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坏蛋,你敢。”
美娟嗔怪,翻白眼道:“我去拿一把剪刀过来,你敢干坏事,我就咔嚓一下子……”
“剪刀也挡不住啊,醉了这种药酒,就像疯子一样,比胡君还禽兽的。”
“那我事后就把你掐死,反正没脸见人了。”
“又没别人知道,怎么就没脸见人了?你不说我不说,鬼知道啊。”
“你要死哦小叔,越说越不像话,赶紧干活。”
酒窖是个低矮的小棚子,七八个平米。
面积太小,再加上几个酒桶和一堆白酒,真的转不过身。
两人坐在凉席上,挤在一起干活,都被酒气熏得脸色通红,还有些脑袋晕乎乎的。
好在两人情如姐弟,一边干活一边聊天,也不是很累。
灌了一百五十瓶,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半。
华子良很愧疚:“嫂子,要不你去睡吧,我一个人做。本打算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现在却叫你跟着我受累……”
“屁话!”
美娟稍事休息,揪着华子良的耳朵:“什么时候,嫂子忍心让你一个人干活了?上次和葫芦娃全家拼命,嫂子陪你死都不怕,还怕陪你干活赚钱?”
华子良笑道:“那好吧,我们休息一下再来。”
“行,借你肩膀靠一会儿,我腰酸了……”
“我给你按一按吧,来,转过身。”
休息了十分钟,两人打起精神继续干活。
坚持到凌晨两点,还剩下二十瓶需要勾兑。
美娟每天睡得少,已经睁不动眼睛了,昏昏欲睡。
“嫂子,你去睡吧,剩下的我来做。”华子良也困得要死,却不能放弃。
“不,我陪你,等你做完我们再去休息。”
“那你躺着吧,等我忙完了叫你。”
“好……借你的腿,做个枕头……”
美娟真的顶不住了,歪倒在席子上,枕着华子良的腿。
华子良咬牙坚持,一个人默默加工操作。
想赚钱,不容易啊。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完成任务。
可是美娟在席子上,早已经睡熟。
“嫂子,嫂子,活干完了,你可以去睡觉了。”
华子良轻轻摇晃,轻轻呼唤。
美娟睡得正香,睁不开眼睛,无力地嘟囔:“你不要闹嘛,人家在睡觉……别闹,让我睡,我好困……”
说着,美娟还翻了个身,两手环住了华子良的腰。
“唉!”
华子良不忍心吵醒美娟,坐着不敢动,不知道如何是好。
半晌,看看时间快到凌晨三点了。
华子良轻轻起身,两手横托起美娟,送她去院子里的凉床上休息,替她和囡囡盖上毛毯。
然后,华子良又回到酒窖,收拾一番。
一切完毕,走出酒窖抽根烟,天色已经微亮。
夏季的早上,四点半就天色大亮。
六点就出太阳了。
阳光照在脸上,美娟这才猛然惊醒,一骨碌坐起来!
“妈妈呀,怎么今天睡死过去了?”
美娟看看太阳,慌忙下床,一边洗漱一边寻找华子良,却不见人影。
匆匆洗漱完毕,美娟拿着梳子,一边梳头一边进了堂屋:“子良,你哪去了?不是昨夜里醉死在酒窖里吧?”
“嫂子,你就这么想我死呀……”
华子良的房间里,传来声音:“我的门没锁,你进来吧。”
“啊,原来你在房里睡。”
美娟推门而入,走到床边。
华子良躺着,睁开眼笑道:“嫂子,我四点多才睡,刚刚睡着呢,就被你吵醒了。”
“抱歉,找不到你,我以为你醉了睡在酒窖里,或者掉茅坑去了。”
美娟嗤嗤一笑,坐在床边俯身低笑:“怎么不睡凉床乘凉了?难道我真的磨牙放屁打呼噜,吵着你了?”
