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衍阙袖袍一挥,一道红光以破军之力迎上,将它吞噬的干干净净。
轻轻将桌上的糕点拂开,重新握在了手里,司衍阙敛眉:“莫要毁了我的东西……”
“咱们的主子向来是杀人如同碾蚂蚁,何时对这毫无生命的东西,都起了怜悯之心?”
来人一袭青衣,面容倒是俊美,不过生生被阴狠之气压住,多了些戾气。
“这是我的东西……”
司衍阙转头,狭长的眸子漾起红光,类似霜雪过后的冷风呼啸。
来人被他阴狠的眼神闪了闪眸,眼里突然响起一句话来——“只要是我的东西,就算是一只蚂蚁,也比你这金山堆里养出来的贵人来的宝贝。”
这是司衍阙十三岁那年,在朝堂上说的话。
他拔出贴身侍卫的银剑,当着天泽文武百官和他的父皇,在大殿上亲手斩杀了他的皇兄,天泽的亲王。
原因很简单,也很荒谬。
不过是他那眼睛长到头顶的皇兄冷嗤了他一眼,然后杀了他府里的兔子。
不过是想要寻一时的痛快,却平白丢了一条金贵的性命。
现在想起,他都还有些唏嘘。
不知道是该同情那位稍有无辜的皇子,还是该感叹他这位主子的凉薄和无情。
比较起来,都是一样的眼神,一样的神情,一样的语气。
只是那时候的司衍阙还有些年少的稚气,狠厉过盛,还不够平淡内敛。
而如今,他已经完全长大,长成了这幅令人惊怖的模样。
幽竹单膝跪地,有些惶恐地垂下了头:“幽竹知错,主子恕罪!”
“罢了,起来吧!”
司衍阙理了理脸颊边的碎发,眼里的猩红已悄悄散开。
“司云洛那个废物呢?”
“回主子,那人正在府中,最近召集了不少谋士,想必是要找主子的麻烦。”
幽竹暗自唾骂一声,就凭那些芝麻大小的破事,也想扳倒主子?
也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是被谁养出来的“单纯”性子?
“啧,让他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送送他了。”
司衍阙勾起殷红的唇角,从容一笑。
“去吧!杀了他……”
平淡的话语,生生将一国太子的性命类比成了蝼蚁。
“是!幽竹马上去办!”
幽竹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桌上的空药碗,闪身离去。
“初初,你可是一点儿都不乖。”
司衍阙留在原地,眼底冰霜凝结,又渐渐消化。
“不过……我们很快,就能再次相见。”
☆
归初顺着山路一路朝下走去,路虽然不平坦,但好在风景宜人。
这一路上也没遇见个什么人,直到走到山脚下,归初才看见一个茶棚。
归初喘了口气,想着上去打探打探,就顺势进去讨了口茶水。
茶棚酒肆,向来是鱼龙混杂之所。
那么她想要知道些什么,从这些人的闲言碎语中,就可以听出一二。
“你说你说,这李家是不是快完了?”
“肯定完了,敢造反,君上还不削他们!”
两道粗狂的声音随之响起,一疑惑好奇,一惊讶暗惊——“李家?造反?”
归初闻声手尖一顿,连忙屏神,将耳朵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