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躺在医院里三年一直是她照片,所以这些事做起来非常地顺手,脑子里也没有太多想法,只当是在照顾病人。
然而六岁的孩子跟二十几岁的大男人毕竟不能比,工作量何止是增加了一倍?
擦到下颚的时候,唐棠手已经酸了。
加上她膝盖的伤本就没好,行动起来很不方便。
没一会儿,额际就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赫连战止全程都乖乖地站着没动,异常地沉静,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身上,黑瞳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深幽得没有尽处,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想什么人。
唐棠猜他可能真想起过去不愉快的事了,不然不会这么反常,什么也没问,“头低下来点,你太高了,我手抬久了酸。”
赫连战止弯腰,头微微地垂下。
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近到唐棠的鼻尖距离他不到十公分,近到她能闻到赫连战止身上的味道,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过来……
仿佛被惊雷劈中,唐棠一震,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赫连战止不是六岁的弟弟,是一个成年的大男人。
她刚刚,居然面不改色地替一个成年的男人擦身体,而且是除了某处的任何部位。
轰——
迟来的反应让唐棠的脸颊瞬间刷红。
手里的大毛巾捏紧,她慌乱地往后退,脚步踉跄,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结果太急了,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裤脚,眼看着就要摔倒……
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臂横来,圈住她的腰,将她搂了过去,困在坚硬的胸膛之间。
是赫连战止。
他背着光,长臂紧紧地箍着她,黑亮的双瞳炯炯生辉,仿佛有星辰揉碎其中。
强烈的男性气息迎面扑来,吐纳间全是他的味道,清冽的,混和着淡淡的药味,掌心下是他灼人的体热,透过皮肤沁过来。
唐棠的呼吸突然一阵不顺,睫毛轻颤,不敢抬头看他。
“走个路都能摔倒?平时出门是不是需要警车开道?”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低沉得像动听的大提琴,带着浅浅的热度,吹拂着她头顶的细发,灼得唐棠浑身无法控制地战栗,像是有火在身体里烧一样……
“你的裤子太长了,我不小心才会踩到的。我已经站稳了,你可以放手了。”唐棠挣扎着想退开,触到他身上的绷带,不敢再乱动了。
“站稳了你抖什么?”赫连战止垂眸,看向她抖颤的厉害的双腿。
“那是因为……”唐棠脱口反驳,想说自己膝盖上的伤还没好,才会出这样的意外,想到他知道自己额上的伤是孟竹影弄的,把人打到流~产进医院的事,到嘴边的事咽了回去,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站太久了……”
赫连战止看了下时间,近二十分钟,是有点久了。
倾身将下颚凑了过来,“还有最后一点,擦干净就洗头发。”..
原本身体就贴得紧紧的,赫连战止这一低头,更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鼻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