“不是……”
华子良摇头一笑:“因为你睡得太香,我也很困,就没敢在凉床上乘凉,怕我们都睡过去,大白天才醒,被人看见了笑话。”
“哎呀呀,小叔终于知道分寸了,真不错。”
美娟咯咯一笑,忽然皱眉问道:“我记得,我昨晚在酒窖里睡着了,怎么醒来在凉床上?”
华子良挑眉:“当然是我把你弄过去的。”
美娟脸色一红:“怎么弄的?”
“抱过去的啊,要不怎么弄?”
“你要死啊,为什么不能叫醒我?”
美娟羞臊,掐着华子良的脸皮:“老实交代,有没有趁机干坏事?”
华子良斜眼坏笑:“那还用说,你那时候睡得跟死猪一样,我肯定抓住机会啊。”
“小坏蛋你别动,让我掐死你,一口一口咬死你!”
美娟脸上红得要滴血,咬牙切齿,真的掐住了华子良的脖子。
华子良被掐得直翻白眼,抬起手指了指美娟的衣领:“嫂子,你的扣子没有扣好,东西……掉出来了。”
“啊?你坏蛋,不许看……你还看!”
美娟低头一看,捂着脸跑了出去。
华子良摸了摸脖子,好险啊,差点死在嫂子的九阴白骨爪之下!
上午接待病人,一番忙碌。
看病结束后,美娟把自己的烟酒,一起搬来华子良的房间。
“嫂子,干嘛把烟酒搬过来?”
华子良不解:“这些贵重烟酒,我特意交给你保管的,你是家主。”
“屁的家主,我跟你分家了!”
美娟气呼呼的搬东西,瞪眼道:“天天欺负我,还拿我当家主?”
“嫂子,我没有欺负你啊,最多就是开个玩笑……”
华子良急了,抱拳鞠躬:“求你别分家行吗,我给你赔礼了,给你磕头都行。”
“噗……”
美娟一笑:“吓唬你的,我才不分家。叫你这个小叔拼命赚钱,都给我花,多好啊。生气了,还能打你出气!”
华子良松了一口气:“那你为什么把烟酒送过来?”
“我房间有家具,有大床,放不下这些破烂,囡囡活动也需要空间。”
美娟擦擦汗,解释道:“你是个单身狗,房间里就一张床,放你这里最好。”
华子良点头,去搬烟酒。
美娟扯着华子良,笑道:“以后把钱和黄金,交给嫂子保管就行,烟酒我不稀罕。”
可是话音刚落。
不稀罕的烟酒,又来了。
丁之旺带着一辆面包车,来到医疗室门前,叫司机卸下七八箱酒,还有十来条乱七八糟的品牌香烟。
上次华子良救了他孙子,这是感谢来了。
华子良看看那些烟酒,一点兴趣都没有。
和老戴的相比,这档次差远了。
“大表哥,既然给我的,我就收了,麻烦送我房里来吧。”
华子良带着丁之旺和司机进了自己房间,指着角落里的一堆茅台和华子:“就放那里吧,对,放茅台和华子旁边。”
腾地一下。
丁之旺脸红了,讪笑:“华老弟,我这是……礼轻情意重,你别嫌寒酸啊。”
“哪能呢?”
华子良也是虚伪一笑:“我平常在家里,就是三块钱一瓶的酒,两块钱一包的烟。过日子嘛,粗茶淡饭细水长流。”
“那倒也是。”
丁之旺揉了揉僵硬的脸皮,换了话题:“华老弟,听说你们花溪村要开集市?”
华子良点头:“是啊,大表哥消息很灵通嘛。”
“呵呵,我看你们别折腾了。”
丁之旺摇摇头,干笑道:“你们花溪村被撤并,是铁板钉钉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华子良皱眉:“改变不了?”
“对,改不了。”
丁之旺点头,拍了拍华子良的肩膀:“不过对你没有影响啊华老弟,你继续开你的医疗室,该赚钱一样赚钱。”
“大表哥,花溪村撤并,是不是并入你的白龙村啊?”
“镇上找我聊过,有这个意思,但是我不想要。因为花溪村太穷了,基础设施又差,烂摊子一个。”
丁之旺意味深长地一笑:“倒是草庙村的刘兴高,挺感兴趣的。”
华子良想了想:“集市肯定要搞起来,至于以后会不会撤并,看命吧,我尽量保住花溪村。”
“这件事和你不相干啊,你为什么要保?”丁之旺皱眉。
“因为我……现在当官了,是花溪村治安办主任和招商引资办主任!”
华子良皮笑肉不笑:“我刚刚当官,还没当过瘾,总不能就这样被下班了吧?”
“呃……”
丁之旺一愣,随后大笑:“华老弟想当官,我可以把花溪村争取过来,到时候安排你做个副村长啊。”
“哈哈哈……”
华子良也大笑,拍着丁之旺的肩膀:“那就一言为定了大表哥,到时候,我给你当个狗腿子,帮你提茶杯,跟你后面混点吃的喝的!”
从这一刻起,华子良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保住花溪村!
我要你安排副村长?这嘴脸!
惹火了我,吞了你的白龙村,叫你去当妇女主任,或者生产队长!
“不敢当不敢当。”
丁之旺也干笑两声,挥手告辞。
丁之旺刚走,武大呆就来了。
“就是丁之旺这狗东西,想吞并我们花溪村!”
武大呆怒气冲天,说道:“子良你知道不,我们花溪村没有移动信号,用不了手机,就是丁之旺在作怪。电信所所长,是他同学,结拜弟兄!”
华子良不解:“为什么丁之旺,要在这件事上作怪?”
武大呆叹气:
“他想等他吞了花溪村,再搞移动信号塔,自己不花一分钱,还说自己拼命争取,帮助花溪村完成基础建设。这都是他的套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妈卖批,果然套路深!
华子良不爽,立刻拨通了老王的电话,直接说道:
“王老哥,你上次答应我,一个月内移动信号覆盖花溪村,现在快一个月了吧,怎么还没动静?我买了两部手机,两万多块,却不能用,放在家里生锈呢!”
老王很郁闷:“我已经给电信所下了死命令啊,限定他们一个月完成,怎么还没动静?”
华子良笑道:“那就是有人作怪,故意拖延,想等花溪村被撤并之后,再搞基础建设,把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对下拉拢人心,对上虚报成绩。”
“还有这种事?”
老王愣了一下:“你一说我就知道了,华老弟,等我亲自去一趟电信所,再不办,我掀了他们的桌子!”
华子良道谢,挂了电话。
武大呆竖起大拇指:“子良,还是你说话管用。”
“这个驴日的丁之旺看不起我们,说我们在瞎折腾,开了集市,也保不住花溪村。”
华子良冷笑:“大呆叔你放心,我拼出吃奶的力气,也要帮你保住花溪村,绝不让丁之旺得手。”
武大呆大喜,咧嘴笑道:“子良,有你这句话,大呆叔不当村长也高兴!”
“好好当你的村长吧。”华子良拍了拍武大呆的肩膀,笑道:
“虽然你是个文盲加法盲,贪酒好色又喜欢吹牛逼,但是不搞钱,比丁之旺的人品还要好一些。”
“你说的不错,我是整个花溪镇最好的村长,没有之一!”
武大呆受到了华子良的亲切表扬,喜滋滋地去了。
午饭后,余主任派人,取走了三百瓶药酒。
华子良来找嫂子:“嫂子,你中午睡一会儿,休息好,晚上还有三百瓶药酒,需要灌装。明天一早,发给樊姐。”
美娟撇嘴:“我不干了,你又想趁我被熏醉了,偷偷干坏事……”
“那好吧,今晚上我让韩梦瑶过来帮忙,加个班。”华子良耸耸肩。
“还是算了吧。”
美娟飞过来一个媚眼:“韩梦瑶怪可怜的,别欺负人家,还是欺负你嫂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