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初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药,最后再抬眸,却见司衍阙缓缓眯眼,凉嗖嗖的眼神将她从上扫了个遍。
“好吧……”
归初身上一抖,也不敢再违抗,小手捏住鼻子,小心翼翼的抿了抿。
一口一口的,像是幼猫舔舐。
归初忍住喉间的恶心,花了好大的勇气才将一整晚黑乎乎的东西吞进肚里。
她现在只想快点养好身子,好早些回去找容倾流。
也不知道,容倾流和哥哥他们,都急成什么样子了……
☆
往日温和的气氛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唯有满殿的冷清和孤寂。
阴昳的眼神落在手心的奏折上,已经不知道多少时辰了。
粗粝的指腹缓缓划过上方,指腹覆盖之处,是朱砂笔的痕迹。
那上面的字迹,已经干涸,但是与它同在的笑语和记忆,却永远不会流失。
容倾流蓦然想起,纤白之间握着朱砂笔,在上面勾勒的场景。
她认真温柔的脸庞依旧镌刻在他的心里,却没有往日那么灵动了。
阿初……
“主上!”
外面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容倾流心里的忧思。
容倾流抿唇,费尽力气,才将眼神从上面拔了出来。
同时,也将心思从往日美好的回忆里抽了出来。
“进来……”
他的声音依旧平仄,却带着忽视不了的颤意和期待。
他想得到确切的消息,却又害怕得到的消息,是不好的。
“主上,属下已经派了人,去连府探望去了。”
鹤仪摇头,竟没想到,风雨霜累都打不动的连扶隐,竟因为担心自家的妹妹,活活卧了床,生了大病。
“阡霄世子也在连府,想必一定会好好照顾连大人的。”
鹤仪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了眼上方的男子,便又立马垂首。
“阿初呢?”
容倾流轻轻按了按额头,带着疲倦的嗓音有些沙哑。
“有消息了吗?”
“这……目前还没有消息……”
周遭气温猛降,鹤仪惊得连忙弯腰。
从下面传来的信息看,这其中定是有人阻拦,否则也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夫人的消息。
“请主上放心,已经派了多路人马出宫,朝着四国方向加派人手,着手秘密搜查。”
上方许久没说话,鹤仪弯着腰,就算酸软无比,也不敢动弹。
他垂着头,任凭额角的汗滴划过眼角,落到地上。
“啪!”
细微的声响拉回了容倾流的心思,他缓缓睁开眼睛,消磨了眼内的血光。
“那小子呢?”
那小子自然就是指的宣枍弦,鹤仪松了口气。
“小公子在玄都宫养伤,应是被秘法耗了不少内力。”
“知道了,让他好好休息。”
容倾流轻轻摆手,挥退了鹤仪。
九摇秘法是极为强大的心法,运用者本身就需要极为浑厚的内力和天生的躯体乘载。
想必那小子还没修炼到家,或是不适合修习这类功法,否则也不会遭到反噬。
——连府——
看着人来人往的卧房,容阡霄烦闷地闭了闭眼。
“世子殿下,药熬好了。”
南宴端着一大碗清苦的药来,一时不知是自己进去,还是派丫鬟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