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与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反目成仇,分道扬镳的悲怆。
虞归晚和殷祈川今日的拍摄正式结束,跟张导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拍摄现场。
殷祈川紧跟其后,却再次被张导给拦住。
“祈川,赶紧跟晚晚解释清楚,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们两位晚辈继续误会下去了。”
“嗯,我会的。”
殷祈川淡淡回应,随后便朝着虞归晚的方向走去。
可此时他才发现,陆雪柔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虞归晚身旁。
“你来做什么?”
虞归晚淡淡抬眸扫了陆雪柔一眼,语气中都是不欢迎。
“我可以叫你晚晚吗?”
陆雪柔放轻了音调,一副大姐姐的温柔模样,可虞归晚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我还是更喜欢不熟的人叫我虞小姐。”
“好,那我便叫你虞小姐。”
陆雪柔不仅没有挂脸,反而还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那态度看上去好的不能行。
可落在虞归晚眼中却只想赞叹一句,戏真好!
“虞小姐,我知道因为我的原因你和祈川产生了一些误会,我能看出祈川很在乎你,因为你们之间的事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很伤心。”
“我不忍心看他这样,所以我决定厚着脸皮先过来跟你解释一下。”
陆雪柔的声音虽然轻轻柔柔不带任何的攻击性,可她那一口一个祈川落在虞归晚耳中却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你想解释些什么?”
虞归晚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陆雪柔神情有片刻的顿挫,不过还是很快缓过神来,开口道。
“其实我和祈川是未婚夫妻,也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年纪小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事儿,这也不怪你。”
陆雪柔开口便直接了当的阐明了这亲密的关系。
起先的话都没让虞归晚动容半分,可最后那句不怪你却是真真实实的将虞归晚给惹恼了。
不怪你?
搞得好像她陆雪柔圣母情怀,宽容大度的不责怪自己一样。
可问题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又凭什么责备自己?
“别把自己装的跟圣母一样,我没做错,什么也不需要你来原谅我。”
虞归晚轻蔑开口,语气中多少裹挟着一丝嘲讽。
而这样的表情碰巧落在殷祈川眼中,他眉头瞬间紧锁,看着那样的虞归晚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她向来为人平淡,向来云淡风轻,向来不喜与人争吵。
可何时她竟变得如此多疑善妒,在对待无辜人群的时候也总是带着一种嘲讽的态度。
陆雪柔闻声也低头垂眸起来,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音,似是快要哭了。
“虞小姐抱歉,是我说错了话……”
“你是说错了话,是该跟我道歉,但我不接受。”
虞归晚冷哼一声,很明显根本不吃她这茶言茶语的一套。
“晚晚,你怎么能这样跟她说话!”
殷祈川呵斥一声,大步走来。
他看向虞归晚的眼眸皆是失望,可当目光流转于陆雪柔身上时却皆是担心。
虞归晚笑了,是打心眼儿里没忍住笑了,可那笑却是苦笑。
自己是洪水猛兽,会吃了她吗?
明明她比自己年长不少,难不成自己还会欺负她不成?
果然啊,一个人不爱你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
“雪柔,你没事吧。”
殷祈川温柔的声音落下,可却再也不是为了虞归晚。
陆雪柔闻声轻轻的摇的摇头,连带着怯生生的撇了虞归晚一眼,随即内疚的说道。
“祈川,你快跟虞小姐解释清楚,我们之间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别因为我的原因坏了你们的感情。”
“够了!”
虞归晚这声音不大不小但却裹挟着冰霜,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
他们想看却又不敢看,不过只轻瞟一眼,看到围在一起的三人便多少能猜出即将发生的事情。
早就猜到虞归晚和陆雪柔之间终有一战,却不曾想是在此时拉开了帷幕。
顾晨斜眼给张导使了个眼神,张导瞬间心领神会,带着全剧组的工作人员离开了现场。
“晚晚你声音小一点,你这样会吓着她。”
殷祈川看向虞归晚的眼神没了往日温柔的色彩,就连语气都不自觉的加重了半分。
说完之后他心中一颤,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这样对虞归晚说话。
可以想到刚刚虞归晚那挑衅又带着嘲讽的眼神和语气,他便没有开口去道歉。
“吓着她?声音大一点都会吓着她,还真是矫情啊。”
虞归晚的眼中第一次出现狠冽。
她下意识的看向陆雪柔,可殷祈川却牢牢的将那女人护在身后。
看到殷祈川不顾一切护着陆雪柔的模样,看着那女人透过殷祈川对自己递来的那挑衅笑容,虞归晚只觉得万分可笑。
真是可笑极了!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一种人,演技好到连影帝都不会识破。
也或许是他早已识破了陆雪柔的茶言茶语,只是因为那浓厚的青梅竹马情,使得在心里给她加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于是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吧。
“晚晚,有些事情我没有给你解释清楚是我的错,但这些事情与雪柔无关。”
殷祈川语气顿了顿,随即转眸看向了陆雪柔开口说道。
“雪柔,以后我和晚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我会自己解决。”
单听这话确实像是在警告在威胁一般,可他却用了平时只会对着虞归晚的温柔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听在虞归晚耳中就像是在说,我不想让你受伤,所以希望你远离这件事。
原来一个人的温柔可以对两个人,原来深情也可以分成两半,她一半我一半……
虞归晚心中的那空洞越来越大,但涌进来的苍凉却逐渐平复了下来。
不是不痛了,而是痛多了,麻木了,不在乎了……
虞归晚的眼神再次恢复平静,淡淡的不见一丝波纹。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毕竟我们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才是最亲近的人,不必因为我一个外人而生气。”
丢下这话,虞归晚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