梯云笑笑,她在这里可住了不短的时间,每日好药供着,不好都难。
“连小姐的大恩,梯云没齿难忘,以后小姐若有需要之处,梯云万死,也替姑娘办好。”
见女子面颊处的桃枝盈盈发光,归初眼眸一深,顺势坐了下去。
“任何事?”
梯云含笑点头:“任何事!”
归初瞧了她好一阵子,直到对面女子面上升起不自然的红晕,她才笑着移开了目光。
“你知道,我能来这云阑,多亏了谣花阁的‘助力’。”
梯云闻言点头,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本先是不知情,后来等见到了连归初,才设法去打听了情况。
“姑娘若是记恨谣花阁,梯云愿为姑娘出力。”
她不过就是谣花阁的属下,可说及这些有违师门,背叛主人的事情,倒是顺口。
不过——她不是什么简单的属下,不是么?
归初笑了笑,瞧她的眼神也不再带有审视和打量,反而带了几分思索。
“梯云,你说,有的人为什么不怕死呢?”
梯云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来,所以她愣了一下,才抿唇回答:“若无牵挂之人,念怀之事,死也并无可怕的。”
她话语中有一瞬间的停顿,让原本平淡的语句升起了异样的味道。
“牵挂之人?念怀之事?”
归初呢喃一声,随即抬眸瞧她:“你有么?”
“我……”
没有。
这原本该是她一成不变且坚定不移的回答,可如今想要说出口,竟也这般困难了么?
‘梯云,咱们走着瞧,你一定会成为我安淙意的妻子。’
这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最初这话落到她耳里,不过是贵公子年少无聊时的派遣和自娱自乐。
后来听得多了,也烦了,每当安淙意说这话的时候,她总会冷着脸看他,冷淡又疏离。
可最后,这话……和那人一起,终究成了记忆和往事了。
想到这里,梯云回了神,她阖了阖眸,才抬起了不经意间垂下的脑袋。
“这些……梯云自然是有的。”
“既然有……”
归初话语一顿,看着她的眼神也深沉了几分。
“既然有,梯云为何还不怕死?”
!
梯云闻言猛地睁眼,她看着眼前这比她尚还年幼几分的姑娘,一时间是又惊又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