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许久之后，空气回归寂静，只是阵阵浓稠的血腥味扑满鼻尖，让人有些不喜。
梯云转眼，看向肩膀上那只玉白的小手。
“没想到啊，谣花阁还有你这么好看的小美人。”
归初笑了笑，见她没什么反应，竟然转了转眼睛，得寸进尺地趴到人家肩上去。
“不过，小美人身上的药味有些重……”
她鼻尖轻动，在梯云颈边嗅了嗅，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归初眯眼，很有分寸的退了后去。
“你怎么知道我是谣花阁的人？”
梯云转身，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这个嘛——猜得！”
见她无语的转了转眼睛，归初眯眼，笑得开心极了。
“这不，炸炸你就确认了。”
梯云闻言扯唇，她动了动脑袋，将脸颊边上那桃树枝完整的暴露在归初眼中。
归初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往后退去三步。
“小美人，我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至于你——”
归初看好戏般的扫了眼不远处突然出现的清瘦身影，朝着梯云递去一记“你自己保重”的小眼神，便转身几步几跃，离开了这片天空。
“……”
梯云转身，有些僵硬地掀了掀嘴皮子。
“属下见过——呃……”
膝盖“哐”得跪到地面上，梯云皱了皱眉，肩上的血迹已经浸了出来，她依旧倔强的没有出声。
“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玉疏衔目光直视前方，他语调平仄，只是那沾了新鲜血液的银剑从他手里滑下，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
“属下记得，谣花阁永远都为殿下效忠！”
“为我效忠？”
玉疏衔闻言垂眸，他扫了眼这个陌生的女子，眉眼间全是冷意。
“你是为本宫效忠，还是为木瑶华效忠？”
梯云闻言静默，她看了眼玉疏衔，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谣花阁是为殿下效忠，属下身为谣花阁的人，自然是为殿下效忠的。至于阁主……”
梯云垂了垂眼，在玉疏衔难以注意到的角度下，眼里划过冷然的杀意。
“属下还得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你倒是已经打好了心思。”
尖俏的下巴落入温凉的指腹间，梯云被迫抬头，对上那双漠然的眼。
“看来木瑶华手底下的人也不完全有一颗百分之百的忠心。”
玉疏衔察觉出她的紧张，不由蹙了蹙眉，收回了手。
梯云松了口气，她跪在玉疏衔脚边，脊背挺直。
“阁主已经不是第一次违抗殿下的命令，既然殿下已经对她起了杀心，那属下自然要未雨绸缪，替自己找一条活路。”
“为自己？”
玉疏衔笑了一声，他看了眼脚边这个就算跪着却也一脸骄傲的女子，竟是诡异的松了神色。
“罢了，此次本宫便由你一次，为己，也为你。”
“……”
梯云猛然抬头，她看了眼玉疏衔平淡的神色，弯腰稽首。
“属下，谢过殿下大恩。”
她横在地面之上的眼睛，终于明亮一回，而她苍白的唇畔，总算是有了短暂的上扬的弧度。
“记住自己的选择，莫要让本宫失望。”
玉疏衔没有再看她，他步子移动，以缓慢安然的速度向前走去。
天上的白月依旧皎洁，与他身上的衣袍，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