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平平坦坦的,安安静静的在山路上走了半个时辰。
直到风声稍急,呼吸渐微,草丛间传来窸窸窣窣,像是兔儿奔跑的声音。
“到哪了呀?”
背上的小姑娘迷迷糊糊地转了转脑袋,有些不满地咬着一嘴小白牙。
“很快……”
感觉到她的躁动,容倾流扫了眼风声渐乱的四周,气息微冷。
打扰他的小姑娘休息,简直该死!
“一群废物……现在当杀手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吗?”
听着小姑娘嘀嘀咕咕的嘲讽声,容倾流也是好笑地掂了掂她的腿儿。
“那是,哪能有咱们家阿初厉害?”
“嘿嘿,就你嘴甜!”
归初奖励似地捏了捏他的脸蛋,随意地偏头埋到他耳侧。
“你背了我这么久,就让你休息一下,你说要不要活口呀?”
容倾流脚下一顿,任凭小姑娘像只小泥鳅一样,懒散地滑了下来。
“不要……”
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的小姑娘轻轻一笑,归初看着身前的男子,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不解,今日可否为我解惑?”
“你猜猜看……”
容倾流有些调笑地掀了掀眼皮,随即上前为她理了理纷乱的衣摆。
“都说夫妻同心,不如看看我们是否能想到一处去,嗯?”
归初嘟了嘟嘴,没有继续追问,却是换了一个话题。
“你记不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回连府,你在马车上与我说的话。”
“记得!”
容倾流轻笑,狭长冷漫的眼里,此时却满是温凉笑意。
“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得。”
而且,一生都会记得。
“好呀!”
小姑娘轻轻踮起脚尖,将一张淑艳的脸蛋朝着他往前凑了凑。
“那你什么时候应诺呀?”
容倾流看着她凑上来的粉红脸蛋,第一次没有想要动手动脚的心思。
“我在等你!”
——等你做好准备,准备嫁给我,做容家的人。
他墨瞳浓黑,向来是幽暗深沉的,偏偏此时明亮又坚定。
“你看那里!”
容倾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处一望无垠,美丽惊人。
“看什么?”
归初指了指天上的星星,然后又指了指他,她笑了笑,像是抹了蜜一样甜腻。
“你看,你的眼睛像星星!”
容倾流偏头过去,他的小姑娘却已经转身走开,只留下一句简单的话语。
“所以以后天黑的时候,你一定要陪着我。”
小姑娘的话霸道又强势,但容倾流不得不承认,他被取悦到了。
看着前面那个一如既往嚣张的小姑娘,容倾流眉眼发沉。
要怎么样,才能给她最爱的小姑娘准备最好的聘礼呢?
给小姑娘地聘礼,一定是要这世上最珍贵的,最罕见的,最难得的。
这个问题太过复杂,已经成为容倾流这数年见过的最难解决的一道难题。
他在这里发着呆,早已斡旋在血腥之中的归初却没了好心情。
她脚下一动,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活生生的摆了出来,还带了杀意。
“你把刚才那话,再给我说一次!”
被压在她脚底的人“哇”的吐了口鲜血,好不狼狈。
那人无视她气愤的神色,还不怕死地嘲讽一笑。
“堂堂容帝陛下竟然是个靠女人找活路的,老子